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地窖》的原文摘录

  • 有小说,也有历史。谨慎的批评家把小说看作是可能发生过的历史,把历史看作曾经发生过的小说。的确,应该承认小说家的技巧往往使人信以为真,而事实有时则叫人不相信。唉!一单事实不同寻常,他们就受到某些怀疑派的否认。我这本书不是为这些人写的。 (查看原文)
    庸爻儿 1赞 2013-06-11 10:13:15
    —— 引自第100页
  • 他抽着一个用刺柏做的小烟斗,让自己的思想自由驰骋。他想道: “老太太头顶上有一小片白云,她在指给我看时说:雨,但今天还不会下……那个老太太,我把她的包扛在自己的肩上(他心血来潮,在四天时间里步行穿越亚平宁山脉,从博洛尼亚走到佛罗伦萨,在科维利亚约过夜),在山坡上面吻抱了她……这就是科维利亚约的本堂神父所说的一件好事。我也会掐住她的脖子,用一只不会颤抖的手掐,当我的手指碰到这种布满皱纹的讨厌皮肤时……啊!她抚摸着我上装的领子,抹去上面的灰尘!并说道:我的孩子!亲爱的!在那棵大栗树的树荫下,我没有吸烟,躺在青苔上面,我当时还在出汗,怎么会有那种极度的欢乐?我感到我胸怀相当宽广,可以拥抱整个人类,也许可以把整个人类掐死……人生是多么微不足道!只要有小显身手的机会,我就会机灵地去冒生命危险……但我还是不能成为登山运动员或飞行员……那个深居简出的尤利乌斯会建议我做什么呢?让他这个不知趣的家伙见鬼去吧!有个哥哥,我本来应该感到高兴。 “可怜的尤利乌斯!写书的人这么多,读书的人却这么少!事实是:读书的人越来越少……如果由我来看,正如那个人说的那样。这将以灾难结束,某种巨大的灾难,骇人听闻!人们将把印刷品扔到海里。如果最好的不同最差的一起被扔到海底,那将是奇迹。 “但是,感到好奇是想知道,老太太会怎么说,如果我开始掐……可以想象,如果这样会发生什么,但总是会有一小段时间,意外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任何事情总是不会完全像人们以为的那样发生……促使我们行动的正是这个……人们做得这样少……‘让能够存在的一切存在!’我是这样来理解创世的……爱可能存在的东西……如果我是国家,我就让人把我囚禁起来。 “那个加斯帕尔·弗拉芒先生的信件不是非常吸引人,我在博洛尼亚邮局的存局候领窗口是当做自己的信件领来的。没有一封值得退还给他。 “天啊!有些人的手提箱,别人希望搜查,可惜这种人很少遇到!用某种话... (查看原文)
    Alitha 1赞 2014-02-10 00:03:19
    —— 引自第180页
  • 他回忆起在别人叫他卡迪奥的时候,在喀尔巴阡山脉的那个偏僻的城堡里,他母亲和他有两个夏天住在那里,意大利人巴尔迪和弗拉基米尔·别尔科夫斯基亲王陪伴着他们。他的房间在一条走廊的尽头。这是他第一年和母亲分开住……他房门的铜把手形状为狮头,用一枚大钉子固定……啊!他的那些感觉的回忆是多么确切……一天夜里,他从沉睡中被叫醒,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却看到弗拉基米尔舅舅站在他的床头,他觉得舅舅比平时更为高大,就像在噩梦里看到的那样。舅舅身穿红棕色的皮里长袍,小胡子垂了下来,头戴一顶奇特的睡帽,犹如波斯人的帽子,使他变得奇长无比。他把手里拿着的有遮光装置的提灯放在床边的桌上,在卡迪奥的怀表旁边,把弹子袋稍稍推了一下。卡迪奥首先想到的是他母亲死了或病了。他想询问别尔科夫斯基,但亲王把一个手指放在嘴唇上,并做手势叫他起来。孩子急忙穿上他在洗完澡后穿的便袍,便袍是他舅舅从一把椅子的椅背上拿来递给他的。