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之海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写作，从自身的迷雾中掏一个洞向外窥视，偶尔被一个句子刺中。我不耐烦地扫过大段大段的意识流，情节仿佛没有，一切都漂浮在闪光的迷蒙中，直到我突然醒悟：这并不是小说。不如说它是诗，不如说它是《奥克诺斯》。 没有什么比写作更像一面镜子，倒映出作者本人。而穆齐尔显然在内心度过了许多岁月。在可悲的现代，人终于意识到他自己是人，与世界隔离，冰凉，孤苦无依。这是诗歌的领域，《两个故事》似乎是借壳写诗，但小说却比诗歌更精准、更自由，这个文体生来就是奔着自由而去的。他写：

如果人们躺在雪堆里，那情形一定是这样。既绝望又舒适，深不可测地漂浮在温暖和寒冷之间，人们想跳起来并融化在一片甜蜜的遗忘之中。

自我的面纱下，两个故事里没有任何刺眼的东西。我们却读到了寒冷、大海和死亡。我认识穆齐尔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