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对较差,尢列变尤列
内容很好,评价是给校对的。
四大寇,是孙中山、陈少白、尢列、杨鹤龄。
在新星版里尢列统统成了尤列(尢列的第二代把姓氏从“尢”改为“尤”,但其家族后人坚持用“尢列”的写法。)。
窥一斑而知全豹。
好好的一本书,印成这样,不出也罢。
插图也不全,字体过小,按理三册的容量字体应该大点才对。
作者是当事人,文笔也好,可以满足我的各种八卦心理。
不是看低新星,这种书本来就不适合由他们来出的,如果由中华书局出就挺般配嘛。
冯自由和他的《革命逸史》
赵映林
2009年新星出版社印行了一本民国史料书籍《革命逸史》,作者冯自由。以前,中华书局曾出版过该书,由于印数不多,仅有从事民国史研究者关注。民间,对该书作者冯自由并不太了解,他虽然有着国民革命的显赫历史,却并不为世人所清楚。原因即在于他反对国共合作,也不满蒋介石的独裁,在孙中山去世后,他失去党籍,国民党内没有了他的位置,直到30年代中叶后才被委以虚职。然而,“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正是政治上的不得意,反成就了他的“革命史家”地位。
冯自由其人其事
冯自由(1882年—1958年)是中国国民革命史上最年轻的革命者,祖籍广东南海县盐步高村,冯自由的祖父因为涉嫌支持太平天国而遭下狱被迫害致死,冯自由之父冯镜如愤然远走日本,旅居横滨从事商业活动。1882年冯自由在横滨出生,他原名懋龙,字健华。孙中山到日本从事革命活动,结识了其父冯镜如,得到冯镜如经济上的资助。兴中会成立的次年,孙中山到日本发展兴中会,年方13岁的冯自由同他的父亲冯镜如一道参加了兴中会,成为当时兴中会年龄最小的会员,所以,他自称“马前一小童”。冯镜如入会后被推举为兴中会横滨分会会长。此后,冯家住所一直是革命党的联络处。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唐有为、梁启超流亡海外,1899年梁启超在横滨搞保皇会,出版《清议报》,蛊惑人心,反对使用“自由、独立”字眼,引发冯懋龙的反感,而于1900年改名自由,与之针锋相对。同年冯自由入东京早稻田大学深造,与郑道(字贯一)等创办《开智录》半月刊,阐发天赋人权说,鼓吹自由平等思想。1905年中国同盟会成立时,他又是第一批会员,任同盟会评议员。由于他原籍广东,冯氏家族在香港、日本广有人脉,所以孙中山决定派他在香港、澳门,广州等地进行党务工作,向华侨募款支持革命,策划武装起义,秋瑾就是这时候加入中国同盟会的,而介绍人正是冯自由。有空之时,冯自由还不忘顺便记述有关革命运动的一些事迹。1906年,他任同盟会香港分会会长、《中国日报》社长兼总编辑,《中国日报》是同盟会的机关报。主要栏目有论说、评论、国内新闻等,着重传播孙中山的革命纲领政策,宣扬民主革命,抨击清政府的专制统治,并同香港保皇派报纸《商报》进行论战,在海内外影响较大。他还翻译出版过《政治学》一书,介绍资本主义各国的政治经济学理论。
1910年冯自由奉孙中山之命,离香港往加拿大,任《大汉日报》主笔。为广州起义积极筹款。所集资金为海外各埠募饷之冠,后来加拿大同盟会支部成立,他被举为支部长。次年夏,孙中山在美国募捐,派冯自由去旧金山主编《大同日报》,经他努力取得与致公堂的合作,联络旅美华侨支持革命。这两份报纸在冯自由主持下,鼓吹反专制政治,坚持倡导自由平等学说,很受孙中山赏识。
在任同盟会香港分会长期间,冯自由曾协助孙中山策划武装起义,更与黄兴一同领导、参与、指挥了潮州黄岗、惠州七女湖等地的起义,各地起义虽然都惨遭失败,反清运动屡遭挫折,但冯自由同黄兴一样屡败屡战,坚韧不拔。黄兴还偶有失败后情绪低落之时,可冯自由总是不断自我激励。
1911年10月,武昌起义成功。冯自由被派往协助建立南京临时政府。1911年底,他先到上海,带回来不少华侨政府的捐款,这对解决民国建国初期出现的经济困难,起了很大的作用。是年底,孙中山回国时,却未募到一文钱,大失革命党人所望,孙中山只能以“我带回的是革命精神”解嘲。由此可见冯自由的贡献。1912年民国临时政府在南京成立,孙中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冯自由任总统府的机要秘书。
