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真相就在里面,你还犹豫什么?
1986年2月16日下午,普普尔•贾亚卡尔在奥哈伊与吉杜•克里希那穆提告别,两人都知道这是永诀,普普尔离开前,克里希那穆提突然说:“今天晚上我要去山上散步。我会走得很远很远。雾已经起了。”是夜9点,90岁的他与世长辞。 42万字的《克里希那穆提传》读至《结语》,像是已历时遥遥,思绪里、情感里漫溢着对克氏几无边际的惊异与叹服。读克氏传记的这一段时间,非常忙碌,厚厚的一本书天天放在包里,片刻空闲,便拿出来读上那怕几行,而脑子只要得空,便会升起他的话语。还尝试着按他说的去做,比如:“你如果能以焕然一新的心智面对一个问题,问题的本身就能生出答案。”当一件烦心事劈头而来时,我没像以往那样急于获得答案,而是冷静下来,让问题沉潜。果真,答案就在问题之中。这段日子像是习惯了有克氏,所以读至末页,读至他辞世,心头发紧,脸颊发木,泪意涌汹。传记尚未读完,就买了他好几本书。初读克氏时真还想过,会不会相当一段时期内只读克氏?因为他有数十部著作存世。 传记作者普普尔1948年与克氏相识,克氏当时53岁,普普尔32岁。普普尔那天回娘家,正巧妹妹和母亲要去拜访克氏,她便同去。母亲深陷丧偶之痛,克氏握着她的手,说出来的话清晰而精准,听起来却十分刺耳,不是普普尔想像中那些亲切和善劝慰人的话,但克氏话语中的智慧与洞见,令普普尔非常震撼,感觉像是接触到了一个浩瀚无际而又崭新的东西。当克氏听说普普尔是一名对政治很感兴趣的社会工作者时,严肃地转向普普尔,问她到底想逃避什么?问她是不是企图填满心中的空虚?克认为社会运动和政治改革永远无法彻底转变世界,任何右倾或左倾的革命都不能真正转变人类社会,除非每个人都快速产生突变。个人的转变不能是渐进的,必须是当下立即的突变。这种突变就能彻底转变社会,产生新的人类。他说:“制度永远不能改变人类,制度永远是被人类改变的。”有人问克,小我微薄的力量如何能改变庞大的社会和宇宙,克回答说:“滔滔的恒河之水是由无数的小水滴汇聚而成的。所有改变人类的重大运动都是从某个小我开始的。”与克初次晤面后,普普尔非常不安,脑子里不停地浮现出克氏的话语,几天后,她去听克氏的演讲,并从此踏上追随克氏之路,几十年来致力于克氏教诲的传播。50年代末,克氏建议普普尔写一本有关他一生的书,普普尔直到1978年才动笔。几十年间她记录下大量关于克氏的笔记,包括她所参与的克氏的每一次演讲或对谈。因此这本由她执笔的,“着眼于1947年到1985年克里希那穆提在印度的生活”的书,读来亲切、直接又丰沛无比。克氏和普普尔的对谈相当丰富地呈现了克氏的教诲,为这本传记增添了极重的份量。当然,做为一本人物传记,克氏不在印度的部分的缺失是显见的遗憾。 克里希那穆提1895年5月12日凌晨诞生于南印度的一个小镇,行八。三年后,弟弟尼亚南达出生。 “通神学会”在1882年成立之初,便预言世界导师将要到来。安妮•贝赞特夫人成为通神学会主席后,启用赖德拜特,正是他在阿迪亚尔海滩发现了克氏,时年克13岁。赖德拜特认为克具有不同凡响的灵光。贝赞特夫人收养了克氏兄弟,并把他们带往了英国。小克里希那穆提过着有求必应的生活,从橘子汁到劳斯莱斯汽车,他可以要什么有什么,别人不能坐他的位子或碰他的网球拍。周围的人非常仔细地照顾他的身体,使其能保持敏感。一个世界性的组织——东方世界明星社成立,年轻的克成为该社首脑,通神学会宣称克里希那穆提将成为世界导师。成年后的克提出过好几个理论,试图解释当年那个男孩如何能保持无染?如何没被通神学会和它的仪式限制,没被西方生活影响?心智如何得以保持坦直和天真,对每件事都存疑?但这些问题似乎是无解的。 1922年在美国加州奥哈伊,克氏经历了极为痛苦激烈的“灵性觉醒”。