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感悟
1. 表征、意义和语言这三者关系?
书中所说,表征是在我们头脑中“通过语言”对各种“概念”的意义的生产,(这里既说明了语言作为中介的作用以及表征关系到的是一种意义生产的活动,通过表征,我们用语言生产意义,注意书中说的语言不是索绪尔语言学中的单纯的书面语言或者声音语言,而是指任何的意指系统)我们看到一个杯子,在把杯子拿开后,我们仍然能想起刚刚看到的这个杯子,但我们不是现实拿着这个杯子并去想它,而是它不在了,我们头脑中有关于这个杯子的概念,然后我们再用表征杯子这个概念的符号去表征现实的这个杯子。
这里就涉及到关于表征的两个系统,两个过程。首先存在一个概念系统,我们头脑中形成的对外在的人事物即使是抽象的或者不存在的事物的诸概念,这些概念并不是一个个独立的,互不干涉的存在在我们头脑中,而是系统的存在,经过我们的组织、安排、分级后存在于种种复杂的相互关系中的。第二个系统是语言系统,我们要强调作者在这里说的语言是广义的语言,任何具有某种符号功能的,与其他符号一起被组织进能携带和表达意义的一种系统中去的声音、词、形象和客体,都是“一种语言”,也就是说,我们要用符号去表征我们头脑中的概念。从各种事物到心理形象、概念,再从概念到符号,在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中意义得以被建构被生产,而这完整的过程也就是表征。其实在这里,就想到了皮尔斯关于符号的三元关系(符号对象、符号形体和解释项),又想到了罗兰巴尔特在《符号学原理》中所说的直指和涵指系统,以及把符号的二级系统应用在神话研究中,这也就是在文化领域运用这种三元关系和二级系统。
2.福柯“话语”理论在这里的引进。
这时候就引入了表征的第二种途径,福柯的话语,权力与知识的途径。
这里体现了一种转向,从语言到话语的转向。福柯研究的是作为表征体系的话语,他所说的话语是一组陈述,这组陈述为表征有关某一历史时刻的特有话题提供一种语言或方法。
我们对意义的分析不是单独把某句话或者某张图片抽出来作孤立的分析,我们总是在已获得权力的某主题的知识的领域,在话语中对它进行分析,离不开这个话语体系,也就是说我们并不是在纯粹的语言的封闭静止的系统中去探讨意义,而是在特殊的,流动的,开放的话语体系中研究意义。
物质对象始终存在,但是在话语之外,事物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在话语中才能确定对象的意义,而只有在对象具有意义时才拥有了关于对象的知识,那么也就是话语生产各种知识的对象,只有在话语内对象才具有意义并成为知识的对象。
话语涉及到了语言和实践两个方面的内容(如阅读材料E中讲到砌墙的例子,要一块砖和把砖砌在墙上这语言学行为和超语言学行为都是建造话语整体的组成部分)物质对象的客观存在只有在话语中才能具有意义并且变成知识的对象(一只球的物理存在-在游戏规则系统中变成足球)在话语中生产事物的意义——事物具有意义——拥有事物的知识
而且,福柯把话语历史化了,他认为只有在一种特殊的历史语境内,事物才成为某种特定的事物,才真实,在每一时期,话语所生产的知识的各种形式、及其客体、主体和实践,都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剧烈变化,其间没有必然的连续性。例如,精神疾病疯癫只有在一个确定的话语构成体内,疯癫这个对象才能作为一个有意义的和可理解的观念完全的出现,而且只有在一个特定的疯癫的定义被投入实践以后,合适的主体即疯人才会出现。关于主体的知识和各种实践,都不能在特殊的话语之外有意义的存在,他们必须存在于话语中被表征,在知识中被产生,他强调了特殊历史时期的特定话语构成体,这样一种历史的非连续性,历史的断裂。
福柯是在话语和话语实践中去考察知识生产的问题,在这里他关注到了知识和权力之间的关系,考察了知识为了规范他人的行为从而设置了一套特殊的制度并在这套制度中运作的。他认为知识由于老是在实践中被应用于规范社会行为而与权力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这样一种构成主义表征途径将表征从纯形式理论中解放出来,并给它一个历史的、实践的和俗世的运作环境。(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在特定的话语实践中生产出来的知识,且这个知识为为了规范社会行为而设置的这么一套特殊制度,它受到了权力的控制)在这里我们能够看到了福柯的话语理论、知识与权力的关系问题和经典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有相通之处,但是福柯又是反对这样的经典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的,因为这种理论倾向于把知识权力问题简化为阶级权力和阶级利益的问题,一种过于简单的阶级简化论,同时,它把马克思主义科学看作一种绝对真理的存在,而福柯认为任何形式的思想都是在话语内的,都会卷入知识和权力的相互作用中,不存在这样一种脱离话语的绝对真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