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德十年》的原文摘录

  • 记得是德国19世纪的伟大东方语言学家ewald说过一句话:教语言比如教游泳,把学生带到游泳池旁,把他往水里一推,不是学会游泳,就是淹死,后者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瓦尔德施密特采用的就是这种教学法。第一二两堂,念一念字母。从第三堂起,就读练习,语法要自己去钻。我最初非常不习惯,准备一堂课,往往要用一天的时间,但是,一个学期四十多堂课,就读完了德国梵文学家stenzler的教科书,学习了全部异常复杂的梵文文法,还念了大量的从梵文原典中选出来的练习。这个方法是十分成功的。 (查看原文)
    珏儿 7赞 2016-05-27 06:36:52
    —— 引自章节:我的老师们
  • 至于梵文,我在国内读书时,就曾动过学习的念头。但当时国内没有人交梵文,所以愿望没有能实现。来到哥廷根,认识了一位学冶金学的中国留学生湖南人龙丕炎,他主攻科技,不知道为什么却学习过两个学期的梵文。我来到时,他已经不学了,就把自己用的stenzler著的一本梵文语法送给了我。我同章用也谈过学梵文的问题,他鼓励我学。于是,在我选择道路徘徊踟蹰的混乱中,又增加了一层混乱。幸而这混乱只是暂时的,不久就从混乱的阴霾中流露出来了阳光。12月6日日记中写道: 我又想到我终于非读梵文不行。中国文化受印度文化的影响太大了。我要对中印文化关系彻底研究一下,或能有所发明。在德国能把想学的几种文字学好,也就不虚此行了,尤其是梵文,回国后再想学,不但没有那样的机会,也没有那样的人。 第二天的日记中有写道: 我又想到梵文,我左想右想,觉得非学不行。 1936年1月2日的日记中写道: 仍然决意读梵文。自己兴趣之易变,使自己都有点吃惊了。决意读希腊文的时候,自己发誓而且希望,这次不要再变了,而去自己也坚信不会再变了。再变下去,会一无所成的。不知道命运可能允许我这次坚定我的信念吗? 我这次的发誓和希望没有落空,命运允许我坚定了我的信念。 我毕生要走的道路终于找到了,我沿着这一条道路已走走了半个多世纪,一直走到现在,而且还要走下去。 (查看原文)
    珏儿 6赞 2016-05-27 05:46:42
    —— 引自章节:哥廷根
  • p21然而语言这玩意儿也真奇怪。一个人要想精通本国语和外国语,必须付出极大的劳动;穷一生之精力,也未必真通。可是要想达到一般交际的目的,又似乎非常简单。洋泾浜姑无论矣。有时只会一两个外国词儿,也能行动自如。一位国民党政府驻意大利的大使,只会意大利文"这个"一个单词儿,也能指挥意大利仆人。比如窗子开着,他口念"这个",用手一指窗子,仆人立即把窗子关上。反之,如果窗子是关着的,这位大使阁下一声"这个",仆人立即把窗子打开。窗子无非是开与关,决无第三种可能。一声"这个",圆通无碍,超过佛法百倍矣。 p49可是选梵文课的只有我一个学生,而且还是外国人,虽然只有一个学生,他仍然认真严肃的讲课,一直讲到四点才下课。 p54他手下那著名的两支队伍,冲锋队strum abteilung和党卫军schutz staffel。 p56德国医学泰斗微耳和(Virchow)有一次口试学生,他把一盘子猪肝摆在桌子上,问学生道:“这是什么?”学生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哪里会想到教授会拿猪肝来呢。结果是口试落第。 又一次,也是这位微耳和在口试,他指了指自己的衣眼,问:“这是什么颜色?”学生端详了一会,郑重答道:“枢密顾问(德国成就卓著的教授的一种荣誉称号)先生!您的衣服曾经是褐色的。”微耳和大笑,立刻说:“你及格了!” p69西克教授真正是诲人不倦,第一次上课他就对我郑重宣布,它要把自己毕生最专长的学问,统统地毫无保留地全部传授给我。 p73此时男房东已经故去,儿子结了婚,住在另外一个城市里。我是他身边唯一的一个亲人,它是拿我当儿子来看待的。回忆起来他丈夫逝世的那一个深夜,是我跑道大街上去叩门找医生,回家后又伴她守尸的。 p76走到跟前,我才认清,原来是德国飞机制造之父、蜚声世界的流体力学权威普兰特尔(Prandtl)教授。我赶忙喊一声:“早安,教授先生!”他抬头看到我,也说了声:“早安!”他告诉... (查看原文)
