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远看是喜剧,近看都是悲剧
2016年10月的第二天,我坐在开往停机坪的接驳车上默默翻开这本书,长水机场的阳光洒落在书页上,看起来简单的文字刺得我无法睁开双眼。
那一刻,我羡慕坐在车上的其他所有人,无论是辛苦哄着哭闹孩子的母亲,还是行色匆匆电话不断的公务人员,甚至是不耐烦的司机、挤不上这一班车的年轻人。因为我觉得,大概没有人比我的人生更糟了,或者说,至少在那一天,在那一个车子上,没有人比我的人生更糟。
“我最先想到的是,附近常去的那家按摩店的积点卡,只要再盖一个章,就可以兑换一张免费按摩券,还有不久之前才刚买了卫生纸和洗碗精。”
被告知脑肿瘤四期的“我”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想的都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一刻,我忍不住背过脸泪如雨下。
半年之前,我也像故事里的男人一样,在医院接受了父亲肺癌四期的诊断,而那一天,半年之后的十月第二天,我赶早晨的飞机从学校回家,只因为前一天父亲突然的昏迷不醒与高烧不退。
那时候我就在想,半年前当父亲拿到活检报告的那一刻,他都想了些什么呢?他是不是也像故事里的男人一样,想着办公室是谁锁的门、或是刚买的纪念册还没发货、或者是预定出差的火车票是不是要改签……
就是在那一天,我猛然意识到,我的父亲也许就在不久的某天,连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烦恼的机会都不会再有,直到我回到家,被所有人告知,那个不久之后的某天可能真的不会再久。
这个世界上也许的确存在很多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东西,如果这些东西真的可以拿去交换人们多活哪怕一天的机会,那该有多好。那时候的我真的是这样想的。
我想让手机消失,这样我就不会因为聊天耽误跟爸爸打电话的时间。
我想让电影消失,这样我就不会强迫爸爸也喜欢看电影。
我想让巧克力消失,这样爸爸就再也不需要费时费劲地提醒我注意牙齿。
我想让时钟消失,这样我就不会知道生存期五个月到底是多久,也许,会很久也说不定呢?
但是,谁知道呢。
如果手机消失,我可能没有办法与爸爸联系。
如果电影消失,我也许连与爸爸一起消遣的时光都不会再有。
如果巧克力消失,我就再也无法感受到严厉的约束。
如果时钟消失,我,是不是连五个月有多么宝贵也不会知道。
但是那一刻,我知道,我最应该做的,就是像故事的结尾那样,迎着温暖日光,跨过山海的彼端,奔向我的父亲。
那一刻,我想,也许哄着小孩的母亲也曾怀疑自己的婚姻是不是正确,也许行色匆匆的公务人员正要敢去处理的是最棘手的公务,也许不耐烦的司机大叔是赶着下班去处理家里的难事,也许被关在车门外的年轻人他刚刚经历了一次意料之外的背弃……
人生嘛,给别人看到的都是欢笑,留给自己的都是苦涩。所以,无论谁,远看是喜剧,近看才是悲剧。
我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那一刻,我羡慕坐在车上的其他所有人,无论是辛苦哄着哭闹孩子的母亲,还是行色匆匆电话不断的公务人员,甚至是不耐烦的司机、挤不上这一班车的年轻人。因为我觉得,大概没有人比我的人生更糟了,或者说,至少在那一天,在那一个车子上,没有人比我的人生更糟。
“我最先想到的是,附近常去的那家按摩店的积点卡,只要再盖一个章,就可以兑换一张免费按摩券,还有不久之前才刚买了卫生纸和洗碗精。”
被告知脑肿瘤四期的“我”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想的都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一刻,我忍不住背过脸泪如雨下。
半年之前,我也像故事里的男人一样,在医院接受了父亲肺癌四期的诊断,而那一天,半年之后的十月第二天,我赶早晨的飞机从学校回家,只因为前一天父亲突然的昏迷不醒与高烧不退。
那时候我就在想,半年前当父亲拿到活检报告的那一刻,他都想了些什么呢?他是不是也像故事里的男人一样,想着办公室是谁锁的门、或是刚买的纪念册还没发货、或者是预定出差的火车票是不是要改签……
就是在那一天,我猛然意识到,我的父亲也许就在不久的某天,连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烦恼的机会都不会再有,直到我回到家,被所有人告知,那个不久之后的某天可能真的不会再久。
这个世界上也许的确存在很多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东西,如果这些东西真的可以拿去交换人们多活哪怕一天的机会,那该有多好。那时候的我真的是这样想的。
我想让手机消失,这样我就不会因为聊天耽误跟爸爸打电话的时间。
我想让电影消失,这样我就不会强迫爸爸也喜欢看电影。
我想让巧克力消失,这样爸爸就再也不需要费时费劲地提醒我注意牙齿。
我想让时钟消失,这样我就不会知道生存期五个月到底是多久,也许,会很久也说不定呢?
但是,谁知道呢。
如果手机消失,我可能没有办法与爸爸联系。
如果电影消失,我也许连与爸爸一起消遣的时光都不会再有。
如果巧克力消失,我就再也无法感受到严厉的约束。
如果时钟消失,我,是不是连五个月有多么宝贵也不会知道。
但是那一刻,我知道,我最应该做的,就是像故事的结尾那样,迎着温暖日光,跨过山海的彼端,奔向我的父亲。
那一刻,我想,也许哄着小孩的母亲也曾怀疑自己的婚姻是不是正确,也许行色匆匆的公务人员正要敢去处理的是最棘手的公务,也许不耐烦的司机大叔是赶着下班去处理家里的难事,也许被关在车门外的年轻人他刚刚经历了一次意料之外的背弃……
人生嘛,给别人看到的都是欢笑,留给自己的都是苦涩。所以,无论谁,远看是喜剧,近看才是悲剧。
我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 本文版权归作者 快乐的欧菲莉 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有关键情节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