在做这些事时,他舅舅眉毛紧皱,样子不像在开玩笑。但是,卡迪奥对弗拉基十分信任,一点也不感到害怕。他穿上拖鞋,跟着舅舅走,对舅舅的举止感到十分惊讶,但跟往常一样,想要乐一乐。 他们走到走廊里。弗拉基米尔神情严肃、神秘兮兮地往前走,把提灯远远地拿在自己前面。他们仿佛在举行一种仪式,或是在跟随仪式的行列行进。卡迪奥有点踉踉跄跄,因为他还沉浸在梦幻之中,但是,好奇很快就使他的脑子清醒过来。在他母亲的房门前,两个人都停留片刻,竖起耳朵听着:没有一点声音,屋子里的人都睡着了。走到楼梯平台时,他们听到一个仆人的打鼾声,仆人房间的门开在顶楼旁边。他们开始下楼。弗拉基轻轻地把脚踩在梯级上。一听到咯啦声,他就回过头来,显出十分生气的样子,卡迪奥见了差点要笑出声来。他特别指出一个梯级,让卡迪奥跨过去,脸上一本正经,仿佛有危险一样。卡迪奥不想破坏自己的乐趣,所以没有去考虑这样小心谨慎是否必要,也没有去想他们做的事是否必要。他... (查看原文)
    Alitha 1赞 2014-02-10 00:03:19
    —— 引自第180页
  •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它最后的光辉已经变得暗淡,但弗勒里苏瓦尔却在激动地观赏。突然,在车厢的拱顶上,分枝吊灯亮了起来。在这光线柔和的黄昏,灯光显得过于强烈。由于怕灯光妨害他邻座的睡眠,弗勒里苏瓦尔转动了开关,但没有使灯光完全熄灭,而是把中央分枝吊灯的电流切断,却接通了蓝色夜明灯的电流。按照弗勒里苏瓦尔的意愿,这只蓝色灯泡也发出过多的光线。他又把开关转了一下,夜明灯熄灭了,但两盏枝形壁灯立刻亮了起来,比中央的灯妨害更大。再转一下,夜明灯又亮了:他不再转动。 “他是否立刻停止玩弄灯光?”拉弗卡迪奥不耐烦地想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不!我不会睁开眼睛。)他站着……他是否被我的手提箱吸引住了?好!他看到手提箱开着。由于不久后就丢了钥匙,在米兰让人在箱子里装上一把复杂的锁是对的,但到博洛尼亚后却要把锁撬开!挂锁至少可以更换……天主在罚我:他脱掉自己的上衣?啊!咱们还是来瞧瞧。” 弗勒里苏瓦尔没有去注意拉弗卡迪奥的手提箱,而是忙于摆弄他新买的活硬领。他脱掉了上衣,以便更容易扣好硬领的纽扣,但上了浆的平纹细布硬得像纸板一样,他用足力气也无法让它听凭摆布。 “他样子不高兴。”拉弗卡迪奥心里想道,“他大概患有肛瘘,或是某种见不得人的毛病。我来帮助他!他一个人不能做到……” 能做到!硬领的纽扣终于扣上。于是,弗勒里苏瓦尔在坐垫上把放在他帽子、上衣和链扣旁边的领带拿了起来,走到车门旁边,像那喀索斯对着水面一样,对着玻璃去照,力图把自己的影像和外面的景色区分开来。 “他看得不够清楚。” 拉弗卡迪奥又把电灯开亮。这时,火车正沿着一个斜坡行驶,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每个车厢的灯光投射在斜坡上,形成一系列发亮的方块,在铁路旁跳跃,并因地面上的每个起伏而依次变形。在其中一个方块的中央,可以看到弗勒里苏瓦尔滑稽可笑的影子在跳动,其他的方块里都没有人影。 “这谁会看到?”拉弗卡迪奥想道,“这双保险门扣... (查看原文)
    Alitha 1赞 2014-02-10 00:03:19
    —— 引自第180页
