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与个人才能

我们很满意地去谈论诗人与他的前人，尤其是与他接近的前人的不同之处；我们努力去发掘那些能被单独挑出的东西来欣赏。然而如果我们不带有这种成见来研究某一诗人的话，我们往往会发现他的诗作中不但最好的部分，而且最富有个性的部分也是他的前辈诗人最有力地表现他们作品的不朽的地方。我指的不是易受影响的青少年时期，而是完全成年的时期。

然而，如果传统或继承的形式仅限于遵循离我们最近的那一代诗人的方法，以盲目的或亦步步亦趋的方式固守前人成功的方法的话，“传统”就不值得提倡了。我们已见过许多这样简单的潮流在沙地上转瞬即逝；创新总比重复好。传统是一个含义更广泛的问题。它是不能被继承的，如果你想得到它，你必须付出极大的辛劳。首先，它涉及一种历史感，我们认为这种历史感对于任何一个25岁后还想继续成为诗人的人来说几乎是不可缺少的；历史感不仅感知到了过去的过去性，也感知到了它的现在性；这种历史感迫使一个人不但用铭刻在心的他们那一代人的感觉去写作，而且他还会感到自荷马以来的整个欧洲文学以及处于这个整体之中的他自己国家的文学同时存在，组成了一个共存的秩序。这种历史感既是永恒感又是暂存感，还是永恒与暂存交织在一起的感觉，就是这种意识使一位作家成为传统的。与此同时，它使得一位作家敏锐地意识到他在时间中，在同时代诗人中的位置。

当我的心片刻凝固
在一朵花或一片流云，
透过那微茫的光辉
能窥见永恒的影。

过去的时间和未来的时间
只容许有少许的意识。
能意识到就不在时间之内
但是只有在时间之内
那在玫瑰园中的瞬间，
在雨声淅沥的凉亭里的瞬间
烟雾降落时通风的教堂里的瞬间
才能忆起；才能与过去和未来相及。
只有通过时间才能征服时间。

在这转动的世界的静止点上。既无生灵也无精魂；
无去也无从；在这静止点上，只有舞蹈。
但无止也无动。

当我们老了，
世界更加陌生，复杂了
生与死的花样。
那隔绝的没有从前和以后的
不是激情的瞬间
而是每一刻都在燃烧的一生。

天蝎星与太阳大战
最后太阳和月亮都落下了
彗星流泪，狮子流星飞过，
在天宫和平原上追逐
旋转成一个漩涡，把
世界带回到冰纪前
就已燃烧的毁灭性的火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