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奇学识渊博,被称为好莱坞罕有的文艺复兴式全才。他有艺术史背景,熟悉音乐、建筑甚至物理学,在电影剪辑的间隙,默奇喜欢翻译意大利诗歌,并对人的知觉系统、宇宙学以及科学史的研究深感兴趣,1995年以来他甚至根据“旅行者号”空间探测器和哈勃望远镜发回的数据重新阐释古代的行星定律和恒星图。默奇现居旧金山乡下,日常不看电视,面对一片湖泊,自酿蜂蜜。”——译者
默奇的灵感来源广泛,在《眨眼之间》一书中,他常常旁征博引,用各学科的知识来解释关于剪辑的问题。这期就先看下第二章(为什么剪接可以被接受)吧,你会不会恍惚一下,这是剪辑教程吗?!
为什么有些剪接为让我们有“跳”的感觉?
真正让我们接受起来有问题的,是那种既算不上微妙、也算不上巨大的错位。比如,如果从一个全身的全景主镜头,切到稍微近一点的踝关节以上的全身画面,新的镜头跟前面的有所不同,可以表示“有什么”发生改变了,但这种不同又并没巨大到足以让我们重新估量其语境:视野中图像的转换既非由运动引起,也非由情景变化引起,这前后两种不同感觉的冲撞就造成了我们神经上的不适,这种“跳”的感觉,相对来说是让人不舒服的。
蜂窝可以每个晚上都被移动2英寸(5.08厘米),而蜜蜂第二天早上不会搞错方向。令人吃惊的是,如果被移动了2英里(约3218.7米),蜜蜂们也不会有问题—环境的巨变迫使它们重新定向自己的方位系统,它们可以轻易做到这点。但是,如果蜂窝是被移动2 码(即72 英寸,约182.9 厘米),那么蜜蜂们就会产生致命的迷惑感,因为环境似乎没有改变,所以它们不会重新定向,结果它们在采蜜归来之际会在自己从前蜂窝所在的空荡荡的地方困惑盘旋,而不知道蜂窝就在2 码之外。
关于大黄蜂的比喻
剪辑确实有着巨大的效力。但我们还是会问:到底为什么呢?这有点像是大黄蜂的情形,它似乎不可能飞起来,但它确实飞起来了。
这其中有一个知识点,如果不了解,可能会对这个比喻产生困惑:
20世纪初,科学家们发现大黄蜂的身体与翼展的比例失调,自此认定:从空气动力学角度判断,大黄蜂应该是不会飞的。尽管“科学”这样认定,但大黄蜂确实会飞。
埃及绘画与多机位拍摄
视觉上的非连贯性是古埃及绘画最令人惊异的特性,虽然这不是从严格的连续性时间的角度来说的。在古埃及绘画中,人体的每一部分都从最有表现力的和最能反映其独特特征的角度来呈现:头部用侧面,肩膀用正面,手臂和腿脚用侧面,躯干用正面,所有这些不同角度被组合成一个人像。我们今天的人,因为习惯了通用的透视法则,会觉得古埃及人有一种类似漫画的扭曲样貌,但或许我们今天的电影,因为是由不同的机位组合起来的(每一种机位作为其相应对象的“最有表现力”的呈现形态),在某个遥远的未来也会看起来同样充满扭曲和漫画味道吧。
沃尔特·默奇的学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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