  • 他的双脚像是在击脚跳,手帕落到了地上。拉弗卡迪奥急忙去捡,当他弯下腰时,他感到尤利乌斯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上,同以前老朱斯特-阿热诺尔把手放在他肩上完全一样。拉弗卡迪奥微笑着直起身子。 “我认识您的时间这么短,”尤利乌斯说道,“但今天晚上,我无法克制自己,对您说话就像对一个……” 他停住不说了。 “我听您说话就像弟弟那样,德·巴拉利乌尔先生,”拉弗卡迪奥壮着胆接着说道,“既然您想让我这样。” “您要知道,拉弗卡迪奥,我在巴黎生活的环境中,经常交往的是社交界人士、神职人员、作家和院士,在这些人中,我真正能说说话的人一个也找不到,我的意思是说,能说说我新的忧虑的人。我应该向您承认,自从我们第一次相遇以来,我的观点已经完全改变。” “啊,太好了!”拉弗卡迪奥放肆地说道。 “您是不会相信的,您干的不是这一行,您不会相信,错误的伦理对创造能力的发展是多么大的障碍。因此,离我过去的那些小说最为遥远的,莫过于我今天构思的小说。过去,我要求我那些人物具有逻辑性和重要性,为了使它们更为可靠,我首先对自己提出这种要求,但这样并不合乎情理。我们与其说不像我们最初为我们自己勾画的形象,不如说是在生活中被伪装起来,这是荒谬的。这样做,我们就有可能歪曲最美好的东西。” 拉弗卡迪奥仍在微笑,他期待着他最初说的话产生久远的作用,并高兴地看到这种作用。 “我要对您说什么呢,拉弗卡迪奥?我第一次看到自己面前出现自由场...…您是否理解‘自由场’这三个字的意思?我心里想,它以前已经这样,我又在想,它现在仍然这样,而在此之前,我负担重重,只是因为怀着私心杂念来考虑职业生涯、公众和评判者,这些评判者忘恩负义,诗人徒劳地指望得到他们的报答。从此,我只指望我自己。从此,我一切都指望我自己,我一切都指望真挚的人,我任何东西都要,因为我现在也清楚地预感到我自身中存在着最奇特的可能性。既然这只是纸上的东西,我就... (查看原文)
    Alitha 1赞 2014-02-10 00:03:19
    —— 引自第180页
  • 拉弗卡迪奥 什么!车厢里的矮老头,是…… 尤利乌斯 是阿梅代·弗勒里苏瓦尔,车票是我借给他的,是我让他乘上了火车。一小时前,他在我存钱的银行里拿了六千法郎,由于他把这笔钱带在身上,所以他在离开我时有点害怕。他的想法是灰溜溜的,是绝望的,他还有预感。然而,在火车上……那么说,您看了报纸。 拉弗卡迪奥 只是看了“社会新闻”的标题。 尤利乌斯 您听着,我给您念。(他打开他面前的《晚邮报》。)我翻译如下: 警察局在罗马和那不勒斯之间的铁路线上进行了积极的搜查,今天下午在离卡普阿五公里的沃尔图诺河干涸的河床里发现了被害人的尸体,昨天晚上在一节车厢里找到的男上衣可能是属于被害人的。这是个衣着朴素的男人,大约有五十来岁。(他看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他身上没有找到能确定他身份的任何证件。(幸好这使我可以喘一口气。)他显然是被推出车厢的,推的人相当用力,所以他从桥栏杆上面摔了过去,那个地方的桥正在修,只是用几条梁来替代。(是什么风格!)桥面离河流的距离超过十五米,被害人想必在摔下来后立即死亡,因为尸体上没有伤痕。他只穿着衬衫,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个链扣,同在车厢里找到的那个链扣相同,但上面没有扣子……(“您怎么啦?”尤利乌斯停了下来:拉弗卡迪奥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因为他想到,扣子在凶杀时被拉掉了。)尤利乌斯继续念道:他的左手仍紧紧抓住一只软毡帽…… “软毡帽!野蛮人!”拉弗卡迪奥低声说道。 尤利乌斯抬起头,从报纸后面露出了脸。 “什么事使您感到惊讶?” “没什么,没什么!您继续念。” ……软毡帽,比他的头要大得多,看来是袭击者的帽子。帽子里面皮革上的商店商标被仔细地割掉,所以少了一块皮,形状和大小和月桂树叶相同…… 拉弗卡迪奥站起身来,在尤利乌斯背后俯下身子,以便在他肩膀上面看报,也许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脸色苍白。他现在已不会再怀疑这点:凶杀已被人修改过,... (查看原文)