印度传统认为,瑜伽士如果深入探索迷津般的意识领域,就有可能觉醒体内的识能拙火,产生出全然不同的心灵现象。1925年底,弟弟尼亚病亡,克氏深陷爆发性的巨大伤痛中,贝赞特夫人为他设计的未来愿景在他心里毁灭了。1929年,克氏放弃他一直被期待扮演的角色,宣布解散世界明星社,并将所有财产全数退还给当初的捐赠者。他发誓即使一无所有也不成立任何组织,因为“真理是无路可循的”。他坚称人们不可能通过宗教达到真理,信仰纯属个人之事,根本无法组织化。“没有任何组织有权利强迫人们专走特定的一条路。”如果将信仰组织化,真理就变成了僵死的教条,人心就开始僵化、定形、软弱、残缺。“我不需要任何追随者。”他说,“一旦追随某个人,你就不再追随真理。”克氏说他真正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如何使人类得到解脱。他还明确否定了过去的通灵经验,说影像和幻象无论多么奇妙,都不过是心念的投射而已。他说他的教悔既不是玄学,也不是神秘学,这两者都会阻碍人类见到真理。1930年,他退出通神学会。 从那时起,直到去世的将近60年时间里,克氏走遍世界,直接与大规模的听众或个人进行面对面的交流,与人们一起探索内心深处的思想及情感。通过公开演说、对谈、讨论、个人访谈,以及散步和就餐时轻松的沟通等方式,克氏几十间展开着完整的教悔。跟大家讨论时,他从不立刻回答问题,也不简单解答,无论演讲还是讨论,克的凝视和全神贯注,令他的话语好像是对每一个人单独说的。私下晤谈时,他则是个慈悲的老师,握着每一个带着悲伤而来的人的手,全身心地倾听他们,鼓励他们通过自己的领悟来治愈自己。他不只察觉对方的话中之话,还包括对方所有的表情、手势和态度,以及周遭的一切,譬如一只在窗外大树上唱歌的小鸟,花瓶里落下的一朵花。普普尔对克说:“单独和你谈话,就像在面对一片虚无,除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之外,什么反应都接收不到,你把人们的本来面目,完全抛了回来。”赫胥黎也曾对克里希那穆提说过这样的话。克与人们探讨日常生活中与每个人都密切相关的事情,比如如何在暴力、邪恶、腐败存在的现代社会中生存,人们对安全的追求,人类如何从恐惧、愤怒、伤害、悲伤、嫉妒、强烈的占有欲等等重负下解脱……他讲述的不是哲学,也不是宗教,而是一种可以为日常生活带来冥想和灵性的深邃品质。 对克氏来说,“非暴力”的理念根本是个幻想,“请非常仔细地观察这一点。你们都相信非暴力的理想,这是你们在自己身上玩的一个非凡的游戏。所有的老师和圣人都不断在教导这个观念。现在请你观察它,深入它,参究它,把你的情感和心都放进去。你们想要安全感,这是脑子最基本的想法。于是你们在非暴力的概念和理想中找寻这种安全感,这么一来,暴力和非暴力的理想就产生了分裂,于是有了冲突、虚伪和失序。其实真实的情况是暴力,而你却假装非暴力的存在。脑细胞无法面对暴力,于是建立了非暴力的理想。接下来便产生了分裂、矛盾与冲突。”他认为人类要面对的是暴力的事实,通过觉察来认识暴力的本质——这需要有一个非常微细的心智,同时学习如何在当下把暴力结束。他问道:“我们为什么会有暴力倾向?我们不要只是在嘴巴上说说就算了,也不要解释或使它合理化,我们必须去除言语、举动和行为中的暴力。”克的教诲基于的不是传统基础上的知识,而是他对人类头脑的洞察。看克氏与普普尔他们对谈,会强烈感受到他话语中总是弥漫着一种类乎科学探索的精髓。 人类用各种方式追求安全感,却全都失败了。“他们觉得必须找到安全感。我却怀疑到有没有安全感这个东西。”克氏认为安全感不仅根本不存在,它还摧毁了人们内心的自由和对未知的惊喜。“人们是如此渴望安全感,这种渴望控制着人心;它愿意适应任何一种模式,来得到这种安全感。”