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的原文摘录

  • 大家庭的孩子很少会自言自语,这是独处的技巧之一,但是他们通常都会记日记。弗里茨把他的袖珍日志拿了出来: 软弱,缺陷,冲动,努力想要成名,努力不受压迫,悲惨,日常生活的小资产阶层状态,年轻,绝望 这些字眼对他就是信手拈来。接着他写道,“但是,我有一种,我无法否认这点,一种无法表达的不朽之感。”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1-06-27 16:15:14
  • 弗里茨还告诉她,女人是自然的孩子,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自然就是她们的艺术。“卡罗利妮,你一定要读一读歌德的《威廉・麦斯特的学习时代》。” “我当然读过《威廉・麦斯特的学习时代》。”她说道。 弗里茨愣了几秒,卡罗利妮这才有时间补充说道:“我觉得迷娘很是让人恼火。” “她只是个孩子,”弗里茨大声说道,“一种精神,或是预言家,不仅仅是个孩子。她死了,那是因为这个世界不够神圣,容不下这样的人。” “她死了,那是因为歌德不知道该拿这个人物怎么办了。如果让她嫁给威廉麦斯特,那他们两个都是活该。” “你太苛刻了。”弗里茨说道。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1-06-27 16:42:11
  • “但是我发现——” 她举起手、堵住了耳朵。 “不,不要说出来!我们是愚笨的人,我们认为应该由聪明人来运作这个世界,其他的人就应该一周工作六天,来养着这些聪明人,只要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好。” “我们不是在谈论我,”弗里茨大声说道,“我们在谈论你的灵魂,上尉夫人。” 索菲又出现了,手里既没有笔,也没有纸,也没有墨水。她好像是到女仆的食品储藏室跟刚出生的小猫咪玩去了。“原来猫咪在那里。”曼德尔斯洛夫人说道。她现在想起来了,她提来这桶水,就是要把小猫咪扔进去淹死。本来该仆人们做的,可是说到这一项职责,他们就胆怯发怵。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1-06-27 17:45:39
  • “你觉得拉斐尔的样子像我的索菲吗?” “不觉得,”霍夫曼说道,“眼晴有一点像,都是黑色,其余的一点也不像。”这啤酒就像是煮过豆子的水,他吸着这无味的啤酒,思绪渐渐稳定下来了。 “哈登贝格,我希望你不要怀疑我的技艺。我在德累斯顿接受了八年的训练,这才进入人生的舞台。但事实就是我被冯・库恩小姐打败了。最开始我关心的是场景,也就是背景,很快我就不在乎这一点了。让我迷惑的是尊敬的库恩小姐。” “艺术家就应该有这样的感觉,”弗里茨说道,“艺术和自然都遵循相同的规律,这是亘古不变的。” “是的。纯粹的感受绝对不会与自然相冲突。绝对不会。” “我自己也并不是完全了解索菲,”弗里茨继续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让人给她画一幅好肖像。但是,也许我们不应该指望你——” “哦,我一下就能看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霍夫曼突然不顾一切地说道,“一个好心体面的萨克森女孩,吃土豆长大的,走过了十三年璀璨的夏天,走过了十三年的寒冬。”弗里茨做出举动想要反驳,他完全不顾,或是他太想要别人理解自己,干脆就视而不见。 “哈登贝格,在这世上,只要是被创造出来的东西,无论是有生命的,或者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无生命的,即便是那种完全寂静无声的东西,都有交流的欲望。每一个实体都会提出一个不同的问题,大多数时候这个问题都不是用语言表达的,甚至会说话的人也不会用语言来表达,但是在被询问时能够感觉得到。虽然大多数时候这种询问都难以察觉,甚至非常微弱,就像是穿过草地、越过围墙的教堂钟声,但是能够不断感觉到。最好的画家,一旦用眼睛看过之后,就会闭上眼晴,闭上肉眼,而不是精神的眼睛,这样他就能够听得更清楚。哈登贝格,你自己肯定也倾听过索非的问题,你肯定煞费苦心地想要听出来是什么问题,可是我想更有可能的是索菲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是什么。” “我在努力理解你的意思。”弗里茨说道。 霍夫曼把手放到了耳朵后面,对于年轻人而言,这个...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1-06-27 18:08:28
