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迪•艾伦：我正是借助这些虚构的故事来表达我的感受

难道只有我，在二十四岁前，看到伍迪•艾伦的名字，一直以为他是位摇滚歌手？经常听到他的名字，却从未真正的完整的看过他的一部作品，这大概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其中之一版本了。 春节假期闲来无事，正好翻了《伍迪•艾伦谈话录》，整理了一些句子，通过这些句子，对伍迪•艾伦有了更多的了解，同时对创作也有了不同以往的一些理解。在此贴出来，供喜欢的朋友阅读、参考。可惜的是，没有看过他的电影、戏剧作品，所以文章里无论是对他作品背景的分析，还是选角、演员、拍摄等内容分享时，没有过多体会和感受。 1.我对机器没有耐性。我连最简单的也玩不转。它们把我搞得糊里糊涂。和我熟悉的人可以证明我弄坏了多少电器。 （所以有了《傻瓜大闹科学城》） 2.几乎我所有的作品都是自传性的，但经过如此的夸张和扭曲之后，我再读起来就像是在看故事。 3.我也不善交际。我没有从外部世界摄入很多东西。我也希望能多出去和人交往，因为那样我能写出更好的东西。但我就是做不到。 4.我一般会充分利用和我亲近的人。我出去吃饭或散步的时候，就会问他们可不可以谈谈某个想法。我只是凭感觉做事，所以我想知道我的感觉和别人的感觉有没有关系，或者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跑偏了。 5.还是老样子，一笔一划地写，然后拿到同一台打字机上。我自己打出来，因为没人认得我的字迹。然后我再浏览一遍，常常改得面目全非，还得重打一遍。我总是抱怨打字，但并不真的讨厌他。 6.短片对我来说是很好的形式，因为我一生中写过很多次速写，我能写短东西，很多时候我有了好玩的想法却没法扩充成一个故事。 7.你知道，像我这样的导演要很靠运气，我很依赖影评。碰到一个喜欢这部片子的人，写个不错的评论，可能这个片子就能卖钱了。同样一部电影，如果他那天正好生病，报纸上其他评论员不喜欢我的片子，那就赚不到钱。有很多不靠影评赚钱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们都有观众。就比如说《蜘蛛侠》。 8.节奏永远是个问题。真正伟大的喜剧很少，即使是最伟大的也有其疲软之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有些地方你就是得迁就。 9.我不是非写下来不可。我的电影大纲很少写满一页纸，通常我写到一半就没兴趣了。我会写，你知道，“艾尔维遇到了安妮。浪漫的场景。他们相遇时的回闪。”我会这样写八条，等写到第八条或第九条时就腻味了，因为我太了解我的故事了，真的不需要这样。 10.这些年来让我受益的一件事就是，我从某种程度上讲是在最严峻的条件下成为一名作家的。是丹尼•西蒙教会我这些。所以，我很快就知道写作不是个容易的活，而是个非常耗人的工作，非常困难，你必须得竭尽全力。 11.我曾经每天早早就开始干，不停地想，不停地卡壳，不停地重写又重想，不停地撕毁了再从头来过，这样形成了一套强硬的措施——绝不等待灵感。我总是咬着牙写下去。你知道，你得逼着点自己。所以我总是写了又写因为我总是在逼着自己。这么多年我发现了无数种招数挺过那些苦恼的时期。 12.只要一有空闲就去思考要写的东西：早晨洗澡的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等电梯的时候。 13.电影课程是没用的。重要的是你的内在。一个导演有什么想法，他直接说出来就行，他会找到方法拍摄出来的。我拍电影时身边围绕的全是专家。我可以告诉他们我想要什么，然后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如果有必要，我也会重新再做一遍。你没法两天就学会像贝托鲁奇那样拍电影——那是天生的。尽管如此，他的天赋更多的体现在内容里——风格只是额外收获。电影关乎你讲了什么，而不是你怎么讲。如果你的电影很无聊，那它的画面如何也无关紧要了，那改变不了你电影的本质。当你透过镜头拍摄的时候，你靠的是常识。 14.人都很难了解自己的风格。如果我拍了一部不署名的电影，你还会知道那是我拍的吗？ 15.我从小到大都很喜欢看电影。但是现在的电影已经算不上是一种文化了。人们等待的已不再是下一部特吕弗或者伯格曼的电影，这种文化现象已经不复存在。 16.年轻的一代不是电影通，对电影史知之甚少，也不熟悉伟大的电影，他们评价好电影的标准已经不同了。我并不是在评断孰优孰劣，只是他们的看法与我不同。他们喜欢的电影我不感兴趣。 17.15部我最喜欢的美国电影，排名不分先后：《告密者》、《山丘》、《原野奇侠》、《欲望号街车》、《第三人》、《马耳他之鹰》、《光荣之路》、《辣手摧花》、《美人计》、《好家伙》、《歼匪喋血战》、《公民凯恩》、《教父：第二部》、《浴血金沙》、《双重赔偿》。 18.12部我最喜欢的欧洲电影和三部我最喜欢的日本电影：《蜘蛛巢城》、《大路》、《呼喊与细语》、《大幻影》、《游戏的规则》、《第七封印》、《罗生门》、《偷自行车的人》、《四百击》、《野玫瑰》、《断了气》、《八部半》、《七武士》、《擦鞋》、《阿玛柯德》。 19.音乐是自我表达始终如一的一部分，而我的电影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自我表达，但人们常把它们误以为我的自传。它们表达了我对生活周遭的观察或我自己的感受，但你在荧幕上看到的在多数情况下都是虚构的故事，而我正是借助这些虚构的故事来表达我的感受。 20.我和观众交流时，他们常常向我寻求建议，但我真的没有什么建议能够给他们，因为不论你是想进入电影行业还是想成为一名导演都没有固定的道路可循。每个人的方法都各不相同。他们的手段巧妙多样，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21.如果观众不喜欢你的作品，你还是要继续专注于你的工作，最终的结果不是他们突然醒悟，重新发现你的价值，就是你发现自己失业了，明白了自己确实没有电影之才。 22.工作的过程一定要有趣，因为那是你能从工作中获得的唯一快乐。 23.我真希望一个艺术家能够根据他人的评论调整自己的作品——这可能会帮他一个大忙——但其实艺术家做不到。我可以承认他们的批评很有道理，但我却不能因此在下一部电影中做出任何改变。我不会因为有人批评，就改变我的风格或者我的主题。就算我想这样做，我也办不到，我的能力有限，或者借用马歇尔•布里克曼的一句相当精彩的话：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24.我的客观感受是我在艺术上还无任何建树。我并不是在悲叹，只是在陈述我眼中的事实。我认为我对电影业毫无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