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汤川学，试论最终章

一通憋了一年多的关于《猛射》的发泄。破口大骂，没有风度。 关于猛射，关于汤川学，关于汤川学和草薙俊平的友情。 一次没头没尾的黑泥。 大概以后会修改吧。 ================================ 关于汤川学本人： 在我心里，汤川学绝非一个没有情商的人。 他是不是怪人，全看他对对方上不上心。 学生时期初识石神，他尚能根据对方的反应不动声色调整谈话内容(当然石神还是看出来了，然而无伤谈话氛围的愉♂悦)。如果石神不是个纯粹的理科宅，他完全有能力和石神谈星星谈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汤川是个有能力带节奏，引导谈话方向的人。这种人怎么能说他没有情商？如果他叫没有情商，那么世上有大把情商负数的人了(哦，的确有大把啦)。 那时候他尚年轻，真·处于象牙塔。可当他把石神放在眼里记在心上、不自知地重视起来后，他会有意营造适合彼此的聊天氛围。 过了十多年，一个位居副教授之职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情商啊。 他让人觉得“怪”，多半出于对对方的不在意。他对不曾施以青眼的人竟如此不费半点心神，也不知该说纯粹还是无情。 又或者两者本是共生的。 我未曾将你放于对等的位置，你无有与我合衬比肩的能力，我为何在你身上费力气？ ——纯粹是真纯粹，无情是真无情。 也许他渴望的是，就像一首俄文歌里唱的那样，出现一个“来吧，世人无法与我们比肩”的人物。 石神也好，古芝也好，大抵都因此才得以被纳入“汤川学的vip区域”吧。 关于他是否无情： 一个会落入友永“操纵”的人，怎么会纯粹只在乎“同类”呢。 他亦有公理心，亦有自己界定的黑白，亦见不得凡人的血——更无法容忍利用学术的恶。 正因为他是作为凡人的汤川学，才能成为受人尊敬的作为非凡人的伽利略啊。 所以说他对很多人没有“同理心”、说他有“精英意识”（而不自知）我是认可的，说他因此而生的精英式的道德淡漠、将“同类自由”看得高过凡人性命我是坚决不认同的。 他破釜沉舟式地阻止古芝不是因为他珍惜古芝的“自由”，恰恰是因为他有作为凡人的道德啊！ 所以我觉得嘛，他有非人间性，也不能因此否认他的人间性。他淡漠，也不能因此否认他的温柔。他呀，其实也算是个长青多情而冷情无情的人。是太纯粹，也是太明白。所以他偶尔的那些“不明白”（比如恶魔之手时候面对草薙告知他风评的“为人尚且不论”时候赌气式的追问）就格外可爱哇。 关于猛射： 我不知道该对最后的汤川学说什么，我觉得《猛射》就是毒里有屎还强行喂屎。这份令我极不舒服的违和感不在汤草腐向的发展（毕竟就算是腐女我也是能用正常眼光评判一个作品的），也不在他最后不辞而别给草薙发那样的短信——这都是后话。 在他决定用那样的方式对古芝“负责”的时候，东野已经把一大坨［bi-］砸到了我脸上。 我可以说他是在用这样自虐的方式完成石神案后就萌生的、对世界的融合与包容， 我也可以说他不惜把自己划得鲜血淋漓也要学着俯就人间烟火， 甚至我可以说他是宁可捅自己一刀也要对古芝负责，他抢过所有的责任背到自己身上，他把自己埋进层叠的罪恶感里又想挣脱出来。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为了古芝选择以那种方式自赎的时候，他彻底站在警方立场对面的时候，这坨［bi-］已经产生了。 我可以试图为东野自圆其说，去理解并替汤川阐释这个行为，显得人物和前文不那么割裂，但是……汤川的想法本身就是有问题的。我暂时不想用读者接受论，既然东野想表达“如果古芝不放弃那么他会按下那个按钮”，那就站在“他会发射轨道炮”这个预设上说——他想把古芝从犯罪者的泥沼推出去，自己跳进去，活活上演准教授Y的献身，这本来就是荒谬的。 或者还有一个可能性，他在行动前完全能保证自己可以说服古芝——他相信古芝是个依然保持绝对纯粹的人。那么他这份对人心的洞察，对古芝的绝对信任，对照他对警方的不信任和隐约的敌意，不显得十分可笑吗。 我一边找理由说他想自赎云云一边又无法说服自己去包容这个……我无法接受的汤川学，太痛苦了——甚至，我都无法用有逻辑的语言，条理清晰地阐述猛射这幕和前作割裂的ooc大剧给我带来的冲击和无法接受的排斥感。 我不能接受这个汤川学，我无法说明自己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汤川学，还有比这更难受的事么？ 关于汤川和草薙的所谓友情： 从人情来说，我曾经说过，他已经把草薙推出了自己的世界。 从汤川学和草薙俊平的友情来看，《猛射》最虐我的一点，并不是汤川一声不吭出国，而是他对于草薙的定位。在草薙还挣扎着把他当故交挚友的时候，他为了一个相处只两周的志同道合的（有犯罪计划的）学弟，主动把作为“大学同学老朋友”的草薙俊平推开，将草薙定位在了“警视厅搜查一课警部补草薙俊平”的身份上，并对因此而生的隔阂心怀郁结且溢于言表，反迁怒于草薙，最后在草薙想要好好沟通的时候，抢先亲手堵上了疏通的可能与途径。 