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会资本看社会秩序重建
最近对古典经济学的基本命题，即追逐私利的个人何以构成一个和谐的市场经济比较感兴趣。无意中正好看到福山的这本书，读后感觉有些想法，于是稍作整理以作分享。
全书的整体框架是从社会资本来分析社会秩序，主要内容是分析1960s至1990s期间主要发达国家社会紊乱和社会大分裂（the Great Disruption）的现象及其原因，中间掺杂着对伦理道德的分析。不过笔者以为这种道德的分析是不够充分的，以至于最后的大重建部分并没有很大的启发意义。当然，与作者其它的著作类似，整本书的写作还是很能显示作者广博的知识和逻辑分析功底的。
单从资本角度来看，社会资本是与实物资本、人力资本一样，能够创造价值（我并不想在此与马克思主义者纠缠于实物资本是创造价值还是仅仅转移价值的问题）、增加财富的资本。P.Bourdieu 在《The Forms of Capital》一书中将资本划分为经济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并从工具主义方式定义了社会资本。J.Coleman则用功能主义方法定义社会资本为包含社会结构并且有利于个人或者社会群体特定行为的一系列实体存在(entities)。不过福山也指出了社会资本定义的模糊性，毕竟这是一个比较新的应用，尽管其思想早在托克维尔那里就已经产生了。本书中，福山的定义是“社会关系中真实存在并能够提升社会合作的共同的社会规范或价值观念。”社会资本的度量也比较困难，福山在这里的研究主要是从社会资本缺乏这一反面来衡量的，包括犯罪、家庭失衡和有关社会信任和价值观念的调查资料。自然的，社会资本缺乏会引发一系列的后果。在本书，福山试图讲述这样一个故事：家庭失衡是主要的原因，而犯罪和信任缺失部分是由于家庭失衡；而家庭失衡的根本原因在于信息革命带来的劳动变革（女性大量参与劳动力市场）和避孕流产技术的提高。各个发达国家则由于各自文化的不同又有不同的表现。为了阐述如何重建社会秩序，作者在第二部分主要从等级制和自发性两个方面谈了社会秩序的形成。前者可以由公共政策来干预，后者受文化控制。公共政策实施大多受文化的约束，偶尔也能逐渐形成文化的一部分。此外，作者还从理性-非理性维度进行了分析，从而构建了一个四象限的图示，将各种社会规范和约束进行分类。出于不同学科所研究的社会秩序的不同，从一到四象限，分别是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和人类学/生物学。回到社会秩序的主要内容，即社会合作，作者对此分析了小群体合作和大群体合作的不同原因。
我们应该注意到，这本书与目前国内研究社会资本的理路是不一样的。总体而言，国内的经济学和社会学研究社会资本还大多是从个人微观层面来分析，关于国内的社会秩序失衡只是在近期才有大量文献出现，但笔者以为这在转型期中国却是极其重要的一个问题，其被忽视的原因有很多。从社会资本来看目前国内部分地区部分领域的社会失衡，问题集中于国内移民的家庭破裂和社会信任的缺失，其影响或许不能立即看到，但如果处置不当，后果必定是十分严重的。
去年托克维尔的《旧制度与大革命》一书火热显示了社会对此问题的关注，但事实上，他的《论美国的民主》才更是值得我们关注的根本。现在对中国的这类分析常常集中于D.North所说的正式约束，其实，在中国非正式约束和规范往往起着更重要的作用。那些认为一旦彻底变更目前的不合理制度就能使改革一蹴而就的想法是十分错误的。前几天关于宪政的讨论便是例子，红旗刊文称：“宪政理念属于资本主义而非社会主义”，其实，从福山的四象限图就可以看出，宪政是理性的等级式构建的社会秩序，即便我们现在拥有许多理性的知识分子在推动宪政，但是没有等级制的承认是很难的。但目前的改革是势在必行，很多人茫然的是该从哪里开始。笔者以为改革目前的公共政策或许是个不错的起点。当前最大的问题无非是政府与市场关系的混乱。公共政策应该更加集中关注于政府本身的职责，增加公共品和公共服务的供给数量和质量。在这个社会互动过程中，应该重视重塑社会对公共机构的信任。从该书中发达国家的历程来看，对公共机构信任的降低是一个普遍性现象，但是国内目前还无法以小团体和信任半径缩小来弥补这一降低。我们无法想像，在一个有着实用主义传统的国家，依靠谎言和高尚道德宣言能够维持社会的正常运转。尽管乌托邦的想法总是令大部分群体安于逆来顺受，但是这种困境总有一天是会被破除的，这才是真正的毒瘤。