孙中山辞去临时大总统后,在孙中山、黄兴力荐下,冯自由来到北京担任袁世凯主政后的稽勋局局长,长达15个月。这项工作使他得以方便汇集革命史料,成就了他日后的几部革命史著作。袁世凯曾邀他出任工商总长,他以“稽勋事大,入阁事小”,拒绝出任。二次革命失败,他逃亡日本。以后他又参与了孙中山1917年发动的护法之役。1919年中华革命党改组为中国国民党,冯自由拥护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他在《中国日报》上发表一篇《民生主义与中国政治革命之前途》的文章里,提出必须重视孙中山的经济思想。
他一生追随孙中山从事国民革命,被誉为“最年轻的党内元老”。孙中山的革命理论就是由他概括简称为“三民主义”的。
他因为少年时便名列兴中会,中国同盟会成立时又是首批加盟,后组织香港同盟会,与孙中山、黄兴多次策划、指挥国内各地武装起义,为1911年4月27日广州之役(又名黄花岗起义)在加拿大筹款有大功,民国初任过孙中山的机要秘书,还担任过15个月的稽勋局局长等,便倚老卖老,以国民党的元老自居,而把许多同志看作“后生小子”。他常喜欢向人夸耀自己最为得意的几件事:一是孙科在美国读书,得补官费;宋子文、杨杏佛、任鸿隽、谭熙鸿、李骏、李四光、刘鞠可、赵昱、吴玉章、李晓生、吴昆吾、马素、萧友梅、黄芸苏、刘燕贻、张竞生、冯伟(他的胞弟)等50多人的出国留学(即辛亥革命后第一批派遣出国留学生),是在他稽勋局局长任内经手办理保送的。二是“三民主义”一词,是他在香港《中国日报》撰写介绍《民报》 的广告时所创用。三是1908年钦廉起义、1910年广州新军起义时,所用的青天白日满地红军旗,都是由他的老婆李自平在香港湾仔东海旁街76号住所亲手缝制的。四是1913年二次革命,江西、江苏、安徽、广东等省讨袁军相继发动,他在北京,一度被袁世凯的军警拘捕了五天,为革命坐牢,等等。
这些事迹,他确实没有夸大,本是他的“革命本钱”,可是,由于他后来坚持反对国共合作,惹怒了孙中山,遭到孙中山的痛斥,于1925年孙中山去世后被开除出党。但他也反对蒋介石的独裁政治。常向人说:“我即使没有饭吃,也不会在蒋介石的手下做事。”因此,他在国民党改组后10年左右,都是经商和写作,没有谋求一官半职。不过,国内各派有过的几次倒蒋运动,他也没有参加。直到1935年经孙科提议,蒋介石才同意恢复他的党籍。他的这段经历,使之长期不为国民政府所信任和重用,仅担任一些虚职,如立法委员、国民政府委员,总统府国策顾问等。
不满数典忘祖,遂撰《革命逸史》
由于冯自由所任皆虚职,遂有大量时间“发愤搜集三十年来所宝藏之各种书札、笔记、表册、报章等,并广征故旧同志所经过事迹”,写下了洋洋洒洒百万字的巨著《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该书获得章太炎难得的高评价,章太炎说:“南海冯自由与同盟会最久,又尝为稽勋局长,以其所见,又遍访故旧,而作《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虽未周详,然阿私之见少矣。” 一句“阿私之少见”实为难得。除此书外,他还著有《三次革命军》(苏曼殊作序)、《华侨革命开国史》、《华侨革命组织史话》、《社会主义与中国》等,这些著作对了解中国民主革命的历史很有价值, 但对后世影响更著的是他的《革命逸史》。
从1895年参加兴中会起,冯自由曾亲历辛亥革命史上的许多重大事件,与孙中山、黄兴、宋教仁、张静江、章太炎、徐锡麟、秋瑾、林森、居正等革命史上异彩夺目的关键人物都非常熟悉。与胡汉民、吴稚晖、汪精卫、张继、邹鲁、谢持等民国要人、名流曾经也是过从甚密,他又担任过15个月的稽勋局长,调查搜集了大量革命史料,这些因素都是他研究撰写革命史得天独厚的条件。