    马明6304 1回复 2赞 2012-12-19 21:53:02
    —— 引自第224页
  • 中国古代俗语说:千里凉棚,没有不散的筵席。人的一生就是这个样子。当年佛祖规定,浮屠不三宿桑下。害怕和尚在一棵桑树下连住三宿,就会产生留恋之情。 (查看原文)
    小梨酥 1回复 2赞 2015-05-28 11:35:16
    —— 引自章节:三一 别哥廷根
  • 在瑞士期间,我听了很多使馆的故事可或者传说。有人告诉我,在一个瑞士人举办的什么会上,中国公使被邀参加并且讲话。按外交惯例,他应该用中文发言,让译员翻译成德语或者法语,二者都是瑞士国语。但是,我们的公使大人大概想露一手,亲自用德文讲话如果讲得好,讲得得得体也未可厚非。可是他没有准备好的讲稿,德语又蹩脚。这样必然会出洋相的,特别是他在讲话中总是说“das,das,das”。瑞士人莫名其妙,大为惊愕。中国人士最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恍然顿悟:我们公使大人是在把中国人讲话时想不起要讲什么话只好连声说:“这个,这个,这个“翻译成了德文,这样的顿悟,西方人士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的,中国人有福了。 (查看原文)
    Mr Cheesy 2赞 2015-08-11 15:00:56
    —— 引自第177页
  • 行年八十,能值得记述的东西只有两段,一个是留德十年,一个是十年的空前浩劫。 我虽年届耄耋,看起来还不像要走的样子。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还有不少酸甜苦辣要尝,我真希望这个余音能袅袅得更长一点 (查看原文)
    said 1赞 2012-02-17 22:00:19
    —— 引自第196页
  • 二十刚出头的年龄,却心怀百岁之忧。 (查看原文)
    予秋 1赞 2012-04-10 20:37:44
    —— 引自第10页
  • 我走到了一个歧路口上:一条路是桃花,一条是雪。开满了桃花的路上,云蒸霞蔚,前程似锦,不由得你不想往前走。堆满了雪的路上,则是暗淡无光,摆在我眼前是终生青衾,老死学宫,天天为饭碗而搏斗,时时引“安静”为鉴戒。 (查看原文)
    予秋 1赞 2012-04-10 20:37:44
    —— 引自第10页
  • 多少年来,博士头衔就像一个幻影,飞翔在我的眼前,或近或远,或隐或显。有时候近在眼前,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抓到。有时候又远在天边,可望而不可即。有时候熠熠闪光,有时候又晦暗不明。这使得我时而兴会淋漓,时而又垂头丧气。一个平凡人的心情,就是如此。 (查看原文)
    admiral 1赞 2013-08-14 20:38:17
    —— 引自第81页
  • 尊老的概念,在西方国家,几乎根本没有。西方社会是实用主义社会。一个人对社会有用,他就有价值;一旦没用,价值立消。没有人认为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因此西克教授对自己的处境也就安之若素,处之泰然了。 (查看原文)
    mabel小满 1赞 2014-05-20 10:51:50
    —— 引自第85页
  • 我没有伟大的动机。但仔细追究起来,却有一个极单纯的要求:我总觉得,在无量的,无论在空间或时间上,宇宙进程中,我们有这次生命,不是容易事;比电火还要快,一闪便会消逝到永恒的沉默里去。我们不要放过这短短的时间,我们要多看一些东西。 (查看原文)
    mabel小满 2回复 2014-05-21 13:56:29
    —— 引自第159页
  • 希特勒刚上台不几年,德国崇拜他如疯如狂。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年轻貌美。有一次同她偶尔谈到希特勒,她脱口而出:"如果我能同希特勒生一个孩子,是我莫大的光荣!" (查看原文)
    bkwoeur13 1赞 2014-09-17 23:49:26
    —— 引自章节:不知道第几章了
