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背景,不免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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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相较于西方领袖,尼克松对前苏联和第三世界国家元首的描摹分析带有深刻的偏见,极不全面。对前者,尼克松除开展现领袖的高风亮节外,更就他们对战后世界格局的长久影响做了高屋建瓴的总结。戴高乐、阿登纳、吉田茂与麦克阿瑟,四位巨擘在欧洲一体化、法德和解、日本民主重建三个方面的卓越功勋,在尼克松笔下均获得了充分阐释。其中,吉田茂在中日和解问题上的远见卓识给中国读者留下的震撼应当是难以磨灭的。一个五十年代的日本领袖,已经意识到中日间互利互惠的贸易关系将成为促进和平的根本手段,并预见到中日邦交正常化的必然趋势,这样超前的战略意识在当今万马齐喑的国际政坛绝无仅有。 反观书中对周恩来、赫鲁晓夫、毛泽东的描摹就逊色得多。站在冷战背景下,自然无可厚非,但现下读来,应当明辨黑白。 赫鲁晓夫暂且不提。在书中,尼克松无限推崇周恩来的人格魅力与外交风度,并盖棺定论地写道,周恩来将比毛泽东更长久地影响中国。诚然,这样的论述有他的道理。邓小平作为周恩来所保护培养的继承人,出色完成了国家航向的校正。但是,尼克松将毛泽东看作一个破坏者而非建设者的判断有失偏颇的。没有毛泽东在复杂的国际局势下顽强发展核力量的努力,没有毛泽东对新疆、西藏等西部重镇的坚决掌控,没有毛泽东勒紧裤腰带对亚非拉国家的长期援助,持久和平、以及政治上同西方国家的势均力敌,是不可能实现的。单就96年以前联合国人权委员会每年都要拿出来说说的中国人权问题,没有第三世界国家的鼎力支持,后果不难设想。周恩来是出色的执行者,但毛泽东的领袖地位不应被低估。 尼赫鲁是另一个被尼克松误读的亚洲首脑。诚然尼赫鲁的统治带着专制色彩,克什米尔争端在其任内没有得到妥善解决,反而愈演愈烈。但是,作为印度经济制度的创建者,印度宪法的书写者,他所留下的世俗社会思想以及对工业现代化的顽强追求,如今已成为解决印度六大宗教冲突以及60%贫困人口削减问题的基石。 以一个西方总统的标准来说,尼克松是有远见有手腕也有成就的。不过,单论书中东方政治问题的分析,囿于身份、立场与时代,《领袖们》差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