  • 现在,虽然拉埃尔正在向弗里茨询问耶拿的老朋友的情况(语气中还是脱不了她一贯的尖刻意味,弗里茨心想),长官先生再次把门廊作为话题搬了出来。在弗里茨看来,塞莱斯廷之前似乎知道了什么是满足,但不知道什么是激情,也可以算得上一个幸福的人了。现在,弗里茨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最终让尤斯特真正幸福的正是不满足。虽然只有把整个园亭拆了重建,才能够改建这个门廊,可是重建是不可能的,他也就永远不会满足,他就会心里一直不停地修建和重建。宇宙毕竟在我们心中。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1-06-27 18:19:42
  • 从阿尔滕到耶拿,从朗根萨尔察到耶拿,从迪伦堡到耶拿,弗里茨奔波在夏日尘土漫天的路上,路上挤满了流动的人群和士兵。他在笔记本上写道一一 我就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棍。 我绝不能看见那个伤口。 1796年8月8日,索菲又做了一次手术来挤脓肿。到了8月底,因为前两次手术不是非常成功,又做了第三次。施塔克教授说,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跟他预想的一样。病人的气血还可以,脓肿的情况并不算糟糕。但是,秋天总是个危险的季节,对于年轻人更是如此。 索菲给弗里茨写信:“亲爱的哈登贝格,我真是一行字都写不了了,但是就算是对我好,你不要难过。——你的索菲的心里话。” 第三次手术对双方的父亲影响都非常大。洛肯提恩的吵闹,他永远的乐观,还有他的黄色笑话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是慢慢消失的,而是一夜之间就没有了,就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捏住了他,把希望从他身上挤了出来,挤得干干净净。而男爵呢?他徘徊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徘徊,不是宗教信仰上的徘徊,而是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1-06-27 20:29:31
  • “伯恩哈德从我们身边跑开,跑到了河边,他是有勇气的。母亲到花园里来见我,也是她的那种勇气一一” “什么花园?” “在美因茨,在军团的时候,卡尔身上着火了。你也是,三次手术都在场。还有我的索菲一一” “这不是竞赛,”曼德尔斯洛夫人说道,“不管怎样,往回看无济于事。你能为她做什么?在这个房子里,你只需要问自己这个问题。” “如果他们允许我照顾她,虽然你不相信,但是我真的可以做得到,”弗里茨说道,“是的,我是懂一点护理的。” “如果你留下,也不需要你来护理,”曼德尔斯洛夫人回答道,“需要你来撒谎。” 弗里茨沉重地抬起了头。 “那我该说什么?” “我的上帝啊,那你每天都要对她说,索菲,你今天早上看起来好一点了。是的,我觉得好一点了。很快你就可以去花园坐坐了。只需要天气再暖和一点,就可以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第一次排演的演员,没有感情。弗里茨恐惧地看着她。 “如果我说不出来这样的话,你会认为我是一个懦夫吗?” “我对懦夫的定义非常简单。”曼德尔斯洛夫人说道。片刻之后,弗里茨大声叫道:“我无法对她撒谎,就像我无法对自己撒谎。” “我不知道一个诗人会对自己撒谎到什么样的程度。” “她是我心灵的向导。她知道的。” 曼德尔斯洛夫人没有回答。 …… 索菲听说哈登贝格回魏森费尔斯了,有些失望,但也不是非常失望。他不得不走了,而他在的时候,自己也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见他。如果她醒着,她就会注意听有没有弗里茨的马从马厩里被牵出来走到前门的声音,而弗里茨现在已经不再骑高卢那匹马了,她总是能听出高卢脚步拖沓的声音。有时,弗里茨已经快要走了,又翻身下马,跑回来,穿过大厅,两三下就冲上两截楼梯,这对弗里茨来说不算什么,弗里茨就会冲进她的房间,再次对她说:“索菲,你是我的心上人。 那天晚上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回来。 …… 3月19日,早上10点半,索菲死了,她的十五岁生日才过两天。两天之后,弗...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1-06-27 20:57:26