    Alitha 1赞 2014-02-10 00:03:19
    —— 引自第180页
  • “家庭……,这社会的牢房。” 保罗·布尔热(在书中好几处) 这章的章名:隔离监禁制。 当然,没有一种(精神的)监狱可以关得住健壮的精神,而促使人们反抗的东西毫无危险之处——虽说反抗可能使性格变坏(它使性格变得内向、反复无常,或使性格变得暴躁、亵渎神明)。不屈从于家庭影响的孩子,使用自己旺盛的精力来摆脱这种影响。但是,妨碍孩子成长的教育虽然束缚了孩子,却使孩子变得强壮。最可悲的牺牲品是谄媚的牺牲品。要厌恶别人对你的奉承,需要何种刚强的性格?我看到过多少父母(特别是母亲)高兴地在他们孩子们身上发现并鼓励他们愚蠢之极的好恶、他们极其错误的偏见、他们的不理解……在吃饭时:“别吃这个。你看,太肥了。把皮去掉。这煮得不大熟……”晚上在外面时:“哦!一只蝙蝠……快躲起来,它会钻到你头发里去的,”等等。在他们看来,鳃角金龟会咬人,蚱蜢会刺人,蚯蚓会让人长出小疙瘩。在各方面都有类似的谬论,如智力方面、道德方面等。 前天我乘环城火车从奥特伊回来时,看到一位年轻的母亲在哄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并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和我,我和你,其他人,都不理。” (哦!我清楚地知道这些是老百姓,但老百姓也会引起我们的愤怒。那丈夫坐在车厢的一个角落里,在看报纸,安静而又顺从,但也许不是王八。) 是否能想出比这个更毒的毒药? 未来属于私生子。——“非婚生子!”这个词包含着何等的意义。只有私生子才能做到自然。 家庭的自私……和个人的自私几乎同样丑恶。 (查看原文)
    Alitha 1赞 2014-02-10 01:19:33
    —— 引自第214页
  • “当社会不来约束我们时,这帮亲朋好友就已足够,我们不能惹他们生气。他们把我们的一种形象和我们粗野的本相进行比较,对于这种形象,我们只能负一半责任,它同我们的相似之处很少,但我要对您说,超越这种形象是不得体的。现在,事实是:我摆脱了我的形象,我摆脱了自我……哦!骇人听闻的冒险!哦!危险的快乐!……我是否让您听得头脑发胀?” “您的话我特别感兴趣。” “怎么不是呢!怎么不是呢……您要我怎么办呢!即使喝醉,还是教授,而这个主题,又挂在我的心上……但是,如果您吃完了饭,您也许想让我挽着您的手臂,在我还站得稳的时候,把我送回车厢。我担心,要是再等一会儿,我会站不起来。” 说到这里,德富克布利兹往前一冲,仿佛想甩掉椅子,但立刻又倒了下来,半倒在撤去餐具的桌上,上半身冲向拉弗卡迪奥,他压低声音,几乎像说悄悄话那样接着说道: “这就是我的论点:要把一个正人君子变成无耻之徒,需要的是什么?只要改变生活环境,只要遗忘就行了!是的,先生,记忆中有空白,真诚就会出现……一种连续性的中断,只是切断电流。当然,这话我在上课时是不会说的……但是,我们之间说说,当私生子有什么好处!您要想想:这种人的存在只是行为不端的产物,是直线中绕了个弯。” 教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现在把奇特的眼睛盯着拉弗卡迪奥看,目光有时模糊有时犀利,开始使对方感到不安。这时,拉弗卡迪奥心里在想,这个人眼睛近视是否是装出来的,他几乎认出了这个目光。 (查看原文)
