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rrie》的原文摘录

  • 她回了家。削的土豆比她一星期吃的还要多。她端着高脚杯大口大口地喝水。水珠从她的嘴角溅溢出来,顺着下巴两侧滑落,滴落在她的黄裙子前褪色的那一块,那儿感觉凉凉的。她用拇指和食指摩挲那块地方,想知道,水从你的嘴角溢出算不算另一种哭泣。和哈罗德刚结婚时,她打翻了一杯什么东西。一条湿漉漉的痕迹从桌上流淌下来,飞快地流过打过蜡的桌布,滴落到地板上,哈罗德说:“你让桌子哭了。”她说:“这是快乐的泪水。”哈罗德说:“那肯定是我的泪了,安德伍德夫人。”说完他笑了,那样的微笑,能照亮整个房间、整整一天、整个世界,直到永远,阿门。她努力扬起嘴角,但被那儿的泪牵绊了,然而不是泪,只是高脚杯里的水。 (查看原文)
    别的树 8赞 2024-02-22 19:19:06
    —— 引自第98页
  • 这个世界,她写道,就像是从她的指间滑落下去了,所有的轮廓和细节正在一点点地消失。她觉得自己像一片海滩,或是她曾经漫步而过的沙丘,不知道下一次海浪、下一阵风经过时会把她改变成什么样儿。 (查看原文)
    老霸王夏天很好 2回复 2赞 2024-05-25 22:17:37
    —— 引自第182页
  • 有一次转弯时,她看到一个睡眼惺忪的农夫坐在自家车道尽头的一辆道奇皮卡车里,但除他之外,她一个人也没看到。她开啊开啊,等她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个县城——她活过的每一个时段都在这里——的正中心迷路时,她把车停在一条车道上,关掉车灯和引擎,下了车。她戴上帽子,走过一小片豆田,那些豆茎那么细,要是是她种的,她都会不好意思承认,再走过一片齐胸高、溅满泥浆的玉米田,那些玉米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继续走,再次咬紧牙关,用鼻子呼吸,试图思考,想来想去却总是去想那些玉米的长势、天空的颜色和这场冷雨的特别之处。她绊了一下,伸手搭住湿漉漉的、生锈的铁丝网。她浑身颤抖,抓住那些锯齿状的铁丝、弯下腰时,雨水从她晒黑的手背上溅跳起来,她的牙齿在打战,漫长的岁月在她身体里攥成一个拳头,她看着手腕上的青筋,有了想法:残酷又清晰。但她深吸一口气,逐斥了这个念头,移开了那只手。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2024-03-07 15:50:15
    —— 引自章节:None
  • 维吉尔曾说过,生命里多半是挫败和恐惧,而灵魂,不管你从基督教还是别的立场去看,都是人类的真心所在,假如你期盼灵魂能历久弥坚地坚持下去,就要给予灵魂充分的慰藉。 (查看原文)
    长安 2024-03-18 16:43:01
    —— 引自第153页
  • 她小时候常常觉得冷,但即便是在寒冷的清晨,坐在教堂里,姑妈也从来不让她靠近,不让她依偎到一点暖意。要是她能穿上一层暖和的镭,大概就不会那么想妈妈了,其实她几乎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她问贾妮有妈妈是什么感觉,贾妮倾下身,在佐丽的头顶亲了一下,然后把她转过去,朝她的座位上踢了一脚,对她说,妈妈就等于这两件事,有时候这个比那个多,但最后算总账就会扯平。 (查看原文)
    凤梨 2024-04-21 20:12:39
    —— 引自第19页
  • 泪水,让她震惊的是——就连从你嘴里或从桌子上流淌下来的那些都算——如果泪水足够多,如果你愿意尝试,它们足以结成浮雕般的纹路,没有翅膀的人可以放心地踩在上面,走过去。 (查看原文)
    不可思议的Anna 2024-05-03 12:21:22
    —— 引自第127页