《革命逸史》依据《中国日报》和冯自由自己多年的笔记、往来书信,以及稽勋局调查表册等史料撰成,“一切记载皆有来源可寻”,所载“吉光片羽,弥足宝贵”。该书侧重于个人传记和逸事,不但成为《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的姐妹书,提供了具体史实的映证,使之丰满,更弥补了一般史书叙述的不足。该书出版后,受到广泛重视,评价极高,普遍认为该书是史上最权威的全景式民国私人手记档案,海内外民国史家一致认定该书实乃“民国史第一书”。为该书题写书名的或民国元首,或民国元老级大腕:蒋介石、林森、吴稚晖、居正、张继。
《革命逸史》写作时间,据《革命逸史·出版说明》,始于1936年,历时12年,到1948年才完成,次年陆续出版。冯自由为何要写这套书?大致可以概括为五个原因:
一是鉴于国内已经出版的有关辛亥革命的记载,“浅漏不详”。
二是对当权者歪曲和篡改历史不满,使得“国人对于革命开国之往事,茫无所知,实足以影响国运之兴亡” 。
三是他对“日寇压境,辛亥同人殒没无几,国人对于辛亥前革命伟业,亦多‘数典忘祖,喜谤前辈’”的现状有所不满。
四是革命功成,可这由无数革命先烈鲜血换得的胜利,却变成了少数人的丰功伟业,冲锋陷阵的无数无名英雄都被有意无意地湮没了,于是决心将这些“个人言行事迹及团体构造活动” ,“四十余年来所记忆之旧闻轶事”一一记载,以“供正史稗史之助”。
五是辛亥革命已过去二十五年了,“昔参与辛亥革命事业之关系人物,属于乙未兴中会时代之志士,固已零落殆尽。即乙巳以至辛亥前之同盟会员,生存者亦复寥寥可数”,作为亲历者有责任保存这段历史,让后人铭记。
这种动机,加上作者认真负责的治史态度,使得该书特别注重史实、史料的根据,重视具体之事,“一切记载皆有来源可寻”,所载“吉光片羽,弥足宝贵”,决定了《革命逸史》实乃一部信史,成为研究民国史、了解民国史不可忽缺的重要史料,有助于还原早期国民革命的诸多历史细节,逼近历史的真实,弄清原委。
至于为何要称之为《逸史》?冯自由说:“史有正史逸史之区别,吾国自周秦迄今三千年来,除官书而外,举凡民间记载及历代相传之遗闻轶事,皆逸史也。逸史又称野史,其所以异于正史者,则正史以简约明达要言不烦为主,而逸史之旨趣,则在于搜罗世闻之典章、故实、嘉言、懿行、旧闻、琐语、奇谈、艳迹,一一倾囊倒箧以出之。体例无须谨严,记载不厌琐细,既可避文网之制裁,亦足补官书之阙漏。”
冯自由的努力著述也奠定了他“革命史家”的学术地位和历史地位。
《革命逸史》记载了些什么
《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记载了海内外革命党人起义建国的始末,对个人言行事迹和团体构造活动则语焉不详;《革命逸史》则侧重于个人传记和逸事,可以弥补前者的不足,还原历史的细节,逼近历史真实,为研究辛亥革命史提供了大量鲜为人知的、第一手的可信资料。
归纳起来,《革命逸史》所记大致为这样四类内容。
一是反清革命人士的个人事迹,这是记载最多最广泛的。
例如,后人倘要写孙中山的传记,《革命逸史》就不能忽缺。冯镜如、冯自由一家与孙中山过从甚密,对孙中山相当熟悉。所以书中,有关孙中山先生的记述相当多。如记载“孙(中山)陈(少白)剪辫易服”、“孙中山行医广告”、“孙总理之医术”、“孙总理信奉耶稣教之经过”;在“区凤墀事略”中记载了孙中山称“逸仙”是怎么来的?原来孙中山原以“孙日新”署名,他的汉文老师区凤墀将其改名“逸仙”。
孙中山喜欢下象棋却棋艺不精,但牌技不错,尤其擅打“广东天九牌”:“中山毕生不嗜烟酒,读书之余,间与人下象棋,然习之不精,好取攻势而懈于防守,故易为敌所乘,余与胡汉民何香凝等皆尝胜之。外国纸牌尤非其所好,然颇精于三十年前盛行之广东天九牌,乙巳以前居横滨时,每与陈四姑(名香菱)、张能之夫妇玩之。”其中所提之陈四姑,乃孙中山的前任妻子陈粹芬,其原籍福建厦门同安,1873年生于香港,原名香菱,又名瑞芬,排行第四,故人称 “陈四姑 ”。今人所熟知的爱国华侨陈嘉庚是她的侄辈。陈粹芬身材适中,眉清目秀,吃苦耐劳,颇具贤德。
对孙中山的读书、写对联戏谑,书中也有记载:“总理生平不喜读小说,而于小说之章回目则颇娴熟。丙午(一九0六年)居东京时,尝效小说体,戏撰一联赠邓慕韩、陈和二人云:‘ 邓师爷厨房演说,陈和叔冷巷失鞋。’”原来邓慕韩绰号师爷,那天章太炎、胡汉民等人在孙中山住所高谈阔论,邓慕韩无从置喙,就到厨房与厨师陈和,还有日本女仆大讲时政,兴高采烈,声震户外。厨师陈和也是同盟会员,喜好赌博,常用买菜钱去财赌;有一次赌得身无分文,回不来了,向孙中山要一双买鞋钱才能回来。冷巷是广东土话,即走廊。孙中山以这幅对联说笑他俩。