人们的心智喜欢替自己建造安全的城堡,总是不断追寻一个没有冲突、没有干扰的地带,想让每一件事都得到保障:关系、成就、希望和未来等等,于是建造起种种内心的监狱,为了进入各种形式的安全地带,还不断地摧毁和重建,在这个过程中,心智变得迟钝、衰萎,不能自由和解脱;脑子则一直活在失序、冲突、矛盾中。为了追求安全感,人们还建立起各种各样的组织,我是一名什么什么教徒,我加入了一个什么什么组织……人们普遍觉得我属于某样东西,因此我就有了一种安全感。克氏认为这恰恰是造成分裂和冲突的因素,比如国家主义。“你们已经接受了国家主义,不是吗?但是你如果深入地观察,国家主义所带来的安全感也会带来战争,因为国家主义一定会造成界分;只要有摩擦,就会有冲突。因此你们的国家主义虽然使脑子得到了安全感,同时也带来了毁灭。”在内外冲突中,人类认为冲突就是生活的一种方式,于是接受了这种混乱与困惑,接受了带给自己灾难的各种价值观,认为自己找到了某种安全感。我们能做什么?克氏说:“你必须认清人生是没有安全感的,它是一连串无常的活动,这才是真相。在这个真相之中,就有安全感的存在。”因为世界的混乱是个人内在混乱的共同投射。 克氏希望人们解脱所有的恐惧,他在解散世界明星社时便说:“我真正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使人类得到解脱。我要把他们从所有的牢笼和恐惧之中解放出来。”人类为何有那么多恐惧?恐惧现在,恐惧未来,恐惧死亡,恐惧未知,恐惧无法满足,恐惧不被人爱,恐惧存在……恐惧会导致什么?如何面对恐惧?克氏在一封给普普尔的妹妹南迪妮的信中写道:“恐惧真的会破坏和曲解所有的观察,它会滋生幻觉,迟钝心智,摧毁内心的尊严。面对恐惧时,让内心保持开放,不要为自己找任何借口,无情地加以探索,注意每一种形式的恐惧,然后加以净化,一分钟都不要让它在心中停留。”人类求生不易,要求愈多,就愈加恐惧和痛苦。清醒时的恐惧克氏认为比较好应付,但是无意识里的恐惧,“那些存在于生命底层的黑暗,我们似乎毫无办法对治。”克氏探讨问题总是极尽精微,他问道:“细胞的整个结构是否都在害怕自己无法存在?恐惧是不是人类存在的一部分?即使最小的细胞之中都有恐惧?如果真是如此,我又为什么急着对治心中的恐惧?”他更进一步探讨,“我们能不能在恐惧尚未变成挑战之前就面对它?我们的心是不是害怕面对恐惧?”克氏认为,要想解脱恐惧,人们必须觉察内心的恐惧活动,发现自己心生恐惧时,立刻加以探究,面对它,心一旦觉醒,它就不再恐惧了。“如果恐惧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为什么还要怕它?” 克氏的言论和著作无法归属于任何一种宗教,他不属于任何宗教组织、国家、政治或意识形态派别。正相反,他坚称分裂人类的正是这些因素,是它们带来冲突和战争。”当有人问他“造成圣雄甘地过早死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时,他答道:“这世界上发生的事并不是毫无关联的,它们其实息息相关。造成甘地吉过早死亡的原因就在你们每一个人的心中。真正的肇事者就是你。因为你们的宗教信仰有那么多派别,因此你们鼓励了分裂意识。通过争夺财产,通过种姓制度,通过不同的意识形态、不同的教派以及对教派领导者的盲目崇拜,你们鼓励了分裂意识。你一旦声称自己是印度教徒、伊斯兰教徒、袄教徒,或其他任何称谓,你就注定要为这个世界制造争端了。”他在演讲中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听众,无论你属于什么教派,你首先是人类,同其他人类一样,彼此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的教诲超越了人为制造的民族、信仰、宗教。