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伞从蔚蓝晴空直落而下,有如糖果,这是我对他的到来最鲜明的回忆。
一九四四年九月十七日,星期日。
“很适合飞行的天气,”爸爸这么说,“应该会有更多的空袭。”一整个星期以来,英军都在附近进行轰炸。安恒区的铁路已经被抵抗运动分子破坏殆尽,星期六时,德国当局宣布如果这些罪犯不在
星期天十二点前投降,将开始射杀我们这些当地居民。大家都很紧张,时而充满希望,时而漠然以对。我们知道联军已经抵达荷兰边境。大家都认为他们迟早会到,但是德军随时蓄势待发,而且他们之中有许多都扎营在我们村里。
“你准备好为自由牺牲一切了吗?”本地的地下报社曾经这般问道,而且告诉我们,“准备好一个袋子,里面装一些内衣、食物,以及贵重的东西。”妈还把钱缝在我们的衣服里。爸则教我如果最糟的事发生,我们被迫分开时该怎么办。他的意思当然是指如果他被杀的话。
我的十九岁生日刚过,那个星期天早上我本来应该和爸妈上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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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伞从蔚蓝晴空直落而下,有如糖果,这是我对他的到来最鲜明的回忆。
一九四四年九月十七日,星期日。
“很适合飞行的天气,”爸爸这么说,“应该会有更多的空袭。”一整个星期以来,英军都在附近进行轰炸。安恒区的铁路已经被抵抗运动分子破坏殆尽,星期六时,德国当局宣布如果这些罪犯不在
星期天十二点前投降,将开始射杀我们这些当地居民。大家都很紧张,时而充满希望,时而漠然以对。我们知道联军已经抵达荷兰边境。大家都认为他们迟早会到,但是德军随时蓄势待发,而且他们之中有许多都扎营在我们村里。
“你准备好为自由牺牲一切了吗?”本地的地下报社曾经这般问道,而且告诉我们,“准备好一个袋子,里面装一些内衣、食物,以及贵重的东西。”妈还把钱缝在我们的衣服里。爸则教我如果最糟的事发生,我们被迫分开时该怎么办。他的意思当然是指如果他被杀的话。
我的十九岁生日刚过,那个星期天早上我本来应该和爸妈上教堂。
但是我哥哥韩克和他的朋友戴格•魏斯龄与魏斯龄一家躲在乡下农场里,因为他们不想被送到德军的劳动营,听说那里有很多年轻人都是被迫的。我很担心我哥,所以那天一大早我就不顾老爸的警告,决定从我们在奥斯比克的家,冒险骑脚踏车到戴格家的农场。
回家的路上,我听见飞机的声音,并看见那些降落伞。“你看!”
我大声叫着,虽然四周根本没人。“你看!好漂亮喔!”然后我便赶忙回家,一再地告诉自己,“英国人来了!英国人来了!自由了!解放了!”
爸爸是对的,当我离家时有更多轰炸。这一次就在我家附近的铁路旁。邻近的房屋窗户都被震得粉碎。然后德军的对空机枪开始一阵扫射,杀死了一些士兵,也有人受伤。等我到达我家那条街时,德国人已经整队准备出发了。我到家时,军用卡车已经载走一些军人,爸爸在家里心惊胆战地等着,担心我已经死了。妈妈则和以往般冷静,忙着把食物搬到地窖里。但是我知道她不如外表看来冷静。因为当她来回走着时,她总会停在地窖门边,匆忙地擦拭眼镜。
每次她激动起来,就会这么做。我拿着满手床单,也准备到地窖,但是我在她身边停下来,亲了她一下。“四年了,”她说,“我等这天已经四年了。”我很景仰我妈,而且深深爱她,但是这份情感永远比不上我当时的感受,而后来发生的事也证明要等到好几个星期之后,才能再有当时那共享的平静一刻。
来回在地窖走了两三趟后,我听到一个德国士兵一边跑一边大喊:“英国人来了!英国人来了!”我想出去看看,但是爸爸不准,恐惧的士兵是最危险的生物,我们得在屋里等着。爸妈和我三人在门后的厅堂紧紧靠在一起,但是我们没等多久,就听到有人往安恒方向前进,他们的交谈听来不像德文也不是荷兰话。我们曾围坐在收音机旁许多次,偷偷收听着BBC 的新闻。爸爸和我甚至彼此练习英文,以确保当自由解放的那天来临时,我们能听懂人家在说什么。但是现在突然外头就有人在说着英文,我们还是感到震惊。不是我们听不懂,我们知道那音调就是不一样,不像德文也不像荷兰语。爸爸用英文对我轻声说:“好像音乐喔。”———这也是我们的“日常语汇”之一。我们开始像小孩般咯咯笑起来,好像期待许久的派对终于要举办了。“你们两个!”妈妈训着,“注意一点!”妈以前是学校老师,总是中规中矩,甚至这种情况下也是如此。但是这对她好像也是游戏;她喜欢把爸爸和我当成调皮的小孩。
就在那时突然枪声大作,然后门上传来一阵巨响,就好像有人拿着几袋马铃薯往我们门上扔,接着是一阵静默。我们三个紧紧抓住彼此。好像过了一辈子,但什么也没发生。接着我们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的话吓了我们一大跳,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老天爷,杰可,我渴得连痰都吐不出来了!”他离我们家的门好近,我们三个全都吓得跳起来。大概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的话才渗进我的脑海,我一弄懂,马上跑到厨房倒了一壶水,抓了个玻璃杯,然后跑回门边。“小心点,小心。”妈有点结巴了。爸把我往后拉,然后他自己谨慎地把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看见两名英国士兵站在那儿,他倏地打开门,然后张开双臂欢迎他们。不过我们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我们把门打开时,士兵们的震惊程度不亚于我们。他们马上散开,准备拔枪。但是当他们看见老爸双臂张开,站在我们身后的妈妈脸上带着严肃但认真的微笑,还有我傻傻地露齿而笑,一只手拿着一壶水,另一只手拿着玻璃杯时,刚刚说话的士兵又开口了:“爽,这就是我要的服务嘛!”