甚至梁启超的家庭爱情他也记述,认定梁启超的婚姻并不美满:“李女貌陋而嗜嚼槟榔。启超翩翩少年,风流自赏,对之颇怀缺憾,然恃妇兄为仕途津梁,遂亦安之。”
《革命逸史》中,涉及民国精英的此类记载,相当多。比如,说到过孙中山与黄兴的旗帜之争,以至两人的关系,曾长期不和。也提及革命党人对“革命”一词的认知,说原先从太平天国到兴中会,大家都用“造反”或“起义”、“光复” 等名词,后来孙中山从日本的报纸上看到日本人称他为“支那革命党首领 ”,遂决定“称吾党为革命党”。
不仅常见史书中的革命名人,如黄兴,宋教仁,陈天华,胡汉民,焦达峰,秋瑾,张静江、章太炎,被誉为“辛亥三杰”的蒋翊武、孙武、张振武……《革命逸史》有记载,对不为后人所知的普通革命党人:郑贯一、谢缵泰、杨笃生、秦力山……书中对他们都有记载介绍,一篇不够,还再作补充介绍,称之为“补述”,如尤列事略补述一、补述二,田桐事略补述,刘光汉事略补述,兴中会首任会长杨衢云补述等;即使在抗日战争时期牺牲的同盟会员书中也作了记录。总之,晚清至民国之要人几乎全在他的笔下,普通革命党人也没有拉下,尤其是记录下的这些人的反清革命事迹、日常言行,既感动人又朴实生动形象。
二是收录介绍宣传革命的报刊文献和一些革命理论等。
书中收录了介绍了诸多报刊文献,如革命初期的宣传品、美洲革命党报述略、南洋各地革命党报述略、开国前海内外革命书报一览、广东报纸与革命运动等;各地革命党人办的报纸,如横滨《开智录》、东京《国民报》、上海《国民日日报》与《警钟报》、香港《中国日报》、上海《民呼日报》、《民吁报》、《民立日报》、美洲致公党《大同报》、檀香山《自由新报》、新加坡的《图南日报》,等等;收录《民报》发刊词、《章太炎等这护党救国宣言》、《兴中会之讨满檄文》等内容,介绍了这些报刊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以及主要事迹、影响,檄文起因、内容等;对献身反清革命的烈士的碑文、革命党人的遗著等,书中也有收录;同盟会四大纲领与三民主义溯源,民生主义与中国政治革命的前途,孙总理英文对外宣言等。对“三民主义” 简称的由来,从该书我们得知:“此简称之名词,始用于香港《中国日报》。盖《民报》出版后,南方各省由《中国日报》任总代理。余时任《中国日报》社长,以在广告上介绍《民报》总称民族民权民生三大主义为冗长不便,乃简略称之曰三民主义,以资号召。数月以后,海内外各党报相率从之,遂成为一普通名词”。
三是各地反清革命组织的情况,这是书中记载仅此次于个人事迹的部分
《革命逸史》除详细记载、介绍世界各地兴中会、同盟会的组建、组成、誓词、机构负责人、各地分会负责人等情况和组织史外,还记载介绍了其他革命组织和机构的情况,如湖南、湖北的日知会、共进会、文学社,广东独立协会,东京青年会,拒俄义勇队,东京军国民教育会,中国教育会与爱国学社,香港支那暗杀团,正气会,自立会,浙江秘密会党,培养革命者的东京高等大同学校等组织的情况;重要反清革命组织兴中会、同盟会等在几个不同时期的人员名单、负责人;各地的革命军,如潮州黄冈革命军、惠州七女湖革命军、钦州防城革命军、广西镇南关革命军、云南河口革命军、汉口自立军、萍浏醴革命军,旅美华侨组织空军始末等;以及革命党与一些会党的关系,会党与革命的关系等。
四是重要反清革命事件
这部分内容既有各地区的反清起义革命活动:清季西北地区的革命运动、大明顺天国失败始末、孙总理庚子运动广东独立始末、庚子秦力山大通起义、革命党人在海内外各地的革命活动、清季革命保皇两党冲突始末、《中国日报》与菲律宾清领事涉讼记、贵州光复记实、广州光复、昆明光复等;也有革命党人的谋炸、暗杀清政府官员的活动,如丁未刘思复谋炸李准始末。还有为了筹措革命经费的募捐情况,如1911年黄花岗起义募捐到多少钱,书中也有一笔一笔的详细记载,共计157213元。而像乙丙两年印行革命军债票、庚戌新正广州新军反正记,这些则是很罕见的史料。
