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探险、人性——关于《海底两万里》的几个关键词
一、 有关“探险”
阿龙纳斯、康塞尔、尼德•兰,机缘巧合,来到尼摩的潜艇上,随鹦鹉螺号展开海底航行。潜艇船身坚固,利用海洋中大量的氯化钠分解出来的钠发电。他们从太平洋出发,经过珊瑚岛、印度洋、红海、进入地中海、大西洋,看到许多罕见的海生动植物和水中的奇异景象。美妙壮观的海底世界充满了异国情调和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也为作者的科学知识所信服。
阿龙纳斯一行人在旅途中遇到了无数美景,同时也经历了许多惊险奇遇,例如:
他们的船在巴布亚新几内亚搁浅了,遇到当地土著人的攻击,尼摩船长用他连接在金属梯子上的电挡住土著人进入鹦鹉螺号;
他们在印度洋的珠场和鲨鱼展开过搏斗,捕鲸手尼德•兰手刃了一条凶恶的巨鲨;
他们在南极被困在厚厚的冰下,船上极度缺氧,但船上所有人轮流用工具和开水把底部厚10米的冰层砸薄,用潜艇的重量压碎冰块,脱离困境;
鹦鹉螺号在大西洋被章鱼所困扰,他们拿斧头和章鱼展开肉搏战,一名船员不幸惨死;
在北大西洋,鹦鹉螺号遇到一艘英国驱逐舰(这艘驱逐舰的国籍在原文中并未说明,在《神秘岛》中才说明是英国)的炮轰,除那三位俘虏外所有船员个个义愤填膺,用鹦鹉螺号的冲角把驱逐舰击沉。
“探险”之于作品中人物的情绪体验及精神意义是不同的。“探险”之于阿龙纳斯而言,是他在饱览海洋里的各种动植物过程中的科学求知欲的冲动与收获。“探险”也在阿龙纳斯表述与介绍中有了更多的“科学”知识谱系的范畴价值。“探险”之于康塞尔而言,它为这个人物“随先生尊便”的自我随和性格的发展以及“分类”特长的单纯而模糊的“科学”表现,提供了新鲜而富有挑战的空间场景与旅程。“探险”之于尼德•兰而言,则呈现出某种程度上的“吊诡”行——一方面,“海洋世界”的神秘与广阔,激发了尼德的“捕鲸手”的职业本能,另一方面,“探险”之中的“拘禁”,则极大程度上与尼德崇尚自由的本性产生牴牾。这使得他自始至终都在“探险”之中寻觅“逃离”。
而“探险”之于尼摩船长而言,既是对“人类世界”的“逃离”与“拒绝”,也是通过搜集海底金银财宝,支援被压迫民族的正义斗争的现实选择。
二、 有关“孤独”
阿龙纳斯、康塞尔,以其在“探险”与“囚禁”中都从自我精神结构中汲取性格“能量”,都有一定的寄托,似乎并未显得“孤独”。而捕鲸大王尼德•兰以其自我的身份、性格、爱好与“海底生活”的“复杂性”(集“探险”与“囚禁”于一体)有所冲突,他表现出的“孤独”更多地主要是对“陆地生活”“自由生活”的怀念与向往。
而尼摩船长的“孤独”有着更多元素的指涉与介入。其一,他对于“人类世界”的失望与不满,使得他主动选择在“路上”的“孤独”。他自称与整个人类断绝了关系,在海底探寻自由。其二,正如阿龙纳斯所言,尼摩船长首先是个人,他的心依然在为人类的苦难而悲痛和忧伤,他仍然对所有受奴役受迫害的种族和个人怀着仁慈的爱。他不是关在书斋之中和温室里经不起风吹雨打的科学家,而是一个在反抗殖民主义斗争的烈火中成长起来的民族志士。他搜集海底金银财宝,支援被压迫民族的正义斗争。当祖国沦为殖民地后,他带领少数志同道合的人潜入海底,用反抗的行动和不满的言论,支持和唤醒被压迫民族反抗殖民统治的斗争。他的“孤独”是基于故土沦陷的祖国伤怀以及反殖民主义的民族立场。其三,船长的“孤独”与“复仇”并行。船长的“孤独”是为了复仇,这种仇恨成为了鹦鹉螺号的“动力”。而让我们无奈的是,这样的“复仇”也最终使得尼摩船长走向真正意义的“孤独”。这种“旅者”的“孤独”,正是在以上的意义叠加以及元素介入的情况下,才有了被理解被感染的可能性。
三、 有关“人性”
这在尼摩船长身上有委婉地体现。比如他的“海底”旅行的“初衷”与“目的”,呈现出“逃离”人性与回归人性的态势。再比如,有一次,在海上遇到一群长香鲸与一群抹香鲸。他阻拦兰德捕获“善良”的长香鲸,鼓励兰德对抹香鲸“格杀勿论”。这里,两类的“鲸鱼”有着不同的描述与隐喻。而船长对待他们的不同态度,显然是基于他“人性”的召唤与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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