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哲学只是一个假象
本来,自然没有哲学。自然只有一种对应的符号描述,就如石里克提到几何时说,抽掉具体内容的空间描述就是纯粹几何,应用到自然对象上就是物理几何。但是人类智力有限,我们并不能直接得到这套符号系统,而只能根据有限的能力,对这套描述进行猜想。人类的整个知识史就是一种许多牛人参与到这种对这套系统的探寻之中的历史,集思广益的结果就是一种不断对已有思考成果的一种不断纠正。石里克说,这是一种用一些符号对另一些符号进行替代(解释)的过程。实际上,这种替代一是因为研究的细化,一是新的理论替代旧的理论。许多人,最出名的是库恩,提出所谓paradigm shift的说法。其实就是在越来越多的新信息、数据的积累之下,对于同一个对象或现象,一种新的概念或理论替代旧概念或理论的过程。
对于同一个问题,从最初到后来的人们,在不断尝试进行解释。比如生命现象。最初,人们以为存在某种essence精华,造成了“生命”。实际上,人类最初并不关心这种生命的本质,关注的是mana、wakan这些东西,即那些能够造成各种对来人说好或坏效果的神秘之元素。这是人类直觉智能的一种自然反应,所以即使是现代人依然保留有这种倾向,就如人们相信一些“(气功或其他)大师”,或者就如火影忍者中的高手们所具有的所谓“查克拉”。但是,正如之前提到的,人类所学习到高级知识能够overrule人类的低级智能的结论。从这个意义上可以推理,其一,人们往往在自己知识的尽头,相信迷信;其二,没有知识的人平均来说会比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更加迷信。
在生命的问题上,石里克谈到多种看法,比如特殊的力造成了生命与非生命的区别(或说这种力造成了生命现象),或者一种特别的能量,或者一种流动的烟云状魂魄,总之就是看作存在一种“元素”,造成了生命的存在。其实就如石里克所说,生命现象不过是一种有规则的复杂造成的。石里克说,具体的机制他们当时还不清楚。然而,今天,我们已经可以说,人们所颇为迷惑的地方,正是复杂性带来的一种所谓emergence。可是石里克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我也有一些迷惑的地方。将来有一天或许会出现答案,但是我可能就不会知道了。想到这就感到遗憾。Sandel在《正义论》里说,迷惑让我们痛苦,想知道答案,这是哲学的最大动力。其实我觉得应该说这是人类获取知识的最大动力之一。复杂性能够带来令人惊异的现象,没有什么神秘的东西,或许这会让一些人感到失望。就如Keats当初所表达的对牛顿物理学揭示了彩虹的原理之后所感到的失望那样。但这不对。费曼曾说,有艺术家以为,他作为一个物理学家,看到树上的花朵会想到一堆原子结构,也就体会不到花朵的美。费曼说,在他眼里,一堆原子通过某种结构,形成花朵这样的外观,在他眼里不仅美、有趣,甚至还觉得神奇,远远比那些(无知所以愚蠢的)艺术家体会要深刻得多。
对于石里克谈到的物理符号系统中的worldview部分,我还看不太懂,需要以后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