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恐怖”之记忆的魔咒

世界读书日，终于读完这本书。

之前断断续续在读，刚开头觉得特别扯，结果读着读着就有了兴趣。结局不是出乎意料，但是说实话，有点悲伤。

上一次看蔡骏的大长篇是《地狱变》，那本书给我的感觉差不多。要说多恐怖没有多恐怖，但是读完之后的几天里，甚至更长的时间你总会想这个事儿。在恐怖片的世界里，有一种恐怖片是“软恐怖”，比起那种黑暗中突然蹦出来一个啥玩意吓你一跳的“硬恐怖”，软恐怖钻进人的心里，会在相同情境或者心理上受到相似震动的时候想起来，大约相当于一个恐怖片留在大脑皮层的记忆，用本文的题目正好做个解释——宛如昨日，你可能想不起来，但是也并非忘记。

我的观影历程中，但凡是真的让我害怕的，多半是后知后觉的“软恐怖”，而“硬恐怖”其实就害怕当时那一下子，之后想起来觉得很稀松平常。因为谁都有被什么东西吓一跳的经历，但是这种害怕不会跟随你一生，说起来只是人当下的一种神经反射罢了。但是“软恐怖”不一样，有可能你到了一定年龄有了一定经历才突然被大脑皮层的记忆吓到——原来如此，出一生冷汗。蔡骏的《玛格丽特的秘密》大概相当于我我的“硬恐怖”，我大抵是记得当时觉得挺邪门的，但是多年后我不记得故事的梗概，但是《地狱变》却怎么忘也不忘不了。在后面的这部作品中，蔡骏写了人之恶，人性在逼仄的环境中到底会“恶”成什么样，就算是基于一种想象，也是绝对现实的想象。

《宛如昨日》大概属于后者，看完之后我就昏昏欲睡，然后开始做梦。梦境中，犹如“宛如昨日”的体验——众所周知，人类的梦境本来就光怪陆离。不是不能分析，用什么荣格啊弗洛伊德的理论，而是你根本就记不住。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一部“宛如昨日”，先二话不说，咱们这种爱做梦想做梦还想记得梦的玩家，怎么也得搞台玩一玩不是。想来，人类的科技，现在就还没涉足（或者已经涉足，但是至少没成为大众的）这个领域了吧。连DNA都能复制了，但是人脑海中的庞大世界，现实世界中永远存在的另一个精神二维国度，一旦开发，那可是件大事。人就可以自己玩死自己了，就像《黑镜圣诞版》中，用思想中的自己给自己服务，最后逼疯了思想中的自己，而现实中的人竟然毫无察觉！

不过和《地狱变》的体会不同的是，前者的人之恶让人毛骨悚然，而《宛如昨日》更是一种悲悯，在惨剧的背后，是人之善的光辉。就连第一大反派可能读完书你都不会恨之入骨，毕竟他有着对子女拳拳之爱，就算他行恶，总是有那么一星半点人性的光辉的。我的理解是，蔡骏毕竟也在成长。从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出更厚重的思索，人无完人，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善，当然也没有彻彻底底的恶。利益的交锋下，所有人都可能作恶，但是最后要得到救赎，还是要回到“宛如昨日”中去。是的，记忆不会骗人，这世界上知道你作恶的人只有一个就够了。这个人总有一天会说出来，并且为曾经的罪恶赎罪，那个人，只能是自己。

从这个意义上讲，这款“蓝牙耳机”真实存在与否和最终的救赎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宛如昨日”是每个人的记忆，这本书应该是致力于吓死那些有了不堪回首记忆，但是好像还没有得到报应的人。

想及此，是不是脊背发凉？作者倒是不会笑的，虽然他完成了使命，但是，也是悲伤。我们人类，多数时候被自己所伤。一念之间，地狱天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