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的原文摘录

  • 然而,虽然这种沮丧可能会给弘历对妖术的清剿加温,但清剿的实际进程却有着自己的逻辑。弘历的忧惧亦真亦幻。真实的部分在于,他难以打破官僚体制自我满足、常规裹足的积习。君主要维护巩固自身利益,就必须不断诉诸专制和无常的权力,而提出政治罪指控则是使用这种权力的最佳机会。 (查看原文)
    不夜侯 2024-04-14 19:18:07
    —— 引自章节:第十章 主题和变奏
  • 江南是问题的关键。危险来自富庶文明的长江三角洲,并正沿着运河两岸向北蔓延。在弘历看来,南方是汉族官像文化的罪恶渊薮:腐败顽固,朋党比奸,儒弱虚伪。强健的旗人可能会陷入江南的魔咒;弘历会用最严厉的语言斥责受到江南文化蛊惑的满洲官员。现在,某种罪恶又从江南向外蔓延,那就是官场中的腐败习气和社会上的妖术阴影。 (查看原文)
    不夜侯 2024-04-14 19:22:50
    —— 引自章节:第十章 主题和变奏
  • 弘历在叫魂危机中的政治行为对我们进一步认清“专制”这一概念或许会有所帮助,而“专制”正是后期帝国的特征。在弘历的行为中所反映出来的,其实是他本人的个性。即位之初,他就立誓要在他过于仁慈的祖父和过于严厉的父亲之间寻找出一条中庸之道。7)他确实找到了这样一条中庸之道,但其方式却是奇怪的:他在宽容和严厉这两极之间来回摆动,因此,他的“中庸之道”并不是一种常态,而只是一种均衡。这种行为是否表明了他的专制的有效性?从他的朱批中流露出来的,却是他的愠怒和急躁。面对真实的或只存在于他想象之中的威胁,他的反应看上去不仅过分而且满怀恶意。由于清王朝这第四位,也是最荣耀的君主身上的这些品质,他要实行个人控制,也许就非要诉诸“政治罪”不可。 (查看原文)
    不夜侯 2024-04-14 19:25:30
    —— 引自章节:第十章 主题和变奏
  • 我们在这里所瞥见的,是不是一个已被人口过度增长、人均资源比例恶化、社会道德堕落所困扰的社会所遭遇到的一种道德报应?在这样一个备受困扰的社会里,人们会对自己能否通过工作或学习来改善自身的境遇产生怀疑。这种情况由于腐败而不负责任的司法制度而变得更加无法容忍,没有一个平民百姓会指望从这一制度中得到公平的补偿。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妖术既是一种权力的幻觉,又是对每个人的一种潜在的权力补偿。即使叫魂这样的事其实从来没有发生过,人们仍然普遍地相信,任何人只要有适当“技巧”便可通过窃取别人的灵魂而召唤出阴间的力量。这是一种既可怕又富有刺激的幻觉。与之相对应的则是真实的权力一人们可以通过指控某人为叫魂者,或以提出这种指控相威胁而得到这一权力。施行妖术和提出妖术指控所折射反映出来的是人们的无权无势状态。对一些无权无势的普通民众来说,弘历的清剿给他们带来了慷慨的机会。 (查看原文)
    不夜侯 2024-04-14 19:32:16
    —— 引自章节:第十章 主题和变奏
  • 任何人——无论贵贱——都可以指称别人为叫魂犯。其实,把僧人和乞丐当作替罪羊是朝廷和民间的某种共谋。弘历相信,妖术谋反阴谋是邪恶妖僧之所为,而乞丐则是他们雇佣来的跑腿。对于这些处于社会边缘的群体,弘历动用国家权力对他们大张挞伐。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再次强化了社会对于背弃儒家秩序因而在政治上是危险的那部分人本来就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这些人也成为弘历的谋反恐惧的最佳陪衬。至于普通民众,他们早已把叫魂妖党的帽子套到了和尚的头上。他们也有自己的成见:和尚是危险的外来者,由于为死人做法事而受到了污染,并常常同鬼魂世界发生交往。当弘历对这些易受攻击的外来人进行迫害时,村民是不会不对之表示欢迎的;否则的话,在抵御邪术的问题上,他们就只有指望对妖术持不可知态度的官僚们为他们提供微不足道的保护了。 (查看原文)
    不夜侯 2024-04-14 19:33:42
    —— 引自章节:第十章 主题和变奏
  • 当代中国的历史中充满了这种幻觉权力进人社会的例子。我还记得1982年在北京与一个老红卫兵的谈话。他当时是一个低收入的服务工。他感慨地说,对于像他这样没有正式资格循常规途径在社会上进身的人来说,毛泽东的文化革命是一个黄金时代。毛号召年轻人起来革命造反。这一来自顶端的突然可得的权力使他的野心得到了满足。他抱怨说,现在的社会样样都要通过考试,他再也没有希望从现在这个最底层的位置爬上去了。 (查看原文)
