Everything That Rises Must Converge
很久以前写的一篇博客了，记得那时候还在读大二，这篇文章使我们文学课期末考的预先阅读材料。
Everything That Rises Must Converge
又是一篇挺意识流的小说。文学课的教授似乎已经把这些朦胧又懵懂的东西当做了家常便饭，用来迷惑我们这些逻辑清楚而又单纯的中国学生。我硬着头皮花了近一个小时读完这篇小说，觉得一切都不甚模糊。
南北战争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种族歧视依然是美国一成不变的话题。看了那么多的文章，往往是新瓶装旧酒。作者往往不愿明白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总是绕着圈子，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题，比如说这篇--《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
故事很简单。一个叫Julian的男孩陪他妈妈去downtown上健身课程。故事说的就是去的路上在公车上发生的事。Julian的母亲是歧视黑人的，虽然她并没有对黑人很不友善，但骨子里是瞧不起黑人的。之所以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吧。但是她也不隐藏自己对黑人的鄙夷。所以她一再地强调自己的家族曾经是多么的显赫，有那么多的奴隶；所以在下车的时候，她自以为是地施舍了一个硬币给那个同一站下车的黑人小孩...
她自以为是，她自私...在读者这么想以前，Julian就这么想了。他一直以为他是客观的，他看不起他的母亲。他为他的母亲感到羞耻，一次又一次。他也不在乎把他的感觉写在脸上，让他的母亲看到。他试图和黑人接触，以此来刺激他的母亲。他想象着母亲看见他和黑人接触时脸色发青的样子...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黑人，都乐意与白人接触的。车上的黑人也不少，但没有人原意和Julian攀谈。Annoy。这是他们的反应。这或许不是一时的反应，是积载了上百年的内心深处的愤怒。所以，在Julian的母亲试图将硬币给那个黑人男孩时，黑人男孩的母亲狠狠地给了她一拳...
整个故事里，没有人是完美的，也没有人是完全错误的。人们的行为举止取决于他们所受的教育以及生活经验。然而，这个故事的结局却是悲哀的。Julian的母亲或许可以忍受黑人的无理，但却无法原谅自己亲生儿子的无情。最后，她痛苦地倒在了寒风瑟瑟的大街上。她大概是要死去了吧。
“潮汐般的黑暗将他推向她，在他那充满内疚和悔恨的世界中蔓延开来。”
结尾倒必反常态，脱离了一贯的意识流。至少最后，我们知道，他后悔了。
依我所见，除去种族问题，这篇小说的主题是审判。用英文来说是judgement。启示录里说过，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审判他人，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权柄，那就是耶稣。因为除去他，没有人可以达到道德的圆满，每个人都有罪，罪无大小，有罪，就失去了审判的资格。
然而这篇小说里，到处都是审判。Julian的母亲审判黑人，她觉得黑人就是低等的。黑人审判白人，他们对白人的审判来自于扎根于心中的种子，那种子充满了厌恶与愤怒。
然而酿成悲剧的根由是Julian对他母亲的审判，这审判太无情，太冷酷了。他一味地鄙夷着母亲的自以为是，却忽略了自己的自以为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审判呢？他残忍地一味地确认自己是多么Objective,却忽视了母亲的感受。然而内心深处，他又是尊重黑人的吗？未必吧，他只是自以为是地想顺从着当下的价值观。他并不知道，他也是个罪人，没有资格审判...
