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书]夜半蜘蛛猴 村上怪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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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非借不读,设计小妹热情地把这本书借给了我,几周后说要借给别的朋友,为了不在海海人生中错过这本书,我便立即开始看了。
虽然对村上无感,但成名作家写这种超短篇还是绰绰有余,何况村上本来也是一个想象力充沛的大叔。
印象深刻的几篇:
时间穿梭器(或带来幸运的渡边升 二)
——听说府上有个老式时间穿梭器,如果可以的话,像以新换旧......所以,特来拜访。
时间穿梭器——我愕然地在脑袋里重复一遍,但脸上不动声色。“有的,”我若无其事地说,“想看?”
“恩,如蒙出示......”
我把渡边升领进我那间四张半榻榻米大的房间,让他看了依然放着橘子皮的电被炉:“喏,时间穿梭器。”幽默感这玩意多多少少我也是有的。
然而渡边升没笑,他卷起被炉上的被,以一本正经的神情一圈圈地转动调温钮以确认刻度,分别拉了四条腿。
“绝品呐,这是。”他喟然叹道,“不得了!昭和四十六年型松下‘热乎乎’牌。用起来够舒服吧?”
“啊,倒也是。”我适当地应道。有一条腿摇摇晃晃,但热乎还是热乎的。
渡边升提出能否以新型的时间穿梭器交换。“没问题,”我答道。渡边升走出去,从停在门前的轻便货车上卸下仍在包装箱里的新被炉(或时间穿梭器),搬进我的房间,将松下“热乎乎”(或时间穿梭器)抱走。
“一再打扰,对不起。”说着,渡边升从驾驶席上挥挥手。我也挥手,之后折回房间,继续吃橘子。
(我也想要时间穿梭器> <)
炸面圈化
交往三年且已订婚的恋人化为炸面圈,我们的关系因之磕磕绊绊那阵子——究竟又有谁能同炸面圈化的恋人和睦相处呢——我每晚都在酒吧里醉得一塌糊涂,就像《黄金》里的亨弗莱·鲍嘉一样憔悴得形销骨立。
“哥哥,求你了,就别再想她了。这样下去身体要报销的。”妹妹劝道,“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一旦炸面圈化,人是不可能复原的,要清清楚楚划上句号才行。是吧?”
此言不差,正如妹妹所说,一但化为炸面圈,人就要永远炸面圈化下去。
我给恋人打电话,说了声再见。“和你分手是很难过,但说到底是命该如此。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
“你还不明白?”炸面圈化的恋人开口了,“我们人这一存在的中心是’无‘,什么也没有,是零。你怎么硬是不好好看清这个空白呢?为什么光看周边的部分呢?”
为什么,发问的应该是我,为什么炸面圈化的人看法只能如此偏激呢?
但不管怎样,我就这么同恋人分手了。两年前的事了。去年春天,这回妹妹又突如其来的炸面圈化了。从上智大学毕业,在日本航空公司工作没几天,就在出差地札幌的一家宾馆大厅里突然化作了炸面圈。母亲闷在家里日复一日哭泣不止。
我有时给妹妹打电话,问道:“还好?”
“哥哥你还不明白?”炸面圈化的妹妹说,“我们人这一存在的中心……”
(人生是甜甜圈的洞啊 donuts hole)
鳗鱼
笠原May往我家打来电话是凌晨三点半,不用说,我正在酣然大睡——正同鳗鱼和胶靴一起一同钻进天鹅绒般宣腾腾暖呼呼的睡沼中贪婪地吞食短暂又实实在在的幸福果。这当儿电话打了进来。
叮铃铃,叮铃铃。
首先幸福果消失,继而鳗鱼和胶靴消失,最后泥沼消失,唯我剩了下来,唯独三十七岁的,每喝比醉的,不大招人喜爱的我赫然剩下。
…..
炸肉丸
正在家写东西,一个女孩来访,十八九岁,蛮漂亮的,身穿绿色毛料风衣,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在门口摆弄手袋的金属卡。
“我嘛——送新年礼品来了。”女孩细声细气地说。
“啊,要印章啰?”我问。
“不,不是的,我本身是新年礼品。”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呃——,就是、就是说,你喜欢上我是不可以的,毕竟只是新年礼品。K社负责新年礼品的人叫我来的。”
“唔。”K社是我给写过几次东西的大出版社。记起来了,一次喝醉的时候,对方问我新年礼物要什么,我答说“要年轻女孩”。但那当然是开玩笑,万万没有想到一流出版社会真来这么一手。“抱歉,现在忙得很,明天就到截稿期限了,没心思搞性活动。况且正在收尾,要是知道今天来,再抓紧点儿就好了。”
听我如此一说,女孩抽抽搭搭哭了起来。“那可怎么办好啊,我。当不成新年礼品,我这人可就什么都做不来了。连驾驶证也拿不到了。”
“是嘛。”
问题是女孩在门口一个劲儿抽泣不止,给左领右舍看见不好。我只好请她进来,端上咖啡。
“既然性活动不成,其他有什么只管让我做好了。反正上头的人叫我足足服务两个小时。卡拉OK我可以,山茶的《可爱的艾丽》倒是挺够水平......”
“歌什么的就免了。”我慌忙制止。一唱起来,我就甭想工作了。
“那,炸肉丸吧,炸肉丸我最拿手不过。”
“这个要得。”我说。不管怎么说,炸肉丸我顶喜欢了。
(这篇日剧既视感。)
周末整整写了两天的稿(还被作者又鸽了一次= =),唯二的休息时刻是打塞尔达和抄录《蜘蛛猴》片段,我也是佛了。
不过下周可以把书还给设计小妹了,功德圆满,阿弥陀佛,感谢村上怪大叔的脑洞,一本让人一秒脱离现实的小书。
看到大家都说夜半汽笛那篇,想一想那篇确实也比较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