  • 一次又一次,海浪把潮湿的沙推向她,再退去。每一样东西闻起来都是盐和海的味道。她的脚下有贝壳和闪闪发光的海草,头顶有海鸥飞翔。一艘挂着橙色帆的小船沿着地平线疾驰而过。她试着用目光追随它,却发现它唤起了记忆,令她想起一个有风的日子和一片绿油油的新麦田,但她面前的白浪碧波从未停止涌动,从未停止咆哮,这种类比因而无以为继。 (查看原文)
    不可思议的Anna 2024-05-03 13:56:39
    —— 引自第173页
  • 住在姑妈家时,乃至住在法兰克福和罗斯维尔附近的那些年里,她一直没有感受过季节流转的律动,但在这儿,在自家农场里,忙碌的春天、夏天和秋天在绿色和棕色的斑驳交错中过去。接着是漫长而宁静的冬天,一连好几个星期似乎只有鸡爪抓挠、猪蹭来蹭去发出的动静。 (查看原文)
    晃晃悠悠 2024-05-24 17:51:36
    —— 引自第41页
  • 一直更偏爱下一句出自彼特拉克的引文:“能说出灼烧得如何的人,他所受的就不是烈火。” (查看原文)
    老霸王夏天很好 1回复 2024-05-25 18:11:26
    —— 引自第77页
  • 哈罗德这个人已被彻底抹去了,她开始在头脑里想象自已用双臂抓牢一柄锄头、一袋种子、一大捆草、一把磨得极其锋利的镰刀,用这种画面去抵制那种念头,并立刻让画面变成现实。想当初,第一年夏天,飞蓬草是怎样被割倒的啊!但凡有人提起这个话题,她会说起哈罗德,事后又为此痛苦,于是,她尽力决不让自己想起他已永远不在身边的事实,除非在每晚例行的祷告时。她曾涂描过的那些钟表都旨在清晰地雕琢时间,但事到如今,时间也像悲伤的同谋,铺展她的哀恸,所以,很快,农场、四下的田野和被包围在其中的方舟般的小世界里无休无止的变化成了唯一的计时器,只有四季的刻度是她可以容忍的。身在伟大的季节律令里,她非常渺小,但目标明确,俨如风之桶上的一枚针,日之晷上的颗螺丝,雨之轮上的一个齿轮。播下种子,照料庄稼,收获作物。大地在适当的季节休息,她也跟者休息。在万物宁息的那几个月里,如果哈罗德不在人世带来的痛楚压上心头,她就动用意志力,抓起一块抹布,擦掉那种痛。 (查看原文)
    2024-05-28 20:08:10
    —— 引自第61页
  • 一度让她后背灼痛难忍的感觉消失了,没有任何痛苦的反应——这种“没有”是她一直渴求的,现已达成——却让她震惊,因为这种“没有”过于彻底了。这让她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你可以接受一些事,但不能把它们带到田里,埋在豆子下面。托马斯先生很久以前就在课上说过:“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之中,那些拖坠滞重的部分必须被大声说出来,最起码也要在自己的脑海里说出来,假如我们希望它们能生出双翼,展翅飞走。” (查看原文)
    2024-05-28 20:08:10
    —— 引自第62页
  • 佐丽看了看维吉尔,他好像在打瞌睡。 “他没在睡。”诺亚说。 佐丽点点头。 “他能听见我们说话。现在就在听我说话。只是我不知道我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后去了哪儿。也许所有的词都会坠落,就那样不停地掉下去。” 佐丽说,可能真是那样。 “我想知道,词语从你的脑袋里掉下来是什么感觉。” “挺好吧,我希望是。” 诺亚望向维吉尔,摇了摇头,说他没把握。他说,归根溯源,他觉得正是词语让人神思混乱。词语自由落体不可能是件好事,尤其是像维吉尔这样,词语曾攒成了过多的言语,如今却在过于寂静中纷纷坠落。 (查看原文)
    2024-05-28 20:08:10
    —— 引自第66页
  • 她明白了,她手里拿的是稀罕之物,是你压根不知道自己依然拥有的“希望”所实现,所带来的。 (查看原文)
    2024-05-28 20:08:10
    —— 引自第68页