    Alitha 1赞 2014-02-10 01:19:33
    —— 引自第214页
  • “机灵鬼”这个词,在拉弗卡迪奥脑中唤起了多少没有完全遗忘的往事!一个机灵鬼,普罗托斯和他一起住在寄宿学校时,在他们使用的隐语中,一个机灵鬼就是不管由于什么原因,在各种人面前或在各个地方都不是呈现同样面貌的人。根据他们的分类,机灵鬼有许多种,多少都有点风雅,值得称赞。与机灵鬼相对应和相对立的,是唯一的甲壳动物大家族,其代表在社会等级中自上而下地排列。 我们那些同学认为下列公理可以接受:1)机灵鬼之间能够互相辨认出来。2)甲壳动物认不出机灵鬼。——拉弗卡迪奥现在想起了所有这些事。由于他的性格能适应各种游戏,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 “不,不,拉弗卡迪奥,我的朋友,我要从您那儿得到的不是钱,而是服从。看来,我的孩子(请原谅我的直率),您对自己的处境并没有十分确切的了解。您必须勇敢地面对它。请您让我来帮助您。 “是这样,我们所处的社会环境,有一个少年想要从中摆脱出来。这少年讨人喜欢,甚至完全像我所喜欢的那种人:天真,会无缘无故地冲动,因为据我猜想,他对此事没有进行过仔细的算计……我记得,卡迪奥,您在过去对数字是多么内行,但是您对自己花的钱,却从来不想去计算……总之,甲壳动物的做法叫您讨厌。换了别人,听到我这种话都会感到惊讶……但是,我感到惊讶的是,像您这样聪明,卡迪奥,您却认为摆脱一种社会会这样简单,同时又不会陷入另一种社会,或者认为一种社会可以不需要法律。 “‘目无法纪’,您记得,我们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天上飞的两只鹰,海里游的两条鱼,同我们一样目无法纪……文学有多美!拉弗卡迪奥,我的朋友,您要知道机灵鬼的法律。” “您也许可以直说。” “干吗要着急呢?我们有的是时间。我要到罗马才下车。拉弗卡迪奥,我的朋友,有时犯了罪不会被警察抓住。我来给您解释,为什么我们比他们机灵:这是因为我们在拿生命冒险。在警察失败的地方,我们有时会成功。当然喽,您想这样干,拉弗卡迪奥,事情已经干了,您... (查看原文)
    Alitha 1赞 2014-02-10 01:19:33
    —— 引自第214页
  • 普罗托斯是否像他威胁的那样,想把拉弗卡迪奥送交警察局? 我不知道:发生的事却证明,在警察局的那些先生中,他有的不光是朋友。前一天,他们接到卡萝拉的告发,在小老头胡同撒下了网。他们早已对这幢房子了如指掌,知道从最高一层楼可以轻而易举地走到隔壁那幢房子,所以对隔壁那幢房子的出口也严密把守。 普罗托斯不害怕警察,也不害怕起诉和司法机关。他知道自己不大可能被捕,因为他实际上没有犯过任何重罪,只犯过一些微不足道的轻罪,不会被逮捕归案。因此,当他知道自己被包围时,并不感到十分害怕。他很快就知道了这点,因为他具有特殊的嗅觉,那些先生不管如何乔装打扮,他都能认出来。 他只是稍微有点不知所措,起初把自己关在卡萝拉的房间里,等她回来,自从弗勒里苏瓦尔被杀害之后,他还没有见到过她。他想听听她的意见,并给她留下一些指示,以应付他万一被捕入狱的意外情况。 卡萝拉尊重尤利乌斯的意愿,没有在公墓露面。没有人知道,她是撑着伞躲在一座陵墓后面,在远处参加这悲哀的葬礼。她耐心、谦恭地等待着聚集在这座新墓周围的人们离去。她看到送葬行列的形成,看到尤利乌斯同昂蒂姆一起登上马车,看到那些马车在蒙蒙细雨中远去。