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身上看到了艾米丽勃朗特的影子
对作者的安排非常不满意!
我并不认同马奇太太以及其他读者说的乔和劳里在一起会因为太过相像而无法长久。书里面早就描写过不止一次两人争吵但又各退一步和好,作为朋友可以这样,作为伴侣我相信也可以。况且,(这可能算作作者的时代局限性?)所谓从来没有红过脸的夫妻,真的是完美平等幸福的吗?古代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无非是男权时代对女性屈从顺服立的标杆,因为男性根本不想也不屑于与自己的妻子交流讨论深刻的思想问题,这一点旧社会的欧美也没有什么本质差别,布鲁斯不认为梅格能理解政治,他也无意对那些帽子裙子做什么深入研究。(写到这儿突然想起来《飘》,瑞德不仅懂什么样的帽子衣服搭配什么样的人,还懂得并欣赏斯嘉丽对于赚钱的能力和渴望。人们总是说独特的斯嘉丽使得小说经久不衰,而我认为瑞德也做出了同样多的贡献)至少梅格和布鲁斯这一对,在我看来完全就是男性把女性当做一件赏心悦目的摆设,以及顺从持家使他出去有面子的工具。
或许相敬如宾是那个时代,或者清教徒认为的幸福婚姻的典范,但我相信互相交流人生感悟兴趣爱好,在此过程中争吵的面红耳赤,复又和好,然后对彼此的了解更深一层的关系,才是健康平等的亲密关系该有,也总是发生的样子。所以我相信如果乔和劳里在一起,他们一定会争吵,然后和好,劳里会在乔的影响下变得更成熟更好,而乔也会坚持写作的梦想,成就一番事业。
退一万步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乔错过了劳里,爱上了教授,那最后突兀的不行的开办一间学校成为“巴尔妈妈”天天教导孩子而基本上放弃了写作的乔说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又是什么鬼?如若这真是一个人的梦想,那这个梦想难道不是放到贝思身上比安到乔头上更顺理成章的多吗?
我不是不能理解这一部宗教劝导意味无比浓厚的小说做出的种种安排是要符合当时的社会对女性的期待,我更可以感同身受的理解,女性作家自传性质的小说,很多情况下会在角色身上折射自己得不到却渴望的东西,譬如夏洛蒂勃朗特最终还是让简爱和“有妇之夫”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比如简奥斯汀让伊丽莎白和达西经历了种种误会之后终生相守。但是,一部好的小说,当你开始塑造人物时,人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命,他们会根据自己的性格在你安排的故事里做出种种反应,不能顺其自然硬要人为扭转这个反应,才是我对小说后半部分最不能接受的地方(所谓人设崩了)。
因为姐妹朋友全都收获了家庭而感到孤独,进而决定把自己赶紧嫁出去,这样的事情可以是梅格做的,可以是艾美做的,但独独不可能是我们的乔做出来的啊!
后来妈妈问乔如果现在劳里再回来跟你求婚,你会不会答应,乔说可能会的,因为我现在比那时候需要被人爱。所以,仅仅是因为孤单寂寞需要被爱,乔就想结婚了,如果说她当初拒绝劳里是因为他是个男孩儿不能给她想要的尊重和爱情,那么寂寞的时候,乔开始不在意这些了,只是需要有个人来关怀自己,即便劳里毫无变化的回来了,她也会接受的。这怎么可能是我们的乔?!
顺便说一句,乔其实才是为这个家付出最多的人,爸爸生病她可以减掉头发去卖钱,贝思生病和临终都是乔牺牲了自己的全部生活去照顾,甚至她决心远走对劳里保持距离都是为了成全妹妹的幸福而毅然牺牲自己的决绝。我觉得马奇太太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妈妈,或者当孩子多的时候难免偏心,她在很多事情上迁就艾美,贝思临终都不舍得打扰她在欧洲的享乐,难说作为父母,他们心底也是认定艾美会嫁给有钱人,而乔会成为老姑娘为他们养老送终吧(一如唐顿屯第一季里爸妈对自家三个姑娘的讨论),其实羡慕姐妹朋友都有归宿的寂寞感完全是可以用家人的爱给排遣的,可是马奇太太并未在贝思离世后给乔多少专门的慰藉,反而艾美一回家全家人的焦点都是他们,这也才是乔觉得自己更加凄凉孤寂的直接原因(如果乔会的话)。
前几天刚看了《隐于书后》,总是不自觉的把艾米丽勃朗特的形象往乔身上代,同样是承担家务最多,看起来坚强不把爱挂在嘴边实际为家庭成员付出最多,同样是热爱大自然和在写作上充满天赋,两人真的很像,可惜结局都这么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