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和汤和猫咪好天气》:倘若天气和暖,你又有什么理由悲伤
事实上,对于可能会出现在我们生命中的人和事,我们大多是无法选择的。对于其中的惊喜与满足,我们自然乐意笑纳,可那在人生中占了“十之八九”份额的“不如意”,我们又该如何去接受呢?
日本作家群阳子的这本《面包和汤和猫咪好天气》,讲的是一个并不像书的名字那样长的简单故事。主人公亚纪子是一个非婚生子,自幼与母亲相伴。生在一个并不完整的家庭中,使得她自幼便与人群有些疏离。可这并不妨碍她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她先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一家出版社,做起了编辑的工作,再后来母亲过世,她选择继承母亲的小饭馆,继续经营。
说是继承,可亚纪子继承的,其实也只有开餐馆的自家房子和“餐馆”这桩事业本身而已。她对餐馆大刀阔斧的修改,使得原本来捧场的常客们感到很是忧伤,却吸引了更多新的顾客光顾。这家菜单上只有三明治和汤的小餐馆,让亚纪子感受到了久违的充实——每天她如流水线般作业,忙碌地准备着并不复杂的菜色,努力让不多的食客得到满足。而结束营业后泡个澡,与“太郎”——一只可爱的猫“亲热”,是亚纪子每天最幸福的时刻。
很多人以为,所谓“小说”,其实就是讲一个故事——很多小说也确实如此。情节愈是复杂,便显得作者愈是高明。可一旦有一个作者,并不打算讲一个复杂的故事,那么读者或许就要“小心”了——这样的故事,往往谈论的是生活本身。不需要交代太多,因为这个故事你已经太过熟悉。
亚纪子的故事显然便是如此。尽管很少有人在成长经历上与主角完全重合,可她所遭遇的“岔路”,却是大多数人都会经历的——面对生活本身,我们该追逐的究竟是什么呢?
有趣的是,作者特意在作品里设置了一个“对照组”——街角咖啡店的老板娘。比起每天只准备固定菜单,原料用完便停止营业,每周还要休息一天的亚纪子,这位老板娘显然努力很多,因而看着整日“优哉游哉”的亚纪子,老板娘总不忘劝导她,希望她能“全力以赴”、“努力工作”。
可那并不是亚纪子需要的改变。事实上,二者的分歧在于,老板娘追求的生活,是一个明确的目的——更多的钱、更优渥的生活;可亚纪子需要的,仅仅是一个状态——从容不迫地,只做自己能做到的事,并享受午后的每一寸阳光。
所以最让亚纪子感到悲伤的,是与爱猫太郎突然的分离。那是她最好的伴侣,也是她所依赖的那种状态的重心。每个人都要把自己的爱,投射到一个她期待着可以得到回报的人或是事物身上。亚纪子的状态是从容的,可这种从容地保持,是建立在对自我情感小心翼翼的保护之上,而她的情感同样也是有的放矢的。这突然的“分离”,让亚纪子难以承受,因为原本安稳——安全的状态被打破,她似乎,又要回到那个没有父亲的小女孩的状态了。
幸运的是,亚纪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女孩了。她还有这间只卖面包和汤的餐馆要经营,甚至还有一只和太郎长得很像的猫,等待着她去确认。
更重要的,是这个故事里,有一直和暖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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