于是,她走到墓前,从她的方围巾下面拿出一大束紫菀,放在远离家属献的那些花圈的地方,然后久久地呆在雨中,一无所视,一无所思,没有祈祷,只有哭泣。 她回到小老头胡同时,清楚地看到门口有两个异常的人影,但不知道房屋已受到监视。 她立刻去见普罗托斯,毫不怀疑他是凶手,她现在恨他…… 过了一会儿,警察听到叫声,就冲了进去。唉!太晚了。他得知卡萝拉告发了他,十分恼火,就把她掐死。 这事发生在将近中午十二点时。各家晚报都刊登了这条消息。由于帽子上割下的那块皮是在普罗托斯身上搜出来的,所以他是这两桩杀人案的凶手,已无人怀疑。 他把他握着的手臂放开,并把它推开,而当热纳维埃芙避开时,他感到自己心里因怀恨尤利乌斯而... (查看原文)
    Alitha 1赞 2014-02-10 01:19:33
    —— 引自第214页
  • 热纳维埃芙很快就要离开他,但他还在等待。他朝她俯下身去。透过她轻微的呼吸声倾听着城里模糊的嘈杂声,这声音已使她开始摆脱迷迷糊糊的状态。远处,军营传来军号声。什么!他不想活了?自从热纳维埃芙更加爱他以来,他对她却不这么青睐了,但是,为了她对他的青睐,他难道还想去自首? (查看原文)
    Alitha 1赞 2014-02-10 01:19:33
    —— 引自第214页
  • 他愿意的时候,面孔极富表现力,但休息时却像个傻瓜。有一天,我就这一点和他开玩笑,他回答说,在这个世界上,绝不能过多地露出自己真正的面孔。 (查看原文)
    融喵 2012-10-01 18:45:40
    —— 引自第90页
  • 拉夫卡迪奥又打开灯。火车正沿着一道斜坡行驶,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斜坡,从每个车厢投射出的光亮照亮了它,因此形成一连串明亮的方块,它们沿着铁道跳动,又因地势起伏而轮流变形。在其中一个方块中,可以看见弗勒里苏瓦尔荒诞可笑的身影在调动,其他的方块都是空的。 (查看原文)
    融喵 2012-10-01 18:49:50
    —— 引自第208页
  • 没有动机的罪行。……我感到好奇的不是事件,而是我自己。一个人自认为无所不能,但面对行动时却退缩了……在想象和事实之间是多么遥远!……像下棋一样,没有权利悔子。嗯!谁预见到一切危险,游戏也就索然无味了!……在对事件的想象和……噫!斜坡过去了。 (查看原文)
    融喵 2012-10-01 18:54:17
    —— 引自第209页
  • 第三卷 阿梅代·弗勒里苏瓦尔 一 居伊·德·圣普里伯爵夫人是尤利乌斯的妹妹,朱斯特-阿热诺尔伯爵去世后被立即叫到巴黎,她回到雅致的珀扎克城堡还没有很长时间,城堡离波城有四公里的路程,自寡居之后她很少离开城堡,而自从她的儿女婚嫁之后,她离开城堡的次数就更加少了。这时,她在那里接待了一次特殊的来访。 她每天上午都要乘坐她亲自驾驶的双轮轻便马车去兜风。她兜风回来后得知,一位嘉布遣会修士在客厅里等候她,已有一个小时。这位陌生人有安德烈红衣主教的介绍,呈交伯爵夫人的名片可以作证。名片放在信封里。在红衣主教的姓名下面,他用近于女性的纤细笔迹写道: 敬请圣普里伯爵夫人特别关照维蒙塔尔议事司铎J.-P.萨吕教士。 只有这句话,但已足够。伯爵夫人乐意接待神职人员,再说,伯爵夫人的灵魂掌握在安德烈红衣主教手中。她急忙来到客厅,对她让客人久等表示抱歉。 维蒙塔尔议事司铎是个美男子。他高贵的脸上显示出男性的精力,这同(如果我敢说出来的话)他手势和声音的谨慎、犹豫形成奇特的对照,就像他头发几乎全白,脸色却像年轻人那样容光焕发,使人感到惊讶。 