全书的整体框架是从社会资本来分析社会秩序，主要内容是分析1960s至1990s期间主要发达国家社会紊乱和社会大分裂（the Great Disruption）的现象及其原因，中间掺杂着对伦理道德的分析。不过笔者以为这种道德的分析是不够充分的，以至于最后的大重建部分并没有很大的启发意义。当然，与作者其它的著作类似，整本书的写作还是很能显示作者广博的知识和逻辑分析功底的。
单从资本角度来看，社会资本是与实物资本、人力资本一样，能够创造价值（我并不想在此与马克思主义者纠缠于实物资本是创造价值还是仅仅转移价值的问题）、增加财富的资本。P.Bourdieu 在《The Forms of Capital》一书中将资本划分为经济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并从工具主义方式定义了社会资本。J.Coleman则用功能主义方法定义社会资本为包含社会结构并且有利于个人或者社会群体特定行为的一系列实体存在(entities)。不过福山也指出了社会资本定义的模糊性，毕竟这是一个比较新的应用，尽管其思想早在托克维尔那里就已经产生了。本书中，福山的定义是“社会关系中真实存在并能够提升社会合作的共同的社会规范或价值观念。”社会资本的度量也比较困难，福山在这里的研究主要是从社会资本缺乏这一反面来衡量的，包括犯罪、家庭失衡和有关社会信任和价值观念的调查资料。自然的，社会资本缺乏会引发一系列的后果。在本书，福山试图讲述这样一个故事：家庭失衡是主要的原因，而犯罪和信任缺失部分是由于家庭失衡；而家庭失衡的根本原因在于信息革命带来的劳动变革（女性大量参与劳动力市场）和避孕流产技术的提高。各个发达国家则由于各自文化的不同又有不同的表现。为了阐述如何重建社会秩序，作者在第二部分主要从等级制和自发性两个方面谈了社会秩序的形成。前者可以由公共政策来干预，后者受文化控制。公共政策实施大多受文化的约束，偶尔也能逐渐形成文化的一部分。此外，作者还从理性-非理性维度进行了分析，从而构建了一个四象限的图示，将各种社会规范和约束进行分类。出于不同学科所研究的社会秩序的不同，从一到四象限，分别是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和人类学/生物学。回到社会秩序的主要内容，即社会合作，作者对此分析了小群体合作和大群体合作的不同原因。
我们应该注意到，这本书与目前国内研究社会资本的理路是不一样的。总体而言，国内的经济学和社会学研究社会资本还大多是从个人微观层面来分析，关于国内的社会秩序失衡只是在近期才有大量文献出现，但笔者以为这在转型期中国却是极其重要的一个问题，其被忽视的原因有很多。从社会资本来看目前国内部分地区部分领域的社会失衡，问题集中于国内移民的家庭破裂和社会信任的缺失，其影响或许不能立即看到，但如果处置不当，后果必定是十分严重的。
去年托克维尔的《旧制度与大革命》一书火热显示了社会对此问题的关注，但事实上，他的《论美国的民主》才更是值得我们关注的根本。现在对中国的这类分析常常集中于D.North所说的正式约束，其实，在中国非正式约束和规范往往起着更重要的作用。那些认为一旦彻底变更目前的不合理制度就能使改革一蹴而就的想法是十分错误的。前几天关于宪政的讨论便是例子，红旗刊文称：“宪政理念属于资本主义而非社会主义”，其实，从福山的四象限图就可以看出，宪政是理性的等级式构建的社会秩序，即便我们现在拥有许多理性的知识分子在推动宪政，但是没有等级制的承认是很难的。但目前的改革是势在必行，很多人茫然的是该从哪里开始。笔者以为改革目前的公共政策或许是个不错的起点。当前最大的问题无非是政府与市场关系的混乱。公共政策应该更加集中关注于政府本身的职责，增加公共品和公共服务的供给数量和质量。在这个社会互动过程中，应该重视重塑社会对公共机构的信任。从该书中发达国家的历程来看，对公共机构信任的降低是一个普遍性现象，但是国内目前还无法以小团体和信任半径缩小来弥补这一降低。我们无法想像，在一个有着实用主义传统的国家，依靠谎言和高尚道德宣言能够维持社会的正常运转。尽管乌托邦的想法总是令大部分群体安于逆来顺受，但是这种困境总有一天是会被破除的，这才是真正的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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