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及其他
为了做一只接得住飞盘的好汪,研一的时候把老郑翻译的书都找来看了,嗯,然后现在忘的差不多了= = 但真的,我认真的看了豆瓣上有关老郑翻译德国法学著作的所有评论,然后兴冲冲地在他office hour的时候跑去给他讲:老师,豆瓣上很多读者认为你翻译的不好咧,简直就不像在说人话啊= =(大意差不多,我还没敢那么直接)然后老郑仍然是云淡风轻的笑着跟我讲起翻译德国作品的奇妙,说起有些句子他译出来也觉得不满意,但想再改顺一点,却又实在是偏离了原意,没办法,只好任由其不顺下去。后来的一次去奥体公园户外教学,老郑再次提出来语言对于法学的意义,提到翻译的作品为何如此不像人说话。记得他说,语言是思想的家,想要真正的引入一种思想,先要给他安好家...... 现在想来,要了解一种思想,最好也是亲自去它家里拜访。但有时路途遥远,这样也就有了翻译。翻译好的吃不出来,差的总是一口一个准,在学术领域尤其是德国法哲学这一小块,挑剔翻译的毛病总比承认原著读不了来的便捷轻松。法哲学总是会点燃热血,哲人王的余毒也从未被从这一派的血脉中清除出去,于是大家总会记得斗争,记得振臂而呼,记得云集而从,记得第三帝国时期德国法学家们的沦陷,记得《纽伦堡大审判》中,法庭上的纳粹法官们。 我的确也更喜欢舒国滢老师翻译的拉德布鲁赫传和米健老师翻译的考夫曼,传记和告别演讲,面对读者的面目总是柔和许多,读者看着,也觉得亲切。但老郑的翻译,曲径婉转,总以为这是条死路。反复的读来,倒也发现这是他课上的作风,不作惊人语,慢慢铺展开几个平实的关键词,告诉你,其实你想要知道的那些无比繁复的问题,还是会回到这几个不起眼的关键词和基础概念上去,你想要的那些森罗万象,其实并不存在,你以为的热血沸腾,其实是夺走了作者本来的声音。法哲学的征途遥远,但并不崎岖,只是你误以为要打怪升级挂装备,总是一副大敌当前决一死战的面目,走着走着,也就偏离了冷静细微和大道至简的路子。相对于读的顺的作品的丰腴,有些德语法学译著的语言确实像是人体骨骼标本,抱着觉得磕碜,但就在这种语言的困顿中,才能觉出力量和脉络,不至于在丰腴和满意中意乱情迷,忘了自己为求知而来的道心,为拜访思想而应付出的觉悟。 读这些德国法学家们的作品,本来就是冷门,也许渐渐地,许多人会记住耶林在演讲台上获得的无数掌声,许多人会记住拉伦茨的风光无限,许多人也会忘了第三帝国时拉德布鲁赫的无奈,和二战之后考夫曼的忧心忡忡...... 不肖弟子一直没去学德语,老郑有次微笑道,给你时间你总是可以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