  • “悲伤终于迸发出哭声” 一直更偏爱下一句出自彼特拉克的引文:“能说出灼烧得如何的人,他所受的就不是烈火。” (查看原文)
    2024-05-28 20:08:10
    —— 引自第77页
  • 他说灵魂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正如维吉尔说的朋友和家人共同组成了一曲灵魂的交响乐,哪怕嘴上不说,也该永远珍惜。维吉尔曾说过,生命里多半是垫败和恐惧,而灵魂,不管你从基督教还是别的立场去看,都是人类的真心所在,假如你期盼灵魂能历久弥坚地坚持下去,就要给予灵魂充分的慰藉,不管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 (查看原文)
    2024-05-28 20:08:10
    —— 引自第153页
  • 她常想起安妮·弗兰克在那么短暂的生命里创造出了那么多奇迹,可是她呢,拥有了更漫长的岁月,却仅仅像个十便士的发条娃娃般走了个过场。这个世界,她写道,就像是从她的指间滑落下去了,所有的轮廓和细节正在一点点地消失。她觉得自己像一片海滩,或是她曾经漫步而过的沙丘,不知道下一次海浪下一阵风经过时会把她改变成什么样儿。 (查看原文)
    2024-05-28 20:08:10
    —— 引自第181页
  • 她曾涂描过的那些钟表都旨在清晰地雕琢时间,但事到如今,时间也像悲伤的同谋,铺展她的哀恸,所以,很快,农场、四下的田野和被包围在其中的方舟般的小世界里无休无止的变化成了唯一的计时器,只有四季的刻度是她可以容忍的。身在伟大的季节律令里,她非常渺小,但目标明确,俨如风之桶上的一枚针,日之晷上的一颗螺丝,雨之轮上的一个齿轮。播下种子,照料庄稼,收获作物。大地在适当的季节休息,她也跟着休息。在万物宁息的那几个月里,如果哈罗德不在人世带来的痛楚压上心头,她就动用意志力,抓起一块抹布,擦掉那种痛。 (查看原文)
    - 2024-05-30 18:13:54
    —— 引自第61页
  • 但渐渐地,空气凉爽,暮色降临,正如上了发条的哈罗德的手表明白所示的那样,夜色蔓延开来,她开始明白,过去 ——也就是姑妈说的“不过是些粗制滥造的影子戏,走街串巷的修补匠都能打造出来”——以及她长久以来拼命要忘记的东西恰恰最能让她安心。 (查看原文)
    - 2024-05-30 18:13:54
    —— 引自第63页
  • 这一次,她真的在想哈罗德,因为,如果说他有一小部分压在早已失效的月光粉下,还有一部分藏在她心底的褶里,剩下的他就都在她面前的深海里的某个地方了。 (查看原文)
    - 2024-05-30 18:13:54
    —— 引自第173页
  • 那一次,她曾在雾气迷蒙中站在距密歇根湖不到一百码的地方,但她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壮大、比大池塘还要大的水域,当然,也从未见过海浪。一次又一次,海浪把潮湿的沙推向她,再退去。每一样东西闻起来都是盐和海的味道。她的脚下有贝壳和闪闪发光的海草,头顶有海鸡飞翔。一艘挂着橙色帆的小船沿着地平线疾驰而过。她试着用目光追随它,却发现它唤起了记忆,令她想起一个有风的日子和一片绿油油的新麦田,但她面前的白浪碧波从未停止酒动,从未停止咆哮,这种类比因而无以为继。在她眼前的景象和任何东西都没有相似之处,仅仅是其本身。她突然想到,如果哈罗德正是坠落在这片不可思议的海面上,再消失于其下,那也不尽然是坏事。将他从天上撕扯下来的那团大火会被瞬间浇灭,飞机瞬间冷却。哈罗德和他的战友们应该会坐在飞机里,穿过气泡、急流和冰冷、舒缓的海水,沉入一个奇迹般安静的世界,在那里安歇。 (查看原文)
    - 2024-05-30 18:13:54
    —— 引自第17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