四大寇,是孙中山、陈少白、尢列、杨鹤龄。
在新星版里尢列统统成了尤列(尢列的第二代把姓氏从“尢”改为“尤”,但其家族后人坚持用“尢列”的写法。)。
窥一斑而知全豹。
好好的一本书,印成这样,不出也罢。
插图也不全,字体过小,按理三册的容量字体应该大点才对。
作者是当事人,文笔也好,可以满足我的各种八卦心理。
不是看低新星,这种书本来就不适合由他们来出的,如果由中华书局出就挺般配嘛。
冯自由和他的《革命逸史》
赵映林
2009年新星出版社印行了一本民国史料书籍《革命逸史》,作者冯自由。以前,中华书局曾出版过该书,由于印数不多,仅有从事民国史研究者关注。民间,对该书作者冯自由并不太了解,他虽然有着国民革命的显赫历史,却并不为世人所清楚。原因即在于他反对国共合作,也不满蒋介石的独裁,在孙中山去世后,他失去党籍,国民党内没有了他的位置,直到30年代中叶后才被委以虚职。然而,“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正是政治上的不得意,反成就了他的“革命史家”地位。
冯自由其人其事
冯自由(1882年—1958年)是中国国民革命史上最年轻的革命者,祖籍广东南海县盐步高村,冯自由的祖父因为涉嫌支持太平天国而遭下狱被迫害致死,冯自由之父冯镜如愤然远走日本,旅居横滨从事商业活动。1882年冯自由在横滨出生,他原名懋龙,字健华。孙中山到日本从事革命活动,结识了其父冯镜如,得到冯镜如经济上的资助。兴中会成立的次年,孙中山到日本发展兴中会,年方13岁的冯自由同他的父亲冯镜如一道参加了兴中会,成为当时兴中会年龄最小的会员,所以,他自称“马前一小童”。冯镜如入会后被推举为兴中会横滨分会会长。此后,冯家住所一直是革命党的联络处。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唐有为、梁启超流亡海外,1899年梁启超在横滨搞保皇会,出版《清议报》,蛊惑人心,反对使用“自由、独立”字眼,引发冯懋龙的反感,而于1900年改名自由,与之针锋相对。同年冯自由入东京早稻田大学深造,与郑道(字贯一)等创办《开智录》半月刊,阐发天赋人权说,鼓吹自由平等思想。1905年中国同盟会成立时,他又是第一批会员,任同盟会评议员。由于他原籍广东,冯氏家族在香港、日本广有人脉,所以孙中山决定派他在香港、澳门,广州等地进行党务工作,向华侨募款支持革命,策划武装起义,秋瑾就是这时候加入中国同盟会的,而介绍人正是冯自由。有空之时,冯自由还不忘顺便记述有关革命运动的一些事迹。1906年,他任同盟会香港分会会长、《中国日报》社长兼总编辑,《中国日报》是同盟会的机关报。主要栏目有论说、评论、国内新闻等,着重传播孙中山的革命纲领政策,宣扬民主革命,抨击清政府的专制统治,并同香港保皇派报纸《商报》进行论战,在海内外影响较大。他还翻译出版过《政治学》一书,介绍资本主义各国的政治经济学理论。
1910年冯自由奉孙中山之命,离香港往加拿大,任《大汉日报》主笔。为广州起义积极筹款。所集资金为海外各埠募饷之冠,后来加拿大同盟会支部成立,他被举为支部长。次年夏,孙中山在美国募捐,派冯自由去旧金山主编《大同日报》,经他努力取得与致公堂的合作,联络旅美华侨支持革命。这两份报纸在冯自由主持下,鼓吹反专制政治,坚持倡导自由平等学说,很受孙中山赏识。
在任同盟会香港分会长期间,冯自由曾协助孙中山策划武装起义,更与黄兴一同领导、参与、指挥了潮州黄岗、惠州七女湖等地的起义,各地起义虽然都惨遭失败,反清运动屡遭挫折,但冯自由同黄兴一样屡败屡战,坚韧不拔。黄兴还偶有失败后情绪低落之时,可冯自由总是不断自我激励。
1911年10月,武昌起义成功。冯自由被派往协助建立南京临时政府。1911年底,他先到上海,带回来不少华侨政府的捐款,这对解决民国建国初期出现的经济困难,起了很大的作用。是年底,孙中山回国时,却未募到一文钱,大失革命党人所望,孙中山只能以“我带回的是革命精神”解嘲。由此可见冯自由的贡献。1912年民国临时政府在南京成立,孙中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冯自由任总统府的机要秘书。
