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来临时,人类无须选择,因为他们无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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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克拉克地球末日三部曲——《童年的终结》《遥远的地球之歌》《地光》。任何事物都有终结之时,地球文明也一样,而当末日来临时,人类会如何选择,奋起反抗还是苟且偷生?《地光》讲的是前者,《遥远的地球之歌》讲的是后者。而《童年的终结》或许更贴近未来的某个现实,当末日来临时,人类无须选择,因为他们无法选择。
如果只评价前半本书,无疑线索太多,太过故弄玄虚,你难以想象会在一本科幻小说里,看到“笔仙”式的毫无科学依据的超自然式情节。你也难以想象在一本经典小说里,几乎所有出场的人物无一例外地性格扁平,让人分不清谁会是主角。当然,在一个足够伟大的结局背后,这所有的“缺点”又都变得理所应当。
“你是谁?”鲁珀特问。
“我是一切。”盘子拼写完毕,回到了它的静止点。
故事开头外星文明如同《独立日》里一般天神降临,但和电影里不同的是,他们赐予人类科技与仁慈,在外星科技的帮助下,源源不绝的资源被创造出来,这使地球上的每个人都生活得无忧无虑,于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真正拥有和平,甚至可以说,地球成了乌托邦式的乐园,于是人类尊称这群外星人为“超主”。但同时,人类也失去了掌握自己生命的自由,就像动物园中的高等圈养生物般无忧无虑,但也失去了某种活力,苦难和痛苦有时候是文明成长的催化剂。
人类天性对未知怀有某种恐惧,没人知道超主的外貌,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动机,于是温和的反抗运动初起,仁慈的超主对所有反抗加以冷处理,并许诺50年后会从飞船上现身。50年后,超主现身,人类发现超主有着圣经中恶魔的形象,并理解为远古时期超主已经与人类有所接触,那次,无疑超主失败了。而只有超主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降临地球,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接触过人类。
人类称这个时代为黄金时代,但黄金也是落叶的颜色,谁也不知道,人类历史已经调好了方向,越过顶峰后,正无情地冲向它的终点。
最后,当地球在别的作品中以相似的形式毁灭过千万遍,这里提供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人类末日形态,克拉克以其超凡的想象力,创造出这样一条线,把前面所有的碎片串起来,人类在最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人类所有的儿童在几天内实现思想上的巨大进化,他们不再受限于时间和空间,个性渐渐消亡,时机一到,便会融入宇宙中的一个超级智慧体——“超智”中,最终他们会成为“超智”。超主不是地球的主人,他们只是奉超智之命的人类守护者。
超主说这是他们种族所渴求的圆满,不是悲剧。
“比我还要强大的力量正在醒来,我不过是它的一件工具而已。”
“思想具有力量,而有的力量超过了思想本身。”
对被夺走下一代的最后的人类而言,超主不过是古老寓言中穿花衣的魔笛手,但与这个古老的德国寓言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一个儿童会幸存下来。人类对超主的最终印象是死亡,这曲地球的镇魂曲甚至突破了时空界限回荡到了人类诞生之初,于是,超主成了远古人类脑海中恐惧的形象,成了魔鬼的形象——人类在诞生之际就预见了自己种族的终结之时。
“没有回头路可走,你们所知的世界也没有未来,你们所有的希望与梦想现在就要结束。”
“就好像整个星球在服丧,在哀悼不再可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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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生的故事》中露易丝与外星文明接触之后——或许这可以看成另一个平行宇宙——获得了预见未来的能力,他预见了未来与丈夫相爱相守,预见了女儿的诞生,当然也预见了所有的悲伤,预见爱人离开,女儿丧生……
“过去与未来轰然同时并至,时间未至已成灰,我的余生尽在其中。还有,你的一生。”
当然,还有地球的一生。
2018年的最后一本书,人类正式走向终结。以一种看似圆满的悲剧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