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人教给你的十一堂幸福课
文/菱歌儿
亲爱的孩子,当你们安然穿行于都市的大街小巷时,是否想象过另一个所在、另一种生活?
有这样一片沙漠,虽名为沙漠,却并非不毛之地。与海洋的相接,使它奇迹般地拥有冬夏两个雨季。那里漫漫黄沙与赤色绝壁同在,空中有鹰鹫盘旋,地上有郊狼出没,蜥蜴、野兔如闪电般飞奔,土拨鼠从洞中探头探脑,巨人般的仙人掌默默屹立,丝兰在璀璨星空下散发幽幽奇香。它就是位于美国亚利桑那州的索罗兰沙漠。
从洞穴时代就生活在此的印第安人,一向以敬畏之心与天地共处。他们是善战的勇士,也是静默的修行者。清晨,人们在歌声中迎接旭日东升,用心聆听玉米唱歌、种籽发芽、蜥蜴与石头私语,还有来自内心的回响。孩子们虽不常拥有高级的玩具,却有机会与旋风赛跑,与野狼神交,目睹三重虹影同现天际,在种种奇境中享受生命的狂喜。显然,这是与工业文明格格不入的生活方式。
20世纪70年代,生活在亚利桑那州的女作家拜尔德·贝勒——沙漠印第安人的密友和知己,以敏锐的感知力,将这一切汇入写给孩子们的诗行,并幸运地获得多项大奖的青睐——这绝非易事。
作为美洲大陆最早的主人,印第安人曾经创造出灿烂的美洲文明。但到了近代,随着欧洲殖民者的侵入,这些古老的民族开始了被驱逐、被屠戮的历史,几遭灭顶之灾。如今,幸存的印第安人还不足全美人口的1.5%,他们大部分居住在自然环境艰苦的印第安人保留区内。作者笔下的托赫诺奥哈姆族,就是住在索诺兰沙漠印第安人保留区内的一支,人口总数区区2万,相对于几十亿的美国人口,是绝对的少数民族。
为少数者发声的文字,总显弥足珍贵。
你尽可以将这些质朴的诗篇看作为少数者正名的动人辩词。
作为没落的民族,印第安人常常被贴上落后、神秘、玩弄巫术的标签。但在他们自觉看来,那些自诩为“文明人”的闯入者,才是该遭天谴的贪婪者。他们圈占土地,驱散鸟兽,无休止地向自然索取,是对天地的大不敬。
你以为沙漠贫瘠荒芜,不及绿洲?不,沙漠中的生灵早已练就一番生存绝技。它们在烈日下蛰伏,在雨水中狂欢。沙漠也能生机勃勃,不然,怎会让沙漠子民难以割舍?不信,你去读一读《沙漠里的声音》《沙漠是他们的》。
你以为沙漠人愚昧无知?不,他们深谙自然法则,不贪婪索取,不任意妄为,千百年来与鸟兽安然共处,相互给予,这不是最高明的生存智慧吗?《不一样的倾听》缓缓道出人与自然的沟通奥秘:放下以“万物灵长”自居的自傲,你便能真诚地感受自然,听见它的呼唤。
你以为沙漠的童年单调无趣?《我的沙漠节日》会告诉你,那里的孩子们拥有不一样的节日:沙怪日、彩虹日、绿云日、郊狼日、流星坠地日……自己的节日自己做主,还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呢?
你以为沙漠人会因物质贫穷而自怨自艾?不,浩瀚无边的天空和大地,全然的身心自由,就是他们难以舍弃的巨额财富。读《有钱人家的餐桌》,你一定会会心一笑,再掩卷深思。
对于今天的孩子,你也可以把这些诗篇当作一堂堂幸福课来聆听。
人,应当如何与自然相处?如何重拾对天地万物的敏锐感知?怎样才能让快乐来得简单纯粹?从男孩成长为男人,需要怎样的经历?为什么我们有时需要同伴,有时又必须独自前行……你可以试着在这些诗篇中寻找答案。
领悟了这些,或许不能让考试加分,但会离幸福更近一步。
当林立的高楼阻碍了广阔的视野,当工业噪音剥夺人们对于自然的感知力,蜂拥而至的信息扰乱心绪,很多人都在追名逐利,在生活的洪流中日日焦灼。身处于都市的我们,究竟该学会什么,才能获得身心的安适、久长的幸福?
沙漠印第安人会告诉你,幸福并不取决于金钱的多寡。如果你敬畏自然,懂得感恩,不为物欲所裹挟,习惯于静思、聆听、冥想,常与天地对话,总在内心自省,便不难获得内心的安适。
艺术也可以不那么高贵,对印第安人来说,生活即艺术。掩埋千年的碎陶片所承载的,不仅仅是民族的历史和记忆,还有自然天成的艺术态度。沙漠人中没出过梵高或莫奈,终日劳碌的猎手和主妇,就是无名的艺术家。翻开《听,陶片在唱歌》,看看他们如何用粗糙的手,在粗粝的陶器上,画下人类最初的纯真。
读《鹰啊,我是你兄弟》《土拨鼠艾米戈》,看一看孩子和动物之间会发生怎样的奇妙友情。那个想跟鹰做兄弟的男孩最后懂得了,真正的爱,不是拥有,而是放手;而那个与土拨鼠做朋友的男孩则明白了,爱,必须付出才能拥有——让人联想起小王子和狐狸之间关于驯养的对话。
在《一颗小蓝珠》中,小蓝珠的蓝,凝聚着天的广阔、海的深远和无畏探索的勇气。当别人嘲笑你的梦想时,请坚守梦想,坚忍不拔,每个时代都需要心向远方的领路者。今日被遗忘的蓝珠,是迈向下一个明天的启明星。
读《你需要一块石头》,你会恍然大悟,原来孩子最需要的,不是高级的玩具,仅仅是一块石头。那是怎样的一块石头并不重要,跨越山海、苦苦追寻中的付出和成长才最可宝贵。在一个男孩的成人礼上,我们尽可以大声地朗读它。
这些诗作的配图也各有千秋。
画家彼得·帕纳尔是拜尔德·贝勒最亲密的合作伙伴,《沙漠里的声音》等8部作品的插图都出自他之手。他的钢笔线描简练优美,人与动物的躯体常与峰峦、山岚融为一体,随大地连绵起伏。这些反常理的奇妙构思,引人联想,烘托出诗歌丰富的意境。帕纳尔还喜欢以土黄色作为主色调,而那不正是沙漠、大地和印第安人皮肤的颜色吗?
如果说帕纳尔的画作透射出印象主义和抽象主义的色彩,那么《土拨鼠艾米戈》的图画作者——加思· 威廉姆斯则更擅用写实的技法将读者带入真实的情境。水彩的晕染结合彩铅的精细雕琢,刻画出孩子的清秀机灵、沙漠精灵的憨态可掬——怎能不让人心生喜爱?
《听,陶片在唱歌》的配图则更为特别一点。插画师所用的图案,直接复录于考古发现的印第安史前陶器。鸟兽鱼虫,猎人鬼怪,无所不有,好不热闹。原汁原味的图案已然精彩纷呈,无需更繁复的艺术加工了。
既然,对繁茂自然的热爱、对内心宁静世界的追求,是跨越时空的人类共性,那么,这些写给古老印第安民族的情书,定然会在那些纯真的心灵中,激荡起永恒的回响。所以,请收下这份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