他坚持主张没有任何宗教组织能引领人们见到真理,因为真理是无限的,没有任何束缚而又无路可循。在他著名的解散世界明星社的演讲中,“因此,我们为什么要成立宗教组织?”出现了四次,一次比一次更加撞击心灵。他对于真正的托钵僧或佛教出家众很关心,不论多疲倦,都不拒绝他们的参访,但对于他们的宗教仪式、戒律和刻意的修为,批评却是毫不留情的。他主张放下所有的信仰、秘密教诲和刻意的修炼,他说:“自我并不是一个永恒不变的存有,而是不停流动的溪水。” 在克氏的教诲中,“宗教”与“宗教情怀”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他和普普尔他们在漫长的讨论中谈到,未来世界只有两种人不会被淘汰,一种是真正具有宗教情怀的人,另一种是具有科学精神的人。“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宗教情怀?”他问道,“很显然那些时常去寺庙、教堂的信徒们,并不见得有宗教情怀,相对的反应也不是宗教情怀。”他认为一个人如果超越了信与不信,并且能认清信与不信都是一种虚伪,不再二元对立,不再落入正面或负面,保持心的独立自主,能够精确地思考,这样的心之中就有科学心。但是科学心是以时间和知识作为基础的,扎根于成就和成功之上,所以科学心之中没有宗教心。“宗教心是如何进入那未知领域的?”他大声自问,“除了顿悟之外,它无法进入未知的领域。它不能透过衡量计较而进入未知的领域。”克氏认为宗教心是具有爆炸性的创造力,是唯一能圆满应付当下的挑战的心。他殷切询问:“我们能否让此心如同火一样,独立自主地燃烧着?”我们能不能打破圣人的模式?我们能不能没有反应地观察?我们有没有能力解脱名相?他一个接一个提出问题,“任何一种局限,对于觉知都是一种破坏。我们的心能不能毫无反应地产生突破,这种突破就能打开那扇认识自己的门。” 这就说回到了“自知之明”,自知之明是克氏教诲最早期的重点。克氏认为自知之明是一个没有起点的发现自我的旅程,人要透过关系的互动才能产生自知之明,要永远清醒地观察外在发生的每一件事,观察自己和人、事、概念、大地以及周遭世界的关系,内心升起的每一个意念也都要觉察到。只有能够洞悉自己每一个意念的本质,才能看清自己的本来面目。有一次他问普普尔:“人要如何才能坦直无缺?”他自答,“不外自知之明。”随即补充,“追随者就是不幸的祸因。”人一旦有了追随者,被前呼后拥,更甚者被拥戴成了圣人,怎么可能拥有自知之明?“缺少了自知之明,就不可能产生正确的思想和行动。” 克的教诲非常严格。克教诲的基础是要绝对正确而严肃的生活,而不是叫人弃世或牺牲一切,但人们必须放下所有的执着、依赖和外在的宗教形式。听克氏演讲快25年时,1974 年,普普尔问克氏:“能不能举出你教诲中的要点?”克显得有些惊讶,好一会儿才说:“我无法以三言两语来说明,我认为‘教诲’这个观念基本上是错的,那是一种分享而不是被教,是参与而不是施与受。因此我们能不能分享那个超越时间、思想、特定方向的东西,我们会不会分享?我们是不是深受局限,所以连分享都不知道了?”接下来的讨论中,他又说:“根本没有什么师生之分,有的只是慈悲罢了。”对谈深入进行中,克突然又说:“你们刚才问我的教诲到底是什么,其实教诲所说的就是:有‘你’在的地方,‘真理’就不存在了。”在普普尔来看,克的教诲有三个清楚的阶段:早期他谈的是自知之明,思想者和思想无二,摆脱批判和谴责;60 年代他谈的是个人就是人类的共业;70 年代他开始探索观察的本质,还有观察者和所观之物的界分造成的幻觉,用语变得更为精确。到了1978 年,克氏关怀的已经是全宇宙了。 