虽然伯爵夫人和蔼可亲,谈话却并不顺利,只是说些客套话,谈到伯爵夫人最近服丧、安德烈红衣主教的健康和尤利乌斯在法兰西语文学院的新失败。但是,教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缓慢、低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愁苦。他最后站起身来,但不是为了向主人告辞: “伯爵夫人,我受红衣主教之托,本想和您谈论重要的话题。但是,在这个房间里说话声音太响,这么多的门也使我感到害怕。我担心别人会听到我们的谈话。” 伯爵夫人喜欢了解秘密和这种装腔作势。她请议事司铎走进只能从客厅进去的狭窄的小客厅,然后把门关上。 “我们在这里十分安全。”她说道,“您说话不必担心。” 但是,教士没有说话,他在伯爵夫人对面一把低矮的小扶手椅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头巾,用来止住痉... (查看原文)
    Alitha 2014-02-04 15:36:31
    —— 引自第144页
  • 第四卷 千足帮 四 在被称为圣天使城堡的哈德良陵墓前面,弗勒里苏瓦尔感到十分失望。巨大的陵墓竖立在一个院子中央,院子禁止公众入内,只有持卡的游客才能进去。另外还规定,他们必须由看门人陪伴…… 当然,这些过于严格的预防措施证实了阿梅代的怀疑,但也使他了解到这个任务极其困难。在这个傍晚时分,在几乎空无一人的滨河街上,弗勒里苏瓦尔最终甩掉了巴蒂斯坦,沿着阻止外人接近城堡的外墙漫步。他在城堡门口的吊桥前走来走去,心里抑郁、失望,然后一直走到台伯河边,竭力想使目光越过第一道围墙,看到里面更多的东西。 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注意到一位教士(他们在罗马人数众多!)坐在不远处的一张长凳上。从表面上看,教士在全神贯注地看自己的日课经,实际上,教士观察他已有很长时间。这位神色严肃的教士有着浓密的银色长发,他的脸显得年轻,气色很好,是生活纯洁无瑕的标志,同老年的这种特点形成鲜明的对照。只要看脸,就能认出教士,能认出教士的还有法国教士特有的某种端庄。当弗勒里苏瓦尔第三次即将从长凳前走过时,教士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用酷似抽噎的声音说道: “什么!不光是我一个人!什么!您也在找他!” 说着,他用双手捂住脸,在忍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后来,他突然镇静下来: “冒失!冒失!隐藏你的眼泪!忍住你的叹息……”他抓住阿梅代的胳膊,“咱们别呆在这儿,先生,有人在注意我们。我没能克制住的激动已被人发现。” 阿梅代跟着他走,心里感到极为惊讶。 “但是,怎么,”他终于想出了要说的话,“但是,你怎么猜到我在这里的原因?” “老天只让我一人看出这点。但是,您的不安,但是,您仔细观察这些地方时的忧郁目光,难道能逃过三个星期以来白天黑夜都来到这里的一个人的眼睛?唉,先生!我一看到您,某种预感、上天的某种警告立即使我看出,和我相同,您的……当心!有人来了。出于对上天的爱,请您装出毫不在意... (查看原文)
    Alitha 2014-02-04 15:36:31
    —— 引自第144页
