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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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知袁行霈先生,是通过大学《中国文学史》的教材,洋洋洒洒又条理清晰,于是不得不佩服袁行霈先生的学识,感慨他的渊博。
对于古典诗歌,我一直心向往之,但还停留在读背的模式中,只觉得诗歌读来很有感觉,细细品味,却又说不出什么。有时理解起来还会有些偏差,或过度引申,或曲解诗意,或囿于表现手法。惶惶然,不知所以,颇有些“好读书,不求甚解”之状。
诗歌,我一直厌恶直白地翻译。诗歌经过翻译,味道就淡了一层,再经过直白的翻译,意境基本上全无了。《好诗不厌百回读》虽云“好诗”,词也收录了一些,约摸是广义的“诗”。这本书精选了从先秦至清代的诗词,唐诗居多,宋词次之。排版颇为精巧,既是“大家小书”系列,袁行霈先生是公认的“大家”,32开本也算得上是“小书”。其次,一诗一讲,先附上诗歌原文,之后才是袁先生的分析与解读。诗歌很是精简,保留诗歌本来面目,有序的附上小序,如《琵琶行》《水调歌头》,但无字音及注释。袁先生的分析篇幅因诗各异,有长有短,没有固定的格式,或针对某几句分析,或针对全诗谈感受,都是随性所致,又没有过度引申,还在诗歌中提到“再多的考证和引申,反而显得多馀”。
当然,这不表示排斥考究。在《李凭箜篌引》中,袁先生对“李凭”的身份,做了诸多考证。结合《全唐诗》,找出杨巨源的两首七言绝句《听李凭弹箜篌》,又找到顾况的七言古诗《李供奉奏弹箜篌歌》,继而对比李供奉和李凭,分析乐器箜篌,索引数据,排列时间可谓细致周到。最终的结论,不过是不敢贸然地说李供奉就是李凭,也不敢贸然地说李凭就是女的。这看起来前面的考据似乎白费功夫,但恰巧在考据中,见到了学者风范,体会到治学严谨。能分析的便分析,不敢下结论的,不轻易下结论。
叶嘉莹先生在《好诗共欣赏》中,提到中国古典诗歌有一个很可贵的传统,那就是让人心不死。我们读诗,其实就是为了培养一份使人心不死的感情。是啊,正因为诗心不死,人心才不死。我们对于诗歌的理解,对诗心的体悟,不就是以情悟情,以心换心吗?历经岁月的变迁,随着朝代的更迭,甚至字音都已经改变,但那时的月,那时的景,那时的人,那时的情愫,依旧触动着每一个人的心。这,便是诗歌的力量,也是好诗不厌百回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