    不夜侯 2024-04-14 19:34:56
    —— 引自章节:第十章 主题和变奏
  • 这种“受困扰社会”(impacted society)为反常的权力所搅扰,它和莱斯特·瑟罗(Lester Thurow)所描述的二十世纪美国“零和社会”在某一方面是很相似的。这两种社会都发现,它们所面临的基本问题已无法通过增进生产来解决,而需要“对损失进行分摊”。但是,两者的一个主要区别在于,在瑟罗笔下的后工业化的美国,人们被出卖的感觉是由于进步和经济成长的信念而产生并得到强化的一这种进步和经济成长一度曾使西方世界相信,所有的困难都会屈服于人类的努力,从中某些人会得益却不会有任何人受到损害。与此形成对照,在帝制后期的中国从未有人设想人的努力能够(或应该)产生无限的进步和成长。同一个富裕的工业社会相比较(不管这个社会的贫富差距有多大),“损失分摊”在一个贫穷的农业社会是一种更为严酷的过程。当中国进入近代的时候,社会拥挤、贫穷,人们对于正在侵蚀着普通大众生存机会的种种实际力量则几乎完全没有了解。 (查看原文)
    不夜侯 2024-04-14 19:43:30
    —— 引自章节:第十章 主题和变奏
  • 但在某些极不寻常的情况下,处于最高层的官员们显然仍可能运用某些为任何政府都必须遵守的最高准则来限制君主的专制权力。要做到这一点,他们就不能把自己仅仅看作是为某一特殊政权服务的臣仆。这样的自信,只会存在于那些相信自己是文化传统当仁不让的继承者的人们身上。在中国帝制后期的政治生活中,即使在最高的行政层次,具有这种胆识的人士已属凤毛麟角。一个半世纪后,当帝制垮台而滋养这种精英自信的社会和文化制度也随之崩溃以后,这样的胆识也就变得更为稀缺了。 (查看原文)
    不夜侯 2024-04-14 19:54:11
    —— 引自章节:第十章 主题和变奏
  • 读《叫魂》一书我们可以看到,即便处于盛世,但在近代中国的前夜,整个社会充满了一股戾气,用作者的话说,叫魂恐惧向人们“凸显了一个特别令人不快的方面:即以冤冤相报为形式广泛弥漫的社会敌视”。虽然清王朝仍在其峰巅时期,通过叫魂危机,乾隆盛世已经向后人透露出了有关近现代中国许多悲剧之根源的信息。这是一个人口过度增长,人均资源比例恶化,各种社会矛盾急剧激化,并深受社会道德不断堕落所困扰的社会。在这样一个社会中,普通百姓怀疑可以通过辛勤工作来改善自己的境况。这种情况“由于腐败而不负责任的司法制度而变得更令人无法容忍,没有一个平民百姓会指望从这个制度中得到公平的补偿”。于是,人们便会不择手段地抓住任何趋利避害的机会,并不惜牺牲他人,特别是社会中的弱者,来保护和增进自己的利益。妖术和妖术恐惧恰好触到了民间社会的这根敏感的神经。而官府发动的清剿则把作为一种潜在威胁的妖术恐惧变成了一种实实在在的生存斗争,使得广泛弥漫于社会的冤冤相报的相互敌视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相互攻击。 (查看原文)
    不夜侯 2024-04-14 20:55:16
    —— 引自章节:译者后记
  • 国家与超自然力量 国家与妖术对抗时目标模糊不清的情形,反映了它在对待超自然力量的问题上的立场暧昧不明。一方面,国家本身通过许多途径建立了与神灵世界的种种联系。它有着自己的天地崇拜,并在为自然神灵归类的同时,也为那些已被融入自身宗教体系的民间神灵归类。国家一直通过宫廷星相家从事着解读天象的活动。因此,国家很难全盘否认人与神灵之间存在着联系的现实。另一方面,国家若公开加入同那些与之处于竞争地位的不同天地崇拜的争斗,那就只能意味着它承认了它们同神灵世界存在着有效联系,从而会大大提高它们的地位。《大清律例》所使用的语言及其中包括的各种批注和案例,都无可置疑地表明,确有人在从事妖术活动。然而,这在实践中又不能不被说成是一件办不到的事情:那些人呼唤神灵而神灵不至,他们的目的只是在于“诱惑”民众加入非法团体或参与谋反。 在所有涉及妖术的条款中,关于“惑众”的说法始终占有突出的地位。我们只能推断,这种刻板做法意在表明,国家既否认那些与之处于对抗地位的神灵存在的事实,也否认它们的力量。可是,国家将针对妖术的法规明确地置于“祭祀”名目之下,这就又揭示,若同普通人看待人类活动时精神世界深刻的内在分裂相比较,这种否认其实是多么脆弱。在《大清律例》中,以“谋反”罪名对于妖术所作的指控最为严重,但这其实只是一种认识观念上的罪行(试图预卜未来)——更何况,即使是这种指控也被上述“惑众”说法加上了一道冠冕堂皇的保护色。 我相信,我们可以从这种将叫魂行为归之于“惑众”的说法中发现恐慌因素的最重要的根源——这种因素在这个关于弘历如何同时应付妖术和削发问题的故事中是占有极为突出的地位的。普通百姓在上苍与实际政治之间起着一种调停联接的作用。一个没落王朝若是失去了天命,其信号便是民间的动乱。反之,一个王朝若属天命所系,其象征便是百姓的安居乐业。从这一意义上来说,妖术可被视为帝王上天崇拜的一种“黑色”对立物。合法的祭... (查看原文)