  • 韦萝尼克开始时对他看不顺眼,后来她看到他在屋子北面那个角落的圣母像前走过时在胸前画十字,就原谅了他的褴褛衣衫,准许他把水、煤、木柴和树枝一直拿到厨房里。 教士没有说话,他在伯爵夫人对面一把低矮的小扶手椅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头巾,用来止住痉挛性的啜泣。伯爵夫人不知所措,就去拿放在她旁边的独脚小圆桌上的针线活计篮,在里面找到一个嗅盐瓶,不知是否要递给客人,最后决定由她自己来闻。 菲利贝尔·佩特拉是第二帝国时期相当著名的植物学家,由于他夫妻生活不愉快,从年轻时起就决定给他将来会有的孩子起花卉的名字。有些朋友认为他给第一个孩子起的名字韦萝尼克有点特别,但在起了玛格丽特的名字后,他听到别人婉转地说他改变了主意,听从大家的意见,选了个普通的名字,就决定反其道而行之,给第三个孩子起个完全是植物的名字,封住了所有恶言中伤者的嘴。 (十分奇怪的是,布拉法法斯这个姓在位于比利牛斯山山梁分支的那些村庄里非常普遍,虽说有时写法不同。因此,光是在斯塔……这个市镇里,写下这几行文字的笔者去那里参加一次考试时,看到一位公证人姓Blaphaphas,一位理发师姓Blafafaz,一位猪肉食品店老板姓Blaphaface,他们被问到时,都不承认他们有共同的祖先,并且都有点轻蔑地谈到其他两位的姓的写法不够优美。不过,这种有关语文学的评论只能引起少数读者的兴趣。) “但是,我刚才获悉并将告诉您的事,应该成为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我从未辜负过任何人的信任。”阿尼卡难过地说道,因为从未有人把任何秘密告诉过她。 “说得好。”韦萝尼克说道,“我听您说话,尤利乌斯,感到十分宽慰。他的逆来顺受,使我极不耐烦。无法让他自卫。他像个傻瓜,听任别人骗取他的钱财,还要感谢想来捞钱的人们,那些人是以天主的名义来捞钱的。” “韦萝尼克,我听你这样说很难受。人们以天主的名义做的事,已是生米煮成的熟饭。” “如果您认为当... (查看原文)
    Alitha 2014-02-10 01:13:29
    —— 引自第107页
  • 玛格丽特的心灵正是天主用来制造殉道者的珍贵材料制成的。她知道这一点并且企望受苦,可惜她在生活中并无任何欠缺,各方面都很美满,于是她那良好的承受力只能在令她不快的小事中发挥作用了。她借用鸡毛蒜皮的事来轻轻刺伤自己,她抓住一切,拼命抓住一切。她善于安排情景,使别人冒犯她,然而朱利于斯似乎专门致力于使她无法展示美德,因此,她在他身边总是不满足,动不动就发脾气,这也不足为奇了。要是有一个像昂蒂姆这样的丈夫,那可是多么美好的事业! (查看原文)
    Chandler 2014-10-11 04:58:26
    —— 引自第21页
  • 有小说,也有历史。谨慎的评论家家把小说看做可能发生的历史,把历史看做已经发生的小说。确实,必须承认,小说家的艺术往往使人相信,而事实却使人有时无法相信。唉!有些持怀疑态度的人,只要事实不符合常规就加以否定。我写作不是为了他们 (查看原文)
    Chandler 2014-10-15 16:44:53
    —— 引自第79页
  • 萨吕教士准备向伯爵夫人讲的秘密,在今天看来,仍显得离奇和不可思议,因此我必须先作广泛的声明才敢在这里讲出来。 有小说,也有历史。谨慎的批评家把小说看做是可能发生过的历史,把历史看做曾经发生过的小说。的确,应该承认小说家的技巧往往使人信以为真,而事实有时则叫人不相信。唉!一旦事实不同寻常,它就受到某些怀疑派的否认。我这本书不是为这些人写的。 (查看原文)
    绿苡 2020-07-22 13:16:32
    —— 引自章节:N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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