孙中山辞去临时大总统后,在孙中山、黄兴力荐下,冯自由来到北京担任袁世凯主政后的稽勋局局长,长达15个月。这项工作使他得以方便汇集革命史料,成就了他日后的几部革命史著作。袁世凯曾邀他出任工商总长,他以“稽勋事大,入阁事小”,拒绝出任。二次革命失败,他逃亡日本。以后他又参与了孙中山1917年发动的护法之役。1919年中华革命党改组为中国国民党,冯自由拥护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他在《中国日报》上发表一篇《民生主义与中国政治革命之前途》的文章里,提出必须重视孙中山的经济思想。
他一生追随孙中山从事国民革命,被誉为“最年轻的党内元老”。孙中山的革命理论就是由他概括简称为“三民主义”的。
他因为少年时便名列兴中会,中国同盟会成立时又是首批加盟,后组织香港同盟会,与孙中山、黄兴多次策划、指挥国内各地武装起义,为1911年4月27日广州之役(又名黄花岗起义)在加拿大筹款有大功,民国初任过孙中山的机要秘书,还担任过15个月的稽勋局局长等,便倚老卖老,以国民党的元老自居,而把许多同志看作“后生小子”。他常喜欢向人夸耀自己最为得意的几件事:一是孙科在美国读书,得补官费;宋子文、杨杏佛、任鸿隽、谭熙鸿、李骏、李四光、刘鞠可、赵昱、吴玉章、李晓生、吴昆吾、马素、萧友梅、黄芸苏、刘燕贻、张竞生、冯伟(他的胞弟)等50多人的出国留学(即辛亥革命后第一批派遣出国留学生),是在他稽勋局局长任内经手办理保送的。二是“三民主义”一词,是他在香港《中国日报》撰写介绍《民报》 的广告时所创用。三是1908年钦廉起义、1910年广州新军起义时,所用的青天白日满地红军旗,都是由他的老婆李自平在香港湾仔东海旁街76号住所亲手缝制的。四是1913年二次革命,江西、江苏、安徽、广东等省讨袁军相继发动,他在北京,一度被袁世凯的军警拘捕了五天,为革命坐牢,等等。
这些事迹,他确实没有夸大,本是他的“革命本钱”,可是,由于他后来坚持反对国共合作,惹怒了孙中山,遭到孙中山的痛斥,于1925年孙中山去世后被开除出党。但他也反对蒋介石的独裁政治。常向人说:“我即使没有饭吃,也不会在蒋介石的手下做事。”因此,他在国民党改组后10年左右,都是经商和写作,没有谋求一官半职。不过,国内各派有过的几次倒蒋运动,他也没有参加。直到1935年经孙科提议,蒋介石才同意恢复他的党籍。他的这段经历,使之长期不为国民政府所信任和重用,仅担任一些虚职,如立法委员、国民政府委员,总统府国策顾问等。
不满数典忘祖,遂撰《革命逸史》
由于冯自由所任皆虚职,遂有大量时间“发愤搜集三十年来所宝藏之各种书札、笔记、表册、报章等,并广征故旧同志所经过事迹”,写下了洋洋洒洒百万字的巨著《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该书获得章太炎难得的高评价,章太炎说:“南海冯自由与同盟会最久,又尝为稽勋局长,以其所见,又遍访故旧,而作《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虽未周详,然阿私之见少矣。” 一句“阿私之少见”实为难得。除此书外,他还著有《三次革命军》(苏曼殊作序)、《华侨革命开国史》、《华侨革命组织史话》、《社会主义与中国》等,这些著作对了解中国民主革命的历史很有价值, 但对后世影响更著的是他的《革命逸史》。
从1895年参加兴中会起,冯自由曾亲历辛亥革命史上的许多重大事件,与孙中山、黄兴、宋教仁、张静江、章太炎、徐锡麟、秋瑾、林森、居正等革命史上异彩夺目的关键人物都非常熟悉。与胡汉民、吴稚晖、汪精卫、张继、邹鲁、谢持等民国要人、名流曾经也是过从甚密,他又担任过15个月的稽勋局长,调查搜集了大量革命史料,这些因素都是他研究撰写革命史得天独厚的条件。
《革命逸史》依据《中国日报》和冯自由自己多年的笔记、往来书信,以及稽勋局调查表册等史料撰成,“一切记载皆有来源可寻”,所载“吉光片羽,弥足宝贵”。该书侧重于个人传记和逸事,不但成为《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的姐妹书,提供了具体史实的映证,使之丰满,更弥补了一般史书叙述的不足。该书出版后,受到广泛重视,评价极高,普遍认为该书是史上最权威的全景式民国私人手记档案,海内外民国史家一致认定该书实乃“民国史第一书”。为该书题写书名的或民国元首,或民国元老级大腕:蒋介石、林森、吴稚晖、居正、张继。
