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一些语句摘录
在谈到“共鸣”的来源时,弗莱总结说隐喻是它的动力,也就是说,词组、书、角色或者历史都具有组织不同态度或经历的力量,并且可以赋予它们以意义。于是,雅典成为优秀文化的象征,哈姆雷特代表了犹豫不决的忧思,爱丽丝的漫游象征着在无意义的语义世界中寻求秩序。
对于真理的认识是同表达方式密切相连的。真理不能,也从来没有毫无修饰地存在。它必须穿着某种合适的外衣出现,否则就可能得不到承认,这也正说明了“真理”是一种文化偏见。一种文化认为用某种象征形式表达的真理是最真实的,而另一种文化却可能认为这样的象征形式是琐碎无聊的。
精辟犀利。
信息的价值不再取决于其在社会和政治对策和行动中所起的作用,而是取决于它是否新奇有趣。电报把信息变成了一种商品,一种可以置用处或意义于不顾而进行买卖的东西。
那天上课老师刚好讲到信息时代的问题,很巧地和我前一天晚上看到的这本书的内容联结了起来。信息是什么?信息在哪里?信息怎样得补?而对于现在我们身处的时代来说,信息的价值已经脱离它本身了。同印刷时代以前(甚至印刷时代)相比,现在的信息已经不用于传递价值,信息—行动比大大降低。我们从公共媒体上获得的很多信息,已经脱离了“影响我们的行为”这个作用,变成“传递”这个动作的象征。书里面有一个很生动的例子,即报纸上的内容逐渐变成“距离和速度”的比赛,而不专注其携带的价值。这让我想到之前写过的一篇文章,关于我自身对于这类信息的抗拒,以及我们如何能塑造我们想看到的世界。其中有一点就是对于这类信息我们该如何处理。是继续点击提供热度?还是忍住不看自我消解?我很庆幸我自身思考了这个问题并得出和本书相同的结论,既是肯定,也是让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过去人们是为了解决生活中的问题而搜寻信息,现在是为了让无用的信息派上用场而制造问题。字谜就是这样的一种伪语境,鸡尾酒会则是另一种“伪语境”。伪语境的作用是为了让脱离生活、毫无关联的信息获得一种表面的用处。伪语境是丧失活力之后的文化的最后避难所。
这段话的主旨其实是上面那段话的延伸,恰因为信息—行动比下降了,所以为了体现这个信息的作用,我们需要创造出某种情境来“使用”它。这种“伪语境”一开始觉得没什么,娱乐而已,但细想会觉得很恐怖,因为我们接收到的信息是脱离我们行为的,那不就类似于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我们忙碌于表面上的各种用处,但对这种语言(文化/信息)下的内容(实质)忽略不管,就像原文说的,我觉得这是文化失去活力的象征。
想到这些可能性的存在,想到报道的真实性要取决于新闻播音员的被接受程度,不禁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用最简单的话来说,电视为真实性提供了一种新的定义:讲述者的可信度决定了事件的真实性。这里的“可信度”指的并不是讲述者曾经发表过的言论是否经得起事实的检验,它只是指演员/报道者表现出来的真诚、真实或吸引力(需要具备其中一个或一个以上的特点)。
我们现在面对的问题是由电视的经济和象征结构造成的。那些经营电视的人从来没有限制我们获得信息,而是不断扩大我们获得信息的途径。我们的文化部是赫胥黎式的,而不是奥威尔式的,它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不断地看电视,但是我们看到的是使信息简单化的一种媒介,它使信息变得没有内容、没有历史、没有语境,也就是说,信息被包装成为娱乐。
各种各样的专制者们都深谙通过提供给民众娱乐来安抚民心的重要性,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认为民众会忽视那些不能带给他们娱乐的东西,所以他们还是常常要依靠审查制度,而且现在还在这样做。专制者们认为民众清楚地知道严肃话语和娱乐之间的差别,并且会在意这种差别,因而审查制度就是他们对付某些严肃话语的方法。现在的情况却大不相同了。所有的政治话语都采用了娱乐的形式,审查制度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那些过去的国王、沙皇和元首如果知道了这一点,会感到多么高兴啊。
在赫胥黎的预言中,“老大哥”并没有成心监视着我们,而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地一直注视着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看守人、大门或“真理部”。如果一个民族分心于繁杂琐事,如果文化生活被重新定义为娱乐的周而复始,如果严肃的公众对话变成了幼稚的婴儿语言,总而言之,如果人民蜕化为被动的受众,而一切公共事务形同杂耍,那么这个民族就会发现自己危在旦夕,文化灭亡的命运就在劫难逃。
和之前读过的Tittytainment结论完全一致。
谈论这些问题的人必须常常提高他们的嗓门才能引起注意,甚至达到声嘶力竭的程度,因此他们被人斥为“懦夫”“社会公害”或“悲观主义者”。
但是,如果我们没有听到痛苦的哭声呢?谁会拿起武器去反对娱乐?当严肃的话语变成了玩笑,我们该向谁抱怨,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抱怨?对于一个因为大笑过度而体力衰竭的文化,我们能有什么救命良方?
提出了问题就是破除了禁忌。
最后,他试图在《美丽新世界》中告诉我们,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
简言之,这本书给我带来的思考有很多。尽管本书写于早些年,写于电视娱乐鼎盛而电脑娱乐还位于雏形的时代,但其中的内容类比一下是共通的。
我们在接收信息的时候,我们做了什么?我们是否思考?我们是否行动?在现在碎片化、表面化的信息时代,信息看起来便利了我们的生活,其实也模糊了我们的重心。而我们为之持续雀跃的那些无价值的信息,又在怎样毫无察觉之中,日复一日地充斥着我们的生活?这不仅仅是我们个人自身的问题,也是整个文化的问题,社会的问题,国家政党的问题。
权力机构会利用这种现象做什么?我想是两个字:麻痹。
But don't get nu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