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世界还有一种鸡汤会给心灵带来养分,那就是诗了
文学的最高形式是诗歌。诗歌是文学的终极目的。它是人的心灵最崇高的活动。它是美的捷径。
——毛姆《寻欢作乐》
海子去山海关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身上带了四本书,《瓦尔登湖》是被人提起最多的一本。很难说这本书在中国的畅销与海子的死没有关系,在海子自杀的三年前,他写过一首诗《梭罗这人没脑子》,而他死后的1995年,《海子的诗》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卖了8万册。起码看来,至少有8万人通过海子知道了这本书。
其实梭罗的一生只写过两本书,一本是《康科德河和梅里麦克河上的一星期》,另一本就是大名鼎鼎的《瓦尔登湖》了。然而这本《瓦尔登湖》在出版之初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随着时光的流逝,这本书越来越引起人们的重视。这是一本寂寞的书,恬静的书,智慧的书,对生活的分析与批判俯拾皆是,比如说“所谓的听天由命,是一种得到证实的绝望。”比如说,“一个人越是有许多事情能够放得下,他越是富有。(A man is rich in proportion to the numberof things which he can afford to let alone.)”,这样的句子在整本书的阅读中随处可见,如果你是位鸡汤爱好者,又有记读书笔记的习惯,这本书一定可以满足你的抄写欲。
除此之外,这本书的描写优美之处也是不胜枚举,食物,衣服,燃料,房子,通篇都透视着一种自然的华光。如湖水般清澈透明,像茂密的森林层叠翠绿。还有一些篇章说理透彻发人深思,正因为这些,这部百年前的著作,直至今天,仍然不失它应有的魅力。
现在提起这本书的时候,却多是因为我们日益恶化的环境使人们更向往书中所描写的生活,瓦尔登湖畔与其山林中澄净、新鲜的空气与水,那种朴素与清净的山水生活在城市人眼中变成了一种高不可攀、远不可及的世外桃源式的美妙之境。
由此看来,这本书在今日的中国显得尤为有意义。我们的水不再洁净,空气中充满了颗粒物,
甚至有人戏谑道,现在的北京根本不用天气预报,有风,就是晴天,无风,便是雾霾。非此及彼的选择题野蛮地把生活变得简单而不简约,一种主动的选择下的被动之举,信心自然也丧失了大半。没有了更多的可能性,生活变得无趣多了。
所以呢,我们越来越需要心灵鸡汤了。那句话不是说吗,我们改变不了天气,但是可以改变心情,我们改变不了世界,但是可以改变自己。真那么容易吗?当你发现自己连改变自己都做不到时,要么麻痹自己,要么整日的给自己打鸡血。所以,鸡汤文穿上励志的马甲开始大行其道,像病毒一样肆虐开来。
最近像病毒一样得到快速蔓延的是余秀华,她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北京,因为她的诗集要出版了,而且一出就是两本,出版的速度堪比她的成名速度,出版公司也是蛮拼的,但愿他们的出版速度可以超过社会对余秀华关注的降温速度。否则,在这个仍以字论价的时代里,读诗,花钱买诗集这样的行为,简直就像那些需要拯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快要消失了。
有人把余秀华比作中国的艾米莉·迪金森,除了在其中看到媒体的炒作之外,实在是无法在两者之间找到什么共同点了。不过似乎余秀华更幸运,艾米莉·迪金森在有生之年只发表过7篇作品,而余秀华的诗集马上就要出版了,她还活着,可以参加自己的新书发布会,还有作品讨论会,全国巡回签售,等等,一切都要按照市场的游戏规则来玩,因为事实只有一个:你火了,你就会变成某些人的赚钱工具,任何人概莫能外。这不是酸葡萄心理,也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换了是我,我甚至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个多功能的工具。可以被更多的人使用,这样才会有更大的机会遇到一个真正知道怎么用你的人。
媒体采访余秀华的时候,一个记者问他,你现在很红了。余回答说,我的衣服就是红色的啊。后来,她当选为了当地的作协副主席,记者又问她为什么要当,她说,反正也不用干什么,当就当吧。她的回答,就像一个诗人。
读余秀华的诗,不要强调他的贫困与生活的窘迫,不再提他是一个脑瘫患者,不再带着可怜的异样心情,去除了这些,你还会为她的诗流泪,心动,有欢喜,那就去买一本她的诗。因为,如果这世界还有一种鸡汤会给心灵带来养分,那就是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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