  • 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冯玉祥、戴传贤、居正,以及许许多多的国名党的大官,无不有子女或亲属在德国,而且几乎都聚集在柏林。因为这里有吃,有喝,有玩,有乐,既不用上学听课,也用不着说德国话。有一部分留德学生,只需要四句简单的德语,就能够供几年之用。 (查看原文)
    不记得了都忘了 1赞 2014-11-20 23:47:57
    —— 引自第42页
  • 生离死别,古今同悲。江文通说:“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他又说:“割慈忍爱,离邦去里,沥泣共诀,抆血相视。”我从前读《别赋》时,只是欣赏它的文采。然而今天自己竟成了赋中人。此情此景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查看原文)
    疏影横斜 1赞 2015-02-13 15:48:05
    —— 引自第12页
  • 我常常面对屋前的枝叶繁茂花朵鲜艳的木槿花,面对小花园里的亭台假山,做着出国的梦。同时,在灯红酒绿中,又会蓦地感到手中的饭碗在动摇。二十刚出头的年龄,却心怀百岁之忧。我的精神无论如何也振作不起来。 (查看原文)
    否君 2012-02-01 16:16:40
    —— 引自第10页
  • 我走到了一个歧路口上:一条路是桃花,一条是雪。开满了桃花的路上,云蒸霞蔚,前程似锦,不由得你不想往前走。堆满了雪的路上,则是暗淡无光,摆在我眼前是终生青衾,老死学宫,天天为饭碗而搏斗,时时引“安静”为鉴戒。究竟何去何从?我逢到了生平第一次重大抉择。 (查看原文)
    否君 2012-02-01 16:16:40
    —— 引自第10页
  • 。几年前,我有时候同吴组缃、林庚、李长之等几个好友,到这里来闲谈。我们都还年轻,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说话海阔天空,旁若无人。我们不是粪土当年万户侯,而是挥斥当代文学家。记得茅盾的《子夜》出版时,我们几个人在这里碰头,议论此书。当时意见截然分成两派:一派完全肯定,一派基本否定。大家争吵了个不亦乐乎。我们这种侃大山,一向没有结论,也不需要有结论。各自把自己的话尽量夸大其词地说完,然后再谈别的问题,觉得其乐无穷 (查看原文)
    否君 2012-02-01 16:16:40
    —— 引自第10页
  • 啊“,满洲国”!这就是“ 满洲国”! (查看原文)
    否君 2012-02-01 16:16:40
    —— 引自第10页
  • 也有一时无话可谈的时候,我们就下象棋。物理学家王竹溪是此道高手。我们五个人,单个儿跟他下,一盘输,二盘输,三盘四盘,甚至更多的盘,反正总是输。后来我们联合起来跟他下,依然是输,输,输。哲学家乔冠华的哲学也帮不了他。在车上的八九天中,我们就没有胜过一局。 (查看原文)
    否君 2012-02-01 16:16:40
    —— 引自第10页
  • 说到乔冠华,我要讲一讲我同他的关系,以及同其他中国留学生中我的熟人的关系,也谈一谈一般中国学生的情况。我同乔是清华同学,他是哲学系,比我高两级。在校时,他经常腋下夹一册又厚又大的德文版《黑格尔全集》,昂首阔步,旁若无人,徜徉于清华园中。因为不是一个行道,我们虽认识,但并不熟。同被录取为交换研究生,才熟了起来。到了柏林以后,更是天天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我们共同上课、吃饭、访友、游玩婉湖)和动物园。我们都是书呆子,念念不忘逛旧书铺,颇买了几本好书。他颇有些才气,有一些古典文学的修养。我们很谈得来。有时候闲谈到深夜,有几次就睡在他那里。我们同敦福堂已经几乎断绝了往来,我们同他总有点格格不入。我们同一般的中国留学生也不往来,同这些人更是格格不入,毫无共同的语言。 (查看原文)
    否君 2012-02-01 16:16:40
    —— 引自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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