    如水圆清 2024-04-17 14:58:55
    —— 引自章节:第四章 罪的界定
  • 不管怎么说,他们更像是乞丐,而不是罪犯。他们中的有些人(如萧山的巨成和定州的李英)是全家经历悲剧后孤独的幸存者。然而,从官方的观,点来看,任何人不受其控制的行动都带有某种危险性。 (查看原文)
    告别时别回头 2024-04-18 20:25:44
    —— 引自章节:第二章 盛世
  • 每个社会都以自己的方式对权力的限度做出界定。没有哪个社会会愿意长期容忍不受限制的专权。 (查看原文)
    HolyC 2024-04-24 09:49:11
    —— 引自章节:中译本序言
  • 我们在这里所瞥见的,是否是一个已被人口过度增长、人均资源比例恶化、社会道德堕落所困扰的社会所遭遇到的一种道德报应?在这样一个备受困扰的社会里,人们会对自己能否通过工作或学习来改善自身的境遇产生怀疑。这种情况由于腐败而不负责任的司法制度而变得更加无法容忍,没有一个平民百姓会指望从这一制度中得到公平的补偿。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妖术既是一种权力的幻觉,又是对每个人的一种潜在的权力补偿。即使叫魂这样的事其实从来没有发生过,人们仍然普遍地相信,任何人只要有适当“技巧”便可通过窃取别人的灵魂而召唤出阴间的力量。这是一种既可怕又富有刺激的幻觉。与之相对应的则是真实的权力——人们可以通过指控某人为叫魂者、或以提出这种指控相威胁而得到这一权力。施行妖术和提出妖术指控所折射反映出来的是人们的无权无势状态。对一些无权无势的普通民众来说,弘历的清剿给他们带来了慷慨的机会。 (查看原文)
    莽原 2024-05-11 16:06:51
    —— 引自章节:普通民众:权力的幻觉
  • 我们最难以判断的,是“盛世”在普通人的眼里究竟意味着什么。人们对于生活正向何种方向发生变化,是变好还是变坏,是变得更安全还是更不安全等问题的态度,同我们期待在经济发展时会发生的情况,可能大相径庭。从一个十八世纪中国普通老百姓的角度来看,商业的发展大概并不意味着他可以致富、或他的生活会变得更加安全,反而意味着在一个充满竞争并十分拥挤的社会中,他的生存空间更小了。商业与制造业的发展使得处于巨大压力下的农村家庭能够生存下去,但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最大限度地投入每个人的劳力。从历史的眼光来看,当时经济的生气勃勃给我们以深刻印象;但对生活于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活生生的现实则是这种在难以预料的环境中为生存所作的挣扎奋斗。 (查看原文)
    莽原 2024-05-11 15:57:47
    —— 引自章节:民众意识中的盛世
  • 当代中国的历史中充满了这种幻觉权力进入社会的例子。我还记得1982年在北京与一个老红卫兵的谈话。他当时是一个低收入的服务工。他感慨地说,对于像他这样没有正式资格循常规途径在社会上进身的人来说,毛的W化G命是一个黄金时代。毛号召年轻人起来革命造反。这一来自顶端的突然可得的权力使他的野心得到了满足。他抱怨说,现在的社会样样都要通过考试,他再也没有希望从现在这个最底层的位置爬上去了。 (查看原文)
    莽原 2024-05-11 16:11:31
    —— 引自章节:普通民众:权力的幻觉
  • 孔飞力研究的是十八世纪的中国,但他有着强烈的现实关怀。记得我去取复印材料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这本书也是在写今天的中国,中国人看得懂吗?”我当即回答说:“当然看得懂。”(后来回想起来,他说的只是一句平常话,他所担心的是自己以西方人的视角和观点写的中国历史,能否为中国读者所接受和理解。)我们在书中看到的是,他所讨论的全是历史,对现实并无半点影射。我们之所以在读此书时会感到似曾相识,那是因为现实中还常常有历史的影子罢了。 (查看原文)
    莽原 2024-05-11 16:23:22
    —— 引自章节:《叫魂》译后——翻译札记及若干随想
