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皆言我国人为东亚病夫,我表中国之武士道
1904年日俄战争局势已见明朗,十年前战胜大清的日本又一次迎来胜利,而且是近代以来第一次“黄种人对白种人的胜利”。这场战争对国内有识之士的刺激不亚于甲午战争,也引得思考为何日本能在短短三十年间迅速崛起,日本的“武士道”传统普遍被接受为一种解释。推人即己,那么中国是否有类似于“武士道”的传统呢?是否可以发扬之以重振中华?
此时流亡日本的梁公对此做出肯定的回答,“我神祖黄帝,降自昆仑,四征八讨,削平异族,以武德贻我子孙”。既然中国历来有武德之风。但为何“泰西日本人常言,中国之历史,不武之历史也,中国之民族,不武之民族也”?为何武德之风没有绵延传续至今呢?
梁公认为中国民族之不武,乃“时势造之,地势造之,人力造之。”
1. 何为时势造之?“ 我民族武德之断丧,则自统一专制政体之行始矣”。“要而论之,则中国之武士道,与霸国政治相始终。春秋时代,霸国初起,始形成武士道之一种风气。战国时代,霸国极盛,武士道亦极盛。楚汉之交,时日虽短,犹然争霸也,故亦盛。汉初,天下统于壹矣,而犹有封建,则霸国之余霞成绮也,而武士道虽存,亦几于强弩之末,不穿鲁缟”。因此,梁公认为有国家竞争时则有强盛的武士道,步入大一统专制帝国后则渐趋衰落,任何可能威胁稳定政治要素被剔除,包括武士道。
2. 何为地势造之,人力造之?“中国之地势,为天然统一之地势,而幅员如此其辽廓,户口如此其众多,其在幼稚年代,非厚集权力于中央,无以为治,故专制必与统一为缘”。如同后世认为的大河文明必然走向专制的观点一般,梁公也认为在国人幼稚年代,要想统治如此广袤土地,如此众多人口只能借助专制政体。
但是来到弱肉强食的近代,面临外来国家入侵,保国保种的压力迫使国人必须摆脱幼稚,重拾中国之武士道。那么,中国之武士道为何?是争强斗狠吗?
蒋智由持否定态度,他在序言里举了家乡浙江诸暨的例子。“夫南方乡里之械斗,或为田水,或为坟墓,合一村一族之人而起,涂膏血,舍性命,至杀伤千百人而不悔”,但如此的勇气却只用于“私武”而不是“公武”,“及与之语国家大事,则茫然多不省,听之若毫不足催其兴味者然。又与之引而至于五十里百里之外,则胆小如鼷,窃窃思归,其意气与在乡时大异,于是乃知其不可用”。正如金庸所言,“侠之小者, 济人困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单纯的斗狠只是为了小集体利益,为国牺牲才是真正的武士道。
对于中国之武士道的具体含义,梁公也不能给出明确回答,不过可以向历史借鉴。因此,梁公“今搜集我祖宗经历之事实,贻最名誉之模范于我子孙者,叙述始末,而加以论评,取日本输入通行之名词,名之曰中国之武士道,以补精神教育之一缺点云尔。呜呼,我同胞,兴!兴!!兴!!!汝祖宗之神力,将式凭焉,以起汝于死人而肉汝白骨。而不然者,汝祖宗所造名誉之历史逮汝躬而斩也,其将何面目以相见于九原也?”希望以中国历史上武士道的模范激起国人的奋发图强之意志。
那行中国之武士道的目标为何呢?梁公在《赵武灵王》一篇中写道,“举朝实行胡服,得地改为骑邑,其所以振厉尚武精神者至矣。卒能大张军国主义,收不世之功。若于中国求斯巴达,则其时之赵当之矣”。梁公心中有一颗重振中华之雄风甚至扩张帝国之心哪,这一想法同样出现在晚清文人的YY小说《新纪元》中,幻想黄种帝国远征欧洲迫使白种诸国签订城下之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