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目醒脑读《流水》
刘向阳
我观《流水》，如看《世说》，一卷在握，醒目醒脑。在这个炎夏，读此书，不亚于浴乎沂风乎舞雩，精神为之一爽。我不看电视，经常上网，所以看不到形势一片大好的亮色，社会阴暗面的信息却知道很多，心情异常灰恶，简直快要对生活失去信心了。但在舒羽眼里，生活处处充满了阳光，身边各色人事皆有趣好玩。作者又像大内高手，眼明手快，兔起鹘落，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各自的喜剧特征，像速写，如漫画。读她的《流水》，感觉生活原来是这么美好，只是我没有留意而已。
我知道，舒羽甫一写诗，便赢得两岸读者赞誉。她的诗，一言以蔽之，诗无邪，是真性情的流露。现在她出了第一本随笔集 《流水》，也秉承其诗的风格，文字干净流畅，富有古典美，又具现代性，灵动而清新。当下，非虚构文学引人注目，如果说西域有李娟，那么我认为江南有舒羽。她们都以其细腻的笔触，描摹了生活的本真，如中国当代生活的《清明上河图》。
不瞒你说，我是把《流水》当小说来读的。你看，无论她写父亲、母亲、老师、朋友，还是台北看人、欧洲观光，绝大部分文字写的都还是人，有趣的人。虽说没什么故事情节，但吉光片羽的人物细节，足以拍案叫绝，还不止一拍、二拍。
最早是在舒羽博客读到 《鲍贝宝贝，五线靠谱》一文，幽默的语言让人忍俊不禁。看她写父母的篇什，再次印证了我当初的判断。她学音乐出身，一双打谱抚琴的巧手，摆弄起文字来也这么妥帖、灵活，不由人不赞叹。余光中在此书的序言中也说《流水》“写得十分精彩，法无定法，灵动之至”，的确是不易之论。
文章醒目相对容易，要醒脑就难了。醒脑的文章，要有才华、有阅历、有眼界、有真知，不是几个比喻、几个夸张、几个笑话、几个段子就可以打发的。董桥说：“散文须学、须识、须情。”舒羽的文字，妙语珠落，灵感泉涌。《流水》潺潺，娓娓道来，潋滟多姿。
《流水》 中有大量的思想信息，而思想信息又从她独有的文字排列组合中弥漫开来，比如《马友友的天方夜弹》 的开头一句：“一个人的阅历大约是有重量的，我想。这重量让人变得低沉，所以，年纪大了，走路就慢了。”将阅历、年纪、重量、低沉、慢，蒙太奇般切换在一起，大约只有诗人有此手段了。
《流水》的文章，一点儿都不忸怩作态，只是自自然然地信笔写出。张爱玲在《写什么》中说：“生活空气的浸润感染，往往是在有意无意中的，不能先有个存心。文人只须老老实实生活着，然后，如果他是个文人，他自然会把他想到的一切写出来。他写所能够写的，无所谓应当。”舒羽也不存心作诗，刻意为文。所以她会说：“流水正因为不在意自身的形式，所以它的流动永无止境。”
（《流水》舒羽/著，作家出版社2013年5月版）
（刊 文学报： http://wenxue.news365.com.cn/wxb/html/2013-11/21/content_174633.htm ）
我观《流水》，如看《世说》，一卷在握，醒目醒脑。在这个炎夏，读此书，不亚于浴乎沂风乎舞雩，精神为之一爽。我不看电视，经常上网，所以看不到形势一片大好的亮色，社会阴暗面的信息却知道很多，心情异常灰恶，简直快要对生活失去信心了。但在舒羽眼里，生活处处充满了阳光，身边各色人事皆有趣好玩。作者又像大内高手，眼明手快，兔起鹘落，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各自的喜剧特征，像速写，如漫画。读她的《流水》，感觉生活原来是这么美好，只是我没有留意而已。
我知道，舒羽甫一写诗，便赢得两岸读者赞誉。她的诗，一言以蔽之，诗无邪，是真性情的流露。现在她出了第一本随笔集 《流水》，也秉承其诗的风格，文字干净流畅，富有古典美，又具现代性，灵动而清新。当下，非虚构文学引人注目，如果说西域有李娟，那么我认为江南有舒羽。她们都以其细腻的笔触，描摹了生活的本真，如中国当代生活的《清明上河图》。
不瞒你说，我是把《流水》当小说来读的。你看，无论她写父亲、母亲、老师、朋友，还是台北看人、欧洲观光，绝大部分文字写的都还是人，有趣的人。虽说没什么故事情节，但吉光片羽的人物细节，足以拍案叫绝，还不止一拍、二拍。
最早是在舒羽博客读到 《鲍贝宝贝，五线靠谱》一文，幽默的语言让人忍俊不禁。看她写父母的篇什，再次印证了我当初的判断。她学音乐出身，一双打谱抚琴的巧手，摆弄起文字来也这么妥帖、灵活，不由人不赞叹。余光中在此书的序言中也说《流水》“写得十分精彩，法无定法，灵动之至”，的确是不易之论。
文章醒目相对容易，要醒脑就难了。醒脑的文章，要有才华、有阅历、有眼界、有真知，不是几个比喻、几个夸张、几个笑话、几个段子就可以打发的。董桥说：“散文须学、须识、须情。”舒羽的文字，妙语珠落，灵感泉涌。《流水》潺潺，娓娓道来，潋滟多姿。
《流水》 中有大量的思想信息，而思想信息又从她独有的文字排列组合中弥漫开来，比如《马友友的天方夜弹》 的开头一句：“一个人的阅历大约是有重量的，我想。这重量让人变得低沉，所以，年纪大了，走路就慢了。”将阅历、年纪、重量、低沉、慢，蒙太奇般切换在一起，大约只有诗人有此手段了。
《流水》的文章，一点儿都不忸怩作态，只是自自然然地信笔写出。张爱玲在《写什么》中说：“生活空气的浸润感染，往往是在有意无意中的，不能先有个存心。文人只须老老实实生活着，然后，如果他是个文人，他自然会把他想到的一切写出来。他写所能够写的，无所谓应当。”舒羽也不存心作诗，刻意为文。所以她会说：“流水正因为不在意自身的形式，所以它的流动永无止境。”
（《流水》舒羽/著，作家出版社2013年5月版）
（刊 文学报： http://wenxue.news365.com.cn/wxb/html/2013-11/21/content_174633.ht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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