谁对谁错，孰是孰非呢？到最后也没弄懂，但这也不是文章想表达的主题。而文章想表达什么呢？我想也只有心思千回百转的人才能真正地体会。
摘录几段话，觉得挺有意思，翻译成中文是这么说的：
“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吧，”朱利安说。
“我觉得遗憾的，”她说：“是那些黑白混血儿。他们真可悲。”
“你能跳过这个话题么？”
“想一下如果我们是黑白混血儿。我们一定有复杂的感觉。”
“我现在就有复杂的感觉，”他咕哝着说。
“如果你永远学不会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说：“你至少要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就像是一个凶手，”她说。
“我就是一个凶手，”他咕哝着。
“让我回家吧，”她说：“我不会再烦你了。如果你连那么一点点事都不愿为我做…”
抬眼向上看，他重新系上了领带。“继续去上课吧，”他咕哝着。他面向她，发出咝咝声。“真正的文化是在思想里，是在思想里，”他说着，并轻拍着自己的头，“在思想里。”
“是在心中，”她说：“是在于你怎么做事，而你怎么做事是取决于你的身份。”
“在阴暗的公车里面，没有人在乎你的身份。”
“我在乎自己的身份，”她冷冷地说。
“你不必这样，就像是到了末日世界一样，”他说：“因为并没有到末日。从现在开始，你要开始生活在一个新的世界，面对已经变化的一些现实。欢悦起来吧，”他说：“这不会杀了你的。”
她呼吸变得很快。
“让我们等待公车吧，”他说。
“回家，”她沉重地说。
“我厌恶你这样的做法，”他说：“就像一个孩子。你应该表现得更好。”他决定停下来，也让她停下来，等待公车。“我不会再走啦，”他说，停下来。“我们坐车吧。”
她继续往前走，就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他走前几步，抓住她的手臂，让她停下来。他看着她的脸，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表情。“让祖母来带走我吧，”她说。
他凝视着她，很震撼。
“让卡洛琳来带我走，”她说。
昏昏迷迷的，他让她继续走，她突然向前倾，就像是一只腿短一直腿长一样。一片黑暗遮住了她。“妈妈！”他哭喊着：“亲爱的，等等！”她突然崩溃跌倒在了人行道上。他冲过去，扑倒在了她的身边，哭喊着“妈妈，妈妈！”他把她翻过身来。她的脸极度地扭曲。一只眼睛，大大的，凝视着，慢慢地转向左方，好像瞎了一样。另外一只眼睛，看着朱利安，再次掠过他的脸，没有发现什么，又闭上了。
（这是Julian和母亲最后的对话，觉得很凄凉。）
时隔两年多了，再次读起这篇文章时，我总在想，为什么会给名字起做《上升的一切必将会合》呢，可能是因为当所有的人和事都上升到无线高时，我们会发现，原来他们都是一个道理，但具体是什么道理，我想到现在，我也还是不明白。
Everything That Rises Must Converge
又是一篇挺意识流的小说。文学课的教授似乎已经把这些朦胧又懵懂的东西当做了家常便饭，用来迷惑我们这些逻辑清楚而又单纯的中国学生。我硬着头皮花了近一个小时读完这篇小说，觉得一切都不甚模糊。
南北战争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种族歧视依然是美国一成不变的话题。看了那么多的文章，往往是新瓶装旧酒。作者往往不愿明白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总是绕着圈子，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题，比如说这篇--《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
故事很简单。一个叫Julian的男孩陪他妈妈去downtown上健身课程。故事说的就是去的路上在公车上发生的事。Julian的母亲是歧视黑人的，虽然她并没有对黑人很不友善，但骨子里是瞧不起黑人的。之所以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吧。但是她也不隐藏自己对黑人的鄙夷。所以她一再地强调自己的家族曾经是多么的显赫，有那么多的奴隶；所以在下车的时候，她自以为是地施舍了一个硬币给那个同一站下车的黑人小孩...
她自以为是，她自私...在读者这么想以前，Julian就这么想了。他一直以为他是客观的，他看不起他的母亲。他为他的母亲感到羞耻，一次又一次。他也不在乎把他的感觉写在脸上，让他的母亲看到。他试图和黑人接触，以此来刺激他的母亲。他想象着母亲看见他和黑人接触时脸色发青的样子...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黑人，都乐意与白人接触的。车上的黑人也不少，但没有人原意和Julian攀谈。Annoy。这是他们的反应。这或许不是一时的反应，是积载了上百年的内心深处的愤怒。所以，在Julian的母亲试图将硬币给那个黑人男孩时，黑人男孩的母亲狠狠地给了她一拳...