人类总是想从本来面目改变成理想的面目,总是想或者说:“我将变得如何如何”,克认为想要透过抽象的理想解决问题,只是思想企图使自我永存的把戏,是自我示现的幻觉。他认为只有通过放下和否定,透过纯然的观察和聆听,捕捉事物的真相,不再存有企图改变真相的念头或意志力,才能彻底解脱贪婪、愤怒、恐惧及仇恨。因为在每一个抽象的理想之中,都存在着反面的成分;而只有整体的、非片段的觉性,才能使我们完全达到主客对立消失之后的无我境界。而只有能够认清本来面目,才能转化它。克认为人类价值观越来越物化,情感却逐渐干枯,人类的心智有着否定爱的倾向,是因为人类的思想隔绝了心智和情感,心智的根就扎在自我中心的活动之上。心智必须信赖情感,自我中心的活动必须完全放下,人性才能开花结果。 克氏对大自然有着深切的尊敬感,一次散步时,他指着流动的河水和一棵古老的菩提树说:“大部分的人都无法觉察自己与大自然的关系,我们总是从实用的观点来看一棵树,譬如如何把它做成木材,如何得到它的庇荫,等等。对于地球及其产物,我们也以同样的态度相待。我们并不爱这个地球,我们只想利用它。如果我们爱这个地球,自然会节俭度日。我们已经失去了内心的温柔和敏感,只有恢复这些品性,我们才能了解什么是关系。光是摆设几幅风景图片,或是在头上戴花,并不能带来这种敏感。只有把实用的态度搁置一旁,这种敏感才能产生。然后你才能停止称呼这个地球为‘你的’或‘我的’。”克氏一生保持着大步长时间散步的习惯,有时与好友或者好友的孩子们一起,更多时独自一人,常常一走就是三四个小时。九十岁时步伐仍旧很快,身体依然挺直,和天地同息,静听远方的声籁。他说散步时,他心中没有一个妄念,只有全然的观察和聆听。有一次他带普普尔的女儿和侄儿去散步,教他们正确的观察与聆听。“拾起那片叶子,”他说,“看着它,然后看向远方的雪峰,让视觉流过那雪峰,接着再看回近处,试着把听觉和视觉结合在一起。用日本人的方式去看。”还有一次他散步时遇到一群行脚僧,他说当时落日余晖洒落的雪峰就耸立在眼前,和尚们走过油绿的稻田,眼睛却只盯着地面。克说神圣就在这伟大的景象中,那群对大自然视若无睹的和尚,“不论他们的心有多静,也无法涵盖浩瀚无边的宇宙,因为那只是有限的寂静,狭隘的空间。” 赫胥黎去世之前,曾赶赴瑞士听克演讲。事后他写了一封信给友人,谈及自己的感想: “那是我听过最令人难忘的演讲,就像佛陀现身说法一样,那么具有说服力,那么可信。他绝不允许人们有丝毫的逃避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譬如上师、救主、领袖 、教堂或寺庙。他说,我为你指出苦的真相,以及离苦之道,如果你不靠自己来停止痛苦,任何教堂、上师或寺庙都无法为你解决这个问题。 ”亨利•米勒在读完一本关于克的书后,写了这样的感言:“除了基督之外,克里希那穆提可以算是我知道的,唯一能完全摒弃自我的人。他的话语是那简单明了,可以直破人们心中所有的困惑。然而愈是简明的真理,愈是不能被人珍惜。我从未见过克里希那穆提,如果能认识他,比认识其他任何人都令我感到光荣。” 克氏具有无穷的耐心,拥有揭发真相的智慧,他一步一步为人们揭开问题的根由,然而他绝不允许人们逃避自己的真相。他为人们开了一扇门,他说:“你看,真相就在里面,你还犹豫什么?” (请勿转载) 我读《智慧的觉醒》——我问是因为不得不问 http://book.douban.com/review/6612652/ 什么都不是的人才是快乐的——克里希那穆提致一位青年的信 http://www.douban.com/note/312524661/ 你对她的怀念,只会造成她的执著,让她去吧! http://www.douban.com/note/3138351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