  • 弗里茨为卡罗琳朗诵作品的特别待遇渐渐失去了意义外表还是那么苍白和安静的她,冷得已经坐立不安。但她宁愿砍下自己一只手,也不愿意让他失望。他坐在那里他那淡褐色的大眼睛信任而又专注地望着她,一副渴望理解的样子。 最让她难过的是,在等了一会儿后,他没有显示出丝毫的怨恨甚至哪怕是惊讶,而是安静地合上笔记本。“亲爱的尤斯腾,没关系。” (查看原文)
    乌鸦咧咧 2020-12-02 14:23:31
    —— 引自第59页
  •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描述他们的痛苦的,”她说,“有些人要和他们唯一爱的人分离,却不得不保持沉默。” 这不是撒谎。她没有提到她自己。但弗里茨的同情心和同胞情谊让她感到非常难过。她需要怎样努力,才能告诉他些属于谎言的事情,以及编织一些谎言?随着亲爱的弗里茨轻柔而又急切地接着讲下去,讲述那些阻碍他获取快乐的障碍(他肯定不会对她有什么需求,她对他说的一切都是神圣的)一一那些将他们更为紧密地团结到一起的障得一一她看出,他们之间已经创造出一种她最不想看到的新关系。 (查看原文)
    乌鸦咧咧 2020-12-02 14:28:40
    —— 引自第69页
  • 一个特别的念头划过奥古斯特男爵夫人的脑际,她可以利用这个幽暗而香气扑鼻的神圣场合,来和她大儿子好好聊聊自己。她所有想说的可以归结为这一句话:她45岁了,但却不知道怎么度过余生。弗里茨突然向她近了身子间问:“您知道我只想问一件事,他读了我写给他的信了吗?”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查看原文)
    乌鸦咧咧 2020-12-02 14:32:40
    —— 引自第149页
  • 但是他认为活着不是一种自然的状态,为了防止身体垮掉,机能必须永远保持平衡,需要用到一系列的刺激物,比如说用酒精刺激,或是用鸦片麻痹。 (查看原文)
    豆友251727231 2022-03-23 02:39:41
    —— 引自章节:None
  • 软弱,缺陷,冲动,努力想要成名,努力不受压迫,悲惨,日常生活的小资产阶层状态,年轻,绝望,这些字眼对他就是信手拈来。 (查看原文)
    豆友251727231 2022-03-23 02:39:41
    —— 引自章节:None
  • 她死了,那是因为这个世界不够神圣,容不下这样的人。 (查看原文)
    豆友251727231 2022-03-23 02:39:41
    —— 引自章节:None
  • 别人会说我俩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你的友谊——我都无法告诉你——即使我离开的时候,我也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我们就像是两个校对过时间的时钟,等到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们之间依然没有时间差,依然一起报时。 (查看原文)
    豆友251727231 2022-03-23 02:39:41
    —— 引自章节:None
  • 弗里茨·哈登贝格给他讲过一个寓言,尤斯特记得弗里茨说是在荷兰哲学家弗朗茨·赫姆斯特赫斯的作品中看到的——讲的是共同语言,曾经,所有的植物、星星、石头、动物都与人一样,都能平等地交谈。比如说,太阳把石头晒热,就是在跟石头交流。我们曾经懂得这门语言,我们可以再次办到的,历史总是会重演。" "但是,我还写了些其他东西,趁着还有时间,想要读给你听。"弗里茨对卡罗利妮说道。"只有你听了,它才会真实地存在。” "是诗歌吗?” "是诗歌,但不是诗。” "那就是故事?"卡罗利妮问道,她真是害怕弗里茨 又拿出费希特的三元论。 (查看原文)
    Chila 2022-12-18 19:19:29
    —— 引自第76页