《革命逸史》写作时间,据《革命逸史·出版说明》,始于1936年,历时12年,到1948年才完成,次年陆续出版。冯自由为何要写这套书?大致可以概括为五个原因:
一是鉴于国内已经出版的有关辛亥革命的记载,“浅漏不详”。
二是对当权者歪曲和篡改历史不满,使得“国人对于革命开国之往事,茫无所知,实足以影响国运之兴亡” 。
三是他对“日寇压境,辛亥同人殒没无几,国人对于辛亥前革命伟业,亦多‘数典忘祖,喜谤前辈’”的现状有所不满。
四是革命功成,可这由无数革命先烈鲜血换得的胜利,却变成了少数人的丰功伟业,冲锋陷阵的无数无名英雄都被有意无意地湮没了,于是决心将这些“个人言行事迹及团体构造活动” ,“四十余年来所记忆之旧闻轶事”一一记载,以“供正史稗史之助”。
五是辛亥革命已过去二十五年了,“昔参与辛亥革命事业之关系人物,属于乙未兴中会时代之志士,固已零落殆尽。即乙巳以至辛亥前之同盟会员,生存者亦复寥寥可数”,作为亲历者有责任保存这段历史,让后人铭记。
这种动机,加上作者认真负责的治史态度,使得该书特别注重史实、史料的根据,重视具体之事,“一切记载皆有来源可寻”,所载“吉光片羽,弥足宝贵”,决定了《革命逸史》实乃一部信史,成为研究民国史、了解民国史不可忽缺的重要史料,有助于还原早期国民革命的诸多历史细节,逼近历史的真实,弄清原委。
至于为何要称之为《逸史》?冯自由说:“史有正史逸史之区别,吾国自周秦迄今三千年来,除官书而外,举凡民间记载及历代相传之遗闻轶事,皆逸史也。逸史又称野史,其所以异于正史者,则正史以简约明达要言不烦为主,而逸史之旨趣,则在于搜罗世闻之典章、故实、嘉言、懿行、旧闻、琐语、奇谈、艳迹,一一倾囊倒箧以出之。体例无须谨严,记载不厌琐细,既可避文网之制裁,亦足补官书之阙漏。”
冯自由的努力著述也奠定了他“革命史家”的学术地位和历史地位。
《革命逸史》记载了些什么
《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记载了海内外革命党人起义建国的始末,对个人言行事迹和团体构造活动则语焉不详;《革命逸史》则侧重于个人传记和逸事,可以弥补前者的不足,还原历史的细节,逼近历史真实,为研究辛亥革命史提供了大量鲜为人知的、第一手的可信资料。
归纳起来,《革命逸史》所记大致为这样四类内容。
一是反清革命人士的个人事迹,这是记载最多最广泛的。
例如,后人倘要写孙中山的传记,《革命逸史》就不能忽缺。冯镜如、冯自由一家与孙中山过从甚密,对孙中山相当熟悉。所以书中,有关孙中山先生的记述相当多。如记载“孙(中山)陈(少白)剪辫易服”、“孙中山行医广告”、“孙总理之医术”、“孙总理信奉耶稣教之经过”;在“区凤墀事略”中记载了孙中山称“逸仙”是怎么来的?原来孙中山原以“孙日新”署名,他的汉文老师区凤墀将其改名“逸仙”。
孙中山喜欢下象棋却棋艺不精,但牌技不错,尤其擅打“广东天九牌”:“中山毕生不嗜烟酒,读书之余,间与人下象棋,然习之不精,好取攻势而懈于防守,故易为敌所乘,余与胡汉民何香凝等皆尝胜之。外国纸牌尤非其所好,然颇精于三十年前盛行之广东天九牌,乙巳以前居横滨时,每与陈四姑(名香菱)、张能之夫妇玩之。”其中所提之陈四姑,乃孙中山的前任妻子陈粹芬,其原籍福建厦门同安,1873年生于香港,原名香菱,又名瑞芬,排行第四,故人称 “陈四姑 ”。今人所熟知的爱国华侨陈嘉庚是她的侄辈。陈粹芬身材适中,眉清目秀,吃苦耐劳,颇具贤德。
对孙中山的读书、写对联戏谑,书中也有记载:“总理生平不喜读小说,而于小说之章回目则颇娴熟。丙午(一九0六年)居东京时,尝效小说体,戏撰一联赠邓慕韩、陈和二人云:‘ 邓师爷厨房演说,陈和叔冷巷失鞋。’”原来邓慕韩绰号师爷,那天章太炎、胡汉民等人在孙中山住所高谈阔论,邓慕韩无从置喙,就到厨房与厨师陈和,还有日本女仆大讲时政,兴高采烈,声震户外。厨师陈和也是同盟会员,喜好赌博,常用买菜钱去财赌;有一次赌得身无分文,回不来了,向孙中山要一双买鞋钱才能回来。冷巷是广东土话,即走廊。孙中山以这幅对联说笑他俩。