  • 《叫魂》故事的可读和耐读之处,还在于其中所包涵的跨越历史时空的种种意蕴。比如,孔飞力在书中所描述的那种丑恶的全社会歇斯底里在近现代中国还曾一再地重演,并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场“史无前例”的“大革命”中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任何一个曾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在读到孔飞力的这些描述时都会有某种似曾相似的感慨。更为重要的是,造成这种全社会歇斯底里的社会历史根源似乎仍旧深植于中国社会的土壤之中,因而,还会不断地重现——尤其是在表面光鲜的“盛世”之时,更是如此。 《叫魂》出版时,又正好是一股被视为“现代妖术”的风波在国内拔地而起之时,并被当作重大“政治罪”来对待和处理。这也极容易引发人们关于历史和现实之间相似之处的联想。陈兼还记得,1999年7月底他在桂林参加一个关于国际冷战史的学术会议时,因为几位与会的朋友向他要《叫魂》,便去当地一家新华书店购买。店里空无一人,开着的电视机正播放着对于那股“现代妖术”之风的严正声讨,卖书的小姑娘看上去顶多是个高中毕业生,正聚精会神地读着的书竟竟是《叫魂》,并已是店里剩下的最后一本了。当他买走这本书并告诉小姑娘自己是书的译者之一时,她很不情愿地交出书的同时,居然指着电视机噜了一句:“很像的。” (查看原文)
    莽原 2024-05-11 16:23:22
    —— 引自章节:《叫魂》译后——翻译札记及若干随想
  • 这种个人关系的质量,以及它同正式的、“客观的”官傺政府结制之间的复杂关系,则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官僚们所参与的“事件”得到界定的。只有通过“事件”,这种关系才会成为档案文献的一部分。 但是,官僚君主制并不仅仅只是消极地对以“事件”形式表现出来的社会环境作出反应。恰恰相反,人们对自己所希塑处理的“事件”也有一定的选择权力,并能够决定如何对这些事件作出界定。官僚君主制下的一个行为者可以塑造“事件”,可以重新对“事件”作出界定,甚至可以制造“事件”,从而增进自己在这个制度内部的利益。同样,人们也可以剔除那些可能危及自己利益的“事件”。 (查看原文)
    燃烧 2024-05-14 08:10:09
    —— 引自章节:第九章 政治罪与官僚君主制
  • 我们最难以判断的,是“盛世”在普通人的眼里究竟意味着什么。人们对于生活正向何种方向发生变化,是变好还是变离坏,是变得更安全还是更不安全等问题的态度,同我们期待在经济发展时会发生的情况,可能大相径庭。从一个十八世纪中国普通老百姓的角度来看,商业的发展大概并不意味着他可以致富或他的生活会变得更加安全,反而意味着在一个充满竞争并十分拥挤的社会中,他的生存空间更小了。商业与制造业的发展使得处于巨大压力下的农村家庭能够生存下去,但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最大限度地投人每个人的劳力。从历史的眼光来看,当时经济的生气勃勃给我们以深刻印象;但对生活于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活生生的现实则是这种在难以预料的环境中为生存所作的挣扎奋斗。 (查看原文)
    兮薇Vyvyan 2024-05-17 19:35:47
    —— 引自章节:第二章 盛世
  • 江南问题 既惑根又不信任,既赞叹不已又满怀妒炉忌,这便是满人对 于江南的看法,而叫魂危机正是由江南而起的。在这个“鱼米 之乡”,繁荣兴旺的农业与勃勃发展的商业造就了优雅的气质和 学术成就。北京大部分的粮食供应,是经由大运河从江南运来 的。因此,几百年来,帝国的统治者们便发现,他们需要不断地 同江南上层人士争夺那里多余的粮食。同样令北京统治者感到头 痛的,是如何才能建立起对于江南倨傲不逊的上层学界的政治控 制。江南的学界精英所期期以求的并不仅仅是在科举考试中占有 一席之地或获得高官厚禄。如果有什么人能让一个满族人感到自 己像粗鲁的外乡人,那就是江南文人。面对这个久已存在的江南 问题,在处理这种爱恨交织的关系时,弘历以自己的方法表达了自己的看法。〔46)凡在满族人眼里最具汉人特征的东西均以江南71文化为中心:这里的文化最奢侈,最学究气,也最讲究艺术品 (查看原文)
    兮薇Vyvyan 2024-05-17 20:35:32
    —— 引自章节:第三章 或现或隐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