  • "不,只读给你听的。"弗里茨说道。 "他的父母已经睡下,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单调乏味,窗外风声呼啸,玻璃窗户哗哗直响。月光照了进来,房间越发明亮。年轻人烦躁地躺在床上,回忆起那个陌生人和他的故事。"我并不是因为想到财宝,心里才翻腾着如此无法言说的渴望。'他自言自语道。'我并不渴望富有,但是我渴望看到蓝花。蓝花不断地出现在我心里,我无法想象,也无法思考其他事情了。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仿佛之前的我都在做梦。又仿佛睡梦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因为在我曾经生活的世界里,谁会为花朵而烦恼呢?在那个世界里,就从未听说过对一朵花儿有这样疯狂的激情。但是,这个陌生人是从哪里来的呢?之前,我们从未见过这个人。然而只有我真正被他讲的故事迷住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听到的,其他人也听到了,然而都没有真正在意他说的话。” "哈登贝格,你有给别人读过这个吗?” "从来没有。我怎么会呢?才写好的,但是有什么关 系吗?” 他又说道:"蓝花的意义是什么?” 卡罗利妮看出来了,他不会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她说:"这个年轻人必须离开家去寻找蓝花。他只是想看一看蓝花,并不想拥有它。它不可能是诗歌,他已经知道诗歌是什么了。也不是幸福,他不需要陌生人来告诉他幸福是什么。在我看来,他在家里挺幸福。” 卡罗利妮并没有要求弗里茨为她诵读,现在这种特别待遇的魅力渐渐消失了。表面上,卡罗利妮依然平静苍白,心里却因为焦虑而感到寒冷。她宁愿切下自己的一只手,也不愿意让弗里茨失望。弗里茨就坐在那里看着她,大大的棕色眼睛,信任而专注,焦急地期盼她能理解。 最让卡罗利妮痛苦的是,等了一会儿后,他没有表现出一丝怨恨,甚至也没有惊奇,只是轻轻地关上笔记本。 "亲爱的尤斯滕,没关系的。” (查看原文)
    Chila 2022-12-18 19:19:29
    —— 引自第77页
  • “真的,母亲,我不能收您的手镯,我不需要,您收起来吧,给自己,或是留给西多妮。” 体贴可能比忽视更加让人痛苦。然而,男爵夫人也很少有机会体验到这一点。 (查看原文)
    Chila 2022-12-18 19:19:29
    —— 引自第203页
  • 尤斯滕,别人会说我俩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你的友谊——我都无法告诉你——即使我离开的时候,我也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我们就像是两个校对过时间的时钟,等到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们之间依然没有时间差,依然一起报时。 (查看原文)
    Chila 2022-12-18 19:19:29
    —— 引自第90页
  • 刚才哈登贝格在她身上拉出了一个大口子,还对她说,她不明白欲望的本质,就在那一刻,这个人从这个伤口中诞生了。 "有了语言,就是为了我们能够互相了解,虽然也并不能完全了解对方的意思。"弗里茨继续激动万分地说道。 "还为了写诗。” "是的,尤斯滕,就是这样,但是你对语言也不能要求得太多。语言只能指代自己,不是通往更高层的钥匙。语言是用来表达的,因为表达就是一种快乐,至于其他的,语言就无能为力了。” “如果是那样,语言也就是胡说八道了。"卡罗利妮 反驳道。 "为什么不可以呢?胡说八道只是另一种语言而已。” (查看原文)
    Chila 2022-12-18 19:19:29
    —— 引自第92页
  • 奥古斯特·施莱格尔曾写道,"在外力的作用下,如果不考虑其质量,形态是机械的,只是一种偶然的附加: 比如,我们给一团湿粘土赋予了一定的形状,等粘土坚硬之后,也能保持这种形状。有机物的形态是天生的:它从内部展开,在细菌生长的过程中,获得了其定态。 (查看原文)
    Chila 2022-12-18 19:19:29
    —— 引自第10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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