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油烙饼是甜的，眼泪是咸的

「到底是哪里的风气更好一些呢？难说。」

有人会觉得沈从文的小说长于写景，写湘西故乡的朴实人和朴实事。固然如此，可沈从文在写这个他二十岁前离开的、十多年未尝回去过的故乡时，又哪里不是在发出对过去的美的怀念与世风日下的无力悲哀呢。

他的入室弟子汪曾祺也是这样。

汪曾祺在一篇散文里不经意的说，「我当了一回右派，真是三生有幸，不然这平淡的一生就更发平淡了。」

据说汪曾祺的早年作品有刻意模仿鲁迅的痕迹，不过这个看似处变不惊，悠然自得的老头儿的晚年作品里没有鲁迅式的控诉，因为你读来的不是悲怆，而是淡淡的心酸。

我不止一次坐在床上临睡前读汪曾祺的文章读到肚子饿得咕咕叫。老头儿写物有个套路，写风俗（儿时拴在手上的高邮咸鸭蛋啦，斗的蝈蝈儿啦，院子里的一池莲藕呀），在他笔下你可以看到一颗充满好奇的心和一双时时瞪得老圆的热爱观察的眼睛。当然了，最后这个老饕一定不会忘了告诉你这个怎么吃才好。（「蝈蝈是可以吃的……扔在枯树枝火中，一会儿就熟了，味极似虾。」）

可是读到黄油烙饼的结尾，我的眼睛却比肚子还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