整个故事里，没有人是完美的，也没有人是完全错误的。人们的行为举止取决于他们所受的教育以及生活经验。然而，这个故事的结局却是悲哀的。Julian的母亲或许可以忍受黑人的无理，但却无法原谅自己亲生儿子的无情。最后，她痛苦地倒在了寒风瑟瑟的大街上。她大概是要死去了吧。
“潮汐般的黑暗将他推向她，在他那充满内疚和悔恨的世界中蔓延开来。”
结尾倒必反常态，脱离了一贯的意识流。至少最后，我们知道，他后悔了。
依我所见，除去种族问题，这篇小说的主题是审判。用英文来说是judgement。启示录里说过，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审判他人，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权柄，那就是耶稣。因为除去他，没有人可以达到道德的圆满，每个人都有罪，罪无大小，有罪，就失去了审判的资格。
然而这篇小说里，到处都是审判。Julian的母亲审判黑人，她觉得黑人就是低等的。黑人审判白人，他们对白人的审判来自于扎根于心中的种子，那种子充满了厌恶与愤怒。
然而酿成悲剧的根由是Julian对他母亲的审判，这审判太无情，太冷酷了。他一味地鄙夷着母亲的自以为是，却忽略了自己的自以为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审判呢？他残忍地一味地确认自己是多么Objective,却忽视了母亲的感受。然而内心深处，他又是尊重黑人的吗？未必吧，他只是自以为是地想顺从着当下的价值观。他并不知道，他也是个罪人，没有资格审判...
谁对谁错，孰是孰非呢？到最后也没弄懂，但这也不是文章想表达的主题。而文章想表达什么呢？我想也只有心思千回百转的人才能真正地体会。
摘录几段话，觉得挺有意思，翻译成中文是这么说的：
“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吧，”朱利安说。
“我觉得遗憾的，”她说：“是那些黑白混血儿。他们真可悲。”
“你能跳过这个话题么？”
“想一下如果我们是黑白混血儿。我们一定有复杂的感觉。”
“我现在就有复杂的感觉，”他咕哝着说。
“如果你永远学不会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说：“你至少要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就像是一个凶手，”她说。
“我就是一个凶手，”他咕哝着。
“让我回家吧，”她说：“我不会再烦你了。如果你连那么一点点事都不愿为我做…”
抬眼向上看，他重新系上了领带。“继续去上课吧，”他咕哝着。他面向她，发出咝咝声。“真正的文化是在思想里，是在思想里，”他说着，并轻拍着自己的头，“在思想里。”
“是在心中，”她说：“是在于你怎么做事，而你怎么做事是取决于你的身份。”
“在阴暗的公车里面，没有人在乎你的身份。”
“我在乎自己的身份，”她冷冷地说。
“你不必这样，就像是到了末日世界一样，”他说：“因为并没有到末日。从现在开始，你要开始生活在一个新的世界，面对已经变化的一些现实。欢悦起来吧，”他说：“这不会杀了你的。”
她呼吸变得很快。
“让我们等待公车吧，”他说。
“回家，”她沉重地说。
“我厌恶你这样的做法，”他说：“就像一个孩子。你应该表现得更好。”他决定停下来，也让她停下来，等待公车。“我不会再走啦，”他说，停下来。“我们坐车吧。”
她继续往前走，就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他走前几步，抓住她的手臂，让她停下来。他看着她的脸，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表情。“让祖母来带走我吧，”她说。
他凝视着她，很震撼。
“让卡洛琳来带我走，”她说。
昏昏迷迷的，他让她继续走，她突然向前倾，就像是一只腿短一直腿长一样。一片黑暗遮住了她。“妈妈！”他哭喊着：“亲爱的，等等！”她突然崩溃跌倒在了人行道上。他冲过去，扑倒在了她的身边，哭喊着“妈妈，妈妈！”他把她翻过身来。她的脸极度地扭曲。一只眼睛，大大的，凝视着，慢慢地转向左方，好像瞎了一样。另外一只眼睛，看着朱利安，再次掠过他的脸，没有发现什么，又闭上了。
（这是Julian和母亲最后的对话，觉得很凄凉。）
时隔两年多了，再次读起这篇文章时，我总在想，为什么会给名字起做《上升的一切必将会合》呢，可能是因为当所有的人和事都上升到无线高时，我们会发现，原来他们都是一个道理，但具体是什么道理，我想到现在，我也还是不明白。
有关键情节透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