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规矩的英国人

    很久以前看过克拉克的《与拉玛相会》，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也就是说这部作品给我印象不深。当时在看一些阿西莫夫的作品，就觉得《与拉玛相会》这是什么？怎么这样就结束了？没有影藏的秘密？没有剧情反转？现在想起来，这还是一部大气磅礴，有理有据的传统太空硬科幻作品。
    《最后一个地球人》是在飞机上用kindle看完的。个体意识融入到一个更高级的整体意识中，不知道是不是克拉克第一个提出这种想法的，以前看过南希·克雷斯的“厄德曼中心”，也有这个主题。不过她是让主角选择保留了个体意识，放弃了融入高级整体意识中。也有很多科幻作品，描述了一个整体的智慧生命，比如阿西莫夫基地系列里面的盖亚。
    看完《最后一个地球人》，当然是感慨万千。故事跌宕起伏，韵味深长，而且克拉克的文笔确实比阿西莫夫要好，对人物的塑造没有那么简单化。这是一个大师级的作品，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大师的作品。
    也许是那个时代的科幻作品都是这样，也许因为克拉克是英国人？《最后一个地球人》里面所有出场人物都是“绅士”，在遇到外星人来访、人类灭绝这样亘古未有的事件时，世界也还是规规矩矩，按部就班。外星人到来后，地球的秩序没有混乱，当知道人类即将灭绝时，大家也是坦然面对。这和阿西莫夫传达出来的感觉还不太一样。阿西莫夫在描述大事件的时候，根本没有关注个体的行为和感受，阿翁只是在描述宇宙、时间和命运，在他的世界里看不到个体。但是在克拉克的世界里，大事件中是有个体的，而且这些个体未必都是主角，有些是在这个舞台上表演一个章节的配角，有些只是芸芸众生中普通一员。但这些个体的行为、思想，都透着一股“高尚”劲，没有卑鄙的想法和行为。这些个体都是不慌张，有道德，有耐心，不悲观。简直个个都是英国绅士。我想，这是黄金时代的烙印，也是英国给克拉克的烙印。

    科幻小说除了情节之外，还会给人一种哲学上的体验，因为它会描述非常本质的问题，时间、空间、自由意志。这是科幻小说的独特魅力。现在有些科幻小说不仅止步于此，还向纯文学的领域迈进，力图塑造深刻的人物。比如《西班牙乞丐》，《美国众神》，比如《海伯利安》。克拉克的文学功底是绝对够得，他在作品中塑造的很多人物令人印象深刻。不过，这些人都像是“英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