爸爸终于回过神来,以流利的英文回答:“欢迎到荷兰来!欢迎到奥斯比克。欢迎光临寒舍。” 我们都笑了,大家彼此握手,除了我,因为我手上都是东西。大家礼貌地寒暄后,我倒水给还没有说话的那名士兵,他说:“谢谢,小姐,你真是位慈悲天使。”他的双眼能让我融化。当他们喝水时,我们交换彼此的名字。他们是迈斯•柯卫尔和贾克•陶德。
这时街上的门都打开了。人们开始走出来,手上拿着鲜花、食物和饮料,有人挥舞着橘色丝带,还有人挥着荷兰国旗,这是德国人绝对禁止的。当然也有人彼此亲吻与拥抱。
士兵们喝完水后,他们问离安恒还有多久。“五公里。”爸爸告诉他们。当他说话时,有辆吉普车开过来,上面站着一位军官,吆喝着命令。“对不起,我们得走了,先生。”迈斯说。“祝你们一切成功。”
爸爸说,此时他已经用荷兰话说了。“成功!”妈妈重复道。“再见了,小姐,”贾克说道,“谢谢你的水。”
当他们转身离去时,有位空袭警报义工走上街道,大喊:“大家到屋子里去!赶快进去!还很危险呢!”
士兵们赶紧离去。爸爸把门关起来,妈妈开始急促地擦拭她的眼镜,我从未见过她这么紧张。然后我才意识到我一句话都没说。“喔,爸爸,”我说道,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我连哈都没有说!”爸和妈用一种像是我疯了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爸爸大笑起来,妈则用手臂围绕着我们,然后绕着我们转呀转,说道:“自由了,自由了,自由了!”直到我们晕眩得再也站不住。我从来不曾这么快活过。
这一切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得。现在想起来,还是让我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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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
0 有用 goldcrest 2013-01-27 19:18:12
这本书的校对应该去面壁……面壁……而且班强生是谁啊那应该是本琼生吧ORZ 本来挺不错的小说……却让人阅读的时候有种想化身吐槽役的感觉……
0 有用 赵说说 2013-12-01 23:49:57
爱情是什么,等待是最美的时候。看到结尾,小女盆友邪恶地笑着说,“把你交在我手里,好好放松自己……信任我,我会准时把你送上飞机的。”我会准时把你送上飞机的。。。顿时就喜感了,跟我一样是个不慌不忙赶不上飞机赶不上火车的主儿,哈哈哈。
0 有用 EVA 2019-02-14 23:30:44
读了一半不想读了...有触动人的细节,但剧情起伏总体好平淡啊。长大了看儿童文学总觉得,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想让我再成长一次?我是拒绝的。
0 有用 图门 2018-07-30 10:45:58
这本至少翻译得比同出版社同系列的《少年盟约》(又译《在我坟上起舞》)那本要好一点,这是激励我去读英文原版么?
1 有用 ZenYi 2013-03-12 10:05:53
初读很难,后来读进,仿佛回到那些欧洲的岁月
0 有用 云淡风轻 2023-08-26 17:41:31 黑龙江
我们一面生活,一面学习该如何去生活。
0 有用 Solomon 2023-08-21 15:01:54 湖南
忘记标记了?还不错。
0 有用 ε٩(๑> ₃ <)۶ з 2023-08-16 12:20:13 四川
好bi啊啊啊啊,男主去荷兰旅游遇见一个美丽男孩,结果那个男孩和他即将住的亲戚家的亲戚认识还有一段关系,然后他亲戚是bi,主人公也是bi,笑死,作者为什么结尾要以他和那个女孩结尾,和美丽男孩结尾不香吗
0 有用 胡不归 2022-08-31 15:16:25 湖南
(大学图书馆读书)
0 有用 知北 2022-08-25 22:39:28 重庆
翻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