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摘抄
很久以前,我曾经深信有来世。在父亲开枪自尽之后,整整60年间我都深信这点。后来安死了,接着安妮特也死了。突然之间,我一辈子的信仰,上帝啊,天堂啊等等,对我来讲都不再有任何意义了。我们只是有机体,我们诞生、我们活着、我们死去、我们腐败,仅此而已。当我们分解,我们的遗体会喂养世上的生物:植物、虫子和细菌。
认识我父亲的人都说我很像他,像那个我没有机会认识的人,那个在我三岁就离开我的人。他们说我许多地方都像他,我的好奇心和智慧、我的亲切和和善,还有我专心一意的时候会吐出舌尖。我看到我的成年儿子也都有这些特质,我为此感到自豪。我还注意到我的一个孙女,在着色时,还有在练习卡罗教她的刺绣时也会吐出舌尖,露出那种巴斯家的独特表情,这让我看了就高兴。我们的确有些东西会以某种方式一直延续下去,在我们身后传承:我们的基因、我们的癖性、我们的共有经验和口述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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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一部分会在人体农场延续下去,那是我最自豪的学术创作。回顾过去25年来,草创时期的简陋规模竟绽放出丰硕的尖端研究,想起这些我都感到惊奇。人体农场是从一处废弃猪舍起步,就算到了今天,人体农场依然只是间简单的金属棚舍,加上一小片乔木和忍冬藤林地,所有这些都挤在一堵高大木制围篱后面(最近靠康威尔帮忙扩大重建了)。就是这些,再加上聪明、热切,希望破解死亡秘密的好奇心灵。当然,我最初并不是想创办个什么知名机构,我只是想自己动手解答问题,找出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科学就像生活,一件事会引出另一件,无意之间,你就来到了事前想都没想到过的地方。
———— 摘自本书最后一章 《何时见死神》
有关键情节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