他们在那台做幌子的轨道炮前“四目相对”，草薙以为一切都过去了，说对不起，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后就能回到原先的模样。彼时汤川知道一切尚未过去，而他却什么也没有对草薙说。 他在系列的后几本一直尽力让自己对这个世界柔软一些，所以但凡进了他眼（/世界）里的人他都尽可能去体谅他们的情感考虑他们的人生。而这个故事里，无疑这份柔软体谅考虑是没有草薙的，换句话说他把草薙排除在自己的世界外。（就猛射而言）对草薙俊平来说，在人情世故上，汤川学对他是个大写加粗的冷漠。这才是我最受不了的地方。 再说一点——如果他按下按钮（毕竟，暂时假定他无法保证自己能百分百说服古芝），那么目睹他以这样自我献祭姿态犯罪的草薙又何以自处？草薙面对他而生的痛苦又和他面对石神而生的痛苦何异？他没想过，他不在意。我无法原谅。 我曾经想过，他屋顶上下来后几个月不见草薙还匆忙走人，从善意的角度解读是他不知所措，他在屋顶上几乎是想用一个罪恶来救赎另一个罪恶，他想跳入犯罪的泥潭来自我救赎和救赎古芝——也许他自己都会觉得这样无法面对草薙，然后在他还没完成心理建设的时候，内海邀请他一起看樱花，所以他只能逃避。 但是不管如何，就算他之后发现不能面对草薙，心生负罪感因而无措，在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他的确毫不犹豫选择了伤害草薙，这是事实。 他想要自我救赎和救赎他人也好，想要俯就人间踏入红尘也好，都是因为他感受到了石神的痛苦，并因为石神的痛苦而痛苦。可他有没有想过，在屋顶上一旦按下按钮，目睹他“献身”犯罪的草薙何以自处——这份痛苦他因为石神感受到过，却不想草薙会不会因他而感受到。他没想过，至少当时没想过——所以无论怎么解读之后的匆匆出国， 他当时的行为我已经无法原谅了。出不出国都是后话，他下意识里没有草薙，作为朋友——如果他把草薙当朋友，他概念里的朋友未免太廉价，而我认识的汤川学并不是个这样的人。 我有时候觉得这家伙也很痛苦吧，但是我又想了想，他的痛苦该让他自己负责，而他让自己痛苦的同时又给无辜的朋友带来了痛苦。 石神以后他怕自己AOE，他感受到了自己的锋利，他觉得痛苦，又始终不想对身边唯一一个一直都在的人敞开世界——这种痛苦有几分是自作自受？ 然而猛射直接告诉我，他拒绝草薙不是怕伤害草薙，是压根不care草薙，这你叫我还能说什么？ 我并不是非要纠结汤草之间到底有几分情意，而是本身汤草两人的形象对照、两人的感情发展脉络就形成了全作的人物核心（之一），是汤川学这个人物形象的一个重要部分。作为一部围绕一个侦探展开的系列作，塑造这个核心的人物性格，描写人际关系的重要性并不比推理故事（案件）本身弱多少。然后猛射突然就和前作出现了情感断层，造成了人设直上直下云霄飞车一般的起伏，这不叫［bi-此处应有粗口若干字］还叫什么？ 无论如何，我还是爱着汤川学的。就是因为如此，我又无法无视他做出的事，我才更不能原谅他。可我毕竟还是爱他，我不讨厌他，也无法怨他。所以我更不能接受猛射这个强行［bi -］的故事了。 2016.06.20 补黑泥。 猛射里内海薰的选择，其实对草薙俊平而言是非常残忍的：草薙在和汤川吵架后让她去当汤川学的联络人，多少因为在撕过后，既然他俩都不会让步，那么再见必然不会很冷静理智。不管是私人关系也好，警民关系也好，他选择退出这个关系转而让内海进入，总有点希望“汤川面对内海时可以是冷静的”这样的打算——就是说他希望内海薰可以拉住汤川学。 他是把薰放在牵制者的位置上的。 然后内海薰在需要启动刹车的时候做了什么呢？她推了汤川学一把，表示我和你一道。甚至她都没有告诉草薙——本来也许草薙可以当最后的应急刹车（当然，我是指草薙自己的想法，事实上并不能），但是内海这么一做，连让草薙有最后挣扎的空间都被剥夺了。 草薙让内海薰当刹车，她却擅自代表警方默许了，直接踩了油门，甚至拆了应急刹车。 何其残忍。 其实我再加点戏，到最后她主动邀请汤川……往善良了想可能是她知道草薙，或者说警方和汤川有个结没打开，于是主动伸手寻求和解。 往细思恐极的方向想。就是她压根不以为意，并不觉得汤川会不会觉得无法面对会不会想落荒而逃，也不在意草薙会不会尴尬。 所以说猛射，何其崩盘啊。 2016.12.23 N刷之后再补一段黑泥。 “对不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负责的，一个人负全责。所以，请你保持沉默，让我去吧。” “那么，我也一起去吧。我也会负起责任。” ——可笑。你汤川学仅仅是个大学副教授，拿什么负全责。你内海薰仅仅是个初入职场几年的巡查，又拿什么负责任。 “接受处分”？呵，你以为你们是汤傲天和薰日天？如果古芝不放弃，汤川按下了那个按钮，死了个议员只是处分的事？ 告诉你们，如果议员死了，这种事情，搜查一课负责此案的刑警，从课长到管理官，从间宫到草薙，没有一个能逃脱问责，全部要接受调查。官场的事，政坛的事，你们有什么资本“负全责”？ 从草薙到间宫，他们信任你，才会给予你们最大限度的知情权和处理的自由，而你们用什么回报这份信任？ 你们想献祭自己，却先把毫不知情的他人推上火架。 你们是刀俎，他们是鱼肉。 你们还觉得自己是在负责，在献身。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