甚至梁启超的家庭爱情他也记述,认定梁启超的婚姻并不美满:“李女貌陋而嗜嚼槟榔。启超翩翩少年,风流自赏,对之颇怀缺憾,然恃妇兄为仕途津梁,遂亦安之。”
《革命逸史》中,涉及民国精英的此类记载,相当多。比如,说到过孙中山与黄兴的旗帜之争,以至两人的关系,曾长期不和。也提及革命党人对“革命”一词的认知,说原先从太平天国到兴中会,大家都用“造反”或“起义”、“光复” 等名词,后来孙中山从日本的报纸上看到日本人称他为“支那革命党首领 ”,遂决定“称吾党为革命党”。
不仅常见史书中的革命名人,如黄兴,宋教仁,陈天华,胡汉民,焦达峰,秋瑾,张静江、章太炎,被誉为“辛亥三杰”的蒋翊武、孙武、张振武……《革命逸史》有记载,对不为后人所知的普通革命党人:郑贯一、谢缵泰、杨笃生、秦力山……书中对他们都有记载介绍,一篇不够,还再作补充介绍,称之为“补述”,如尤列事略补述一、补述二,田桐事略补述,刘光汉事略补述,兴中会首任会长杨衢云补述等;即使在抗日战争时期牺牲的同盟会员书中也作了记录。总之,晚清至民国之要人几乎全在他的笔下,普通革命党人也没有拉下,尤其是记录下的这些人的反清革命事迹、日常言行,既感动人又朴实生动形象。
二是收录介绍宣传革命的报刊文献和一些革命理论等。
书中收录了介绍了诸多报刊文献,如革命初期的宣传品、美洲革命党报述略、南洋各地革命党报述略、开国前海内外革命书报一览、广东报纸与革命运动等;各地革命党人办的报纸,如横滨《开智录》、东京《国民报》、上海《国民日日报》与《警钟报》、香港《中国日报》、上海《民呼日报》、《民吁报》、《民立日报》、美洲致公党《大同报》、檀香山《自由新报》、新加坡的《图南日报》,等等;收录《民报》发刊词、《章太炎等这护党救国宣言》、《兴中会之讨满檄文》等内容,介绍了这些报刊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以及主要事迹、影响,檄文起因、内容等;对献身反清革命的烈士的碑文、革命党人的遗著等,书中也有收录;同盟会四大纲领与三民主义溯源,民生主义与中国政治革命的前途,孙总理英文对外宣言等。对“三民主义” 简称的由来,从该书我们得知:“此简称之名词,始用于香港《中国日报》。盖《民报》出版后,南方各省由《中国日报》任总代理。余时任《中国日报》社长,以在广告上介绍《民报》总称民族民权民生三大主义为冗长不便,乃简略称之曰三民主义,以资号召。数月以后,海内外各党报相率从之,遂成为一普通名词”。
三是各地反清革命组织的情况,这是书中记载仅此次于个人事迹的部分
《革命逸史》除详细记载、介绍世界各地兴中会、同盟会的组建、组成、誓词、机构负责人、各地分会负责人等情况和组织史外,还记载介绍了其他革命组织和机构的情况,如湖南、湖北的日知会、共进会、文学社,广东独立协会,东京青年会,拒俄义勇队,东京军国民教育会,中国教育会与爱国学社,香港支那暗杀团,正气会,自立会,浙江秘密会党,培养革命者的东京高等大同学校等组织的情况;重要反清革命组织兴中会、同盟会等在几个不同时期的人员名单、负责人;各地的革命军,如潮州黄冈革命军、惠州七女湖革命军、钦州防城革命军、广西镇南关革命军、云南河口革命军、汉口自立军、萍浏醴革命军,旅美华侨组织空军始末等;以及革命党与一些会党的关系,会党与革命的关系等。
四是重要反清革命事件
这部分内容既有各地区的反清起义革命活动:清季西北地区的革命运动、大明顺天国失败始末、孙总理庚子运动广东独立始末、庚子秦力山大通起义、革命党人在海内外各地的革命活动、清季革命保皇两党冲突始末、《中国日报》与菲律宾清领事涉讼记、贵州光复记实、广州光复、昆明光复等;也有革命党人的谋炸、暗杀清政府官员的活动,如丁未刘思复谋炸李准始末。还有为了筹措革命经费的募捐情况,如1911年黄花岗起义募捐到多少钱,书中也有一笔一笔的详细记载,共计157213元。而像乙丙两年印行革命军债票、庚戌新正广州新军反正记,这些则是很罕见的史料。
有关键情节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