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腰粥

讀過此書之後，會有程度不一的症狀，最典型的是發音：

「衰」讀作「崔」，「齊」讀作「齋」或「茲」，自然不用說。少見一點的，是「免」讀作「問」。「免」的含義我已經忘了，翻書找出這是來自＜喪服小記＞第十五的開頭：

斬衰：括髪以麻，為母括髪以麻，免而以布。

我在此頁天頭的筆記是：

父親死第二天小斂，斂後堂上房中括髪；母親死同，及至回堂下阼階之東的喪位，不用麻括髪，改用免，免是白麻布長條。

今天早晨煮粥，看到米粒熟透之後變得兩頭寬中間細，心裡突然蹦出「衽」和「小腰」兩個詞。

再來查書，出自＜檀弓上＞第三：

棺束縮二衡三，衽每束一。

鄭注：

衽，今小要。

「小要」即「小腰」。又，孔穎達正義云：

縮，縱也，縱束者用二行也。衡三者，橫束者三行也。衽，小要也。其形兩頭廣，中央小也。既不用釘棺，但先鑿棺邊及兩頭合際處，作坎形，則以小要連之，令固棺，並相對。

（引用時標點未盡從）

也就是說，古代的棺材不用釘，棺材與棺材板之間，鑿出坎形，然後將兩頭大中間小的「衽」置入其中，固定住棺材板，這其實是一種簡單的榫卯結構。棺材本身則要橫三道豎二道的捆綁起來。我在此頁的右上角畫了「衽」和捆綁的示意圖：

六年前讀過此書，大部分內容早已忘記，如今卻還記得「小腰」的形狀，自然而然就聯想到，看來以後我可以把這樣的粥叫做「小腰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