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蒂斯之心
褪去恐怖诡谲的外衣,斯蒂芬·金迄今为止最震撼心灵的作品
作者:[美]斯蒂芬·金
译者:邹亚、王淑芳
ISBN:978-7-5327-5100-6/I.2892
出版时间:2010年7月
字数:362千
页数:464
开本:32开
装帧:平装
定价:32.00元
内容简介
《亚特兰蒂斯之心》是一部由两个中篇、三个短篇构成的小说集,五个故事环环相扣,依照时间顺序,通过不同视角、不同主人公的交替叙述,共同折射出20世纪60年代到90年代美国社会的政治文化的动荡与变迁,反映了这一代美国人精神世界的垮塌。
1960年,小鲍比与老泰德成了忘年之交,可最终与泰德的无奈分别。自此,鲍比的快乐童年也画上了句号。1966年的美国正处风雨飘摇之际,缅因大学的皮特和众多学生沉迷于赌牌,不过反战运动如风雨欲来之势,众人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1983年,越战老兵威利抱着来自童年的愧疚与自责,在街头扮演乞丐,以求自我救赎。经历越战的萨利永远无法忘怀越南丛林中的残酷一幕,脑海中时常出现幻觉。一次交通堵塞,萨利心脏病突发去世。四十年后,鲍比重返故乡参加萨利的葬礼,天幕终于徐徐落下。
这部小说中,斯蒂芬·金虽然没有展现其一贯的惊悚恐怖元素,但故事中温情细腻的元素——如玫瑰般的童年,质朴的友谊,残酷越战的反思,以及人性种种的刻画——都反映了这位恐怖大师深藏于心的人文关怀。阅读该书必将带给人们一次触动内心的精彩体验。闪地直视人类生存中的卑劣和自欺,心怀谴责地将无情的客观实在展示成为某种“消遣读物”。
上世纪六十年代正是美国社会风云激荡之时,无数生动鲜活的故事在这股历史的旋流中跌宕起伏,焕发异彩。无论是鲍比童年时代经历的背叛,还是皮特在红心大战中的觉醒,抑或是萨利于越南丛林中的梦魇等等,在斯蒂芬•金的笔下,波澜不惊的叙事与惊悚诡谲的铺垫一样,皆暗藏着足以震撼人心的巨大能量。
这部极具自传色彩的小说集无疑是斯蒂芬•金创作生涯的又一高峰,对非恐怖题材的精彩驾驭完美地展现了其纯熟的写作技巧和强烈的创作欲望,显示出这位恐怖大师特有的人文关怀。
“虽然难以相信,但六十年代的确如此,那些事情的确发生过。”斯蒂芬•金在后记中如此说道。这五个萦绕着越战回忆的故事,必将带给热爱斯蒂芬•金的读者们一次与众不同的阅读体验。
推荐
“这是一部极具自传色彩的小说,一首从作者心底流淌出来的歌。”
——《乡村之声》
“这部小说精彩绝伦……对整个六十年代,包括越战的影响,金描述得如此精准,令人惊骇。”
——《娱乐周刊》
“你会发现一个崭新的金!这是一部催人泪下、感人肺腑的的现代悲剧。哭泣吧!为了我们泯灭的良知。”
——《书评专页》
1960年:
他们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握着一根两头削得尖尖的棍子。
1960年
身穿黄色外套的卑贱小人
1
一个男孩和他的母亲。鲍比的生日。新来的房客。时间和陌生人。
有些人二十岁出头就开始脱发,到四十五岁左右头发就全部掉光了,鲍比·加菲尔德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兰道尔·加菲尔德还没等到秃顶,就突发心脏病死了。那时,他才三十六岁,是一名地产经纪,在客户家厨房的地板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当时,那个潜在的买家在客厅里手忙脚乱,试图打电话求救,但不曾想,那部电话早就停机了。鲍比的老爸就这样死了。那一年,鲍比三岁。他隐约记得曾经有一个男人挠他的痒痒,亲吻他的脸颊和额头。他敢打赌,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沉痛悼念,这几个字刻在加菲尔德的墓碑上,但是,他的妈妈似乎从未表现出“沉痛”的表情。至于鲍比本人……咳,一个记忆中模糊的影子,你怎么可能对他有什么不寻常的感觉呢?
父亲去世八年之后,鲍比迷恋上了哈威奇韦斯滕车行橱窗里那辆二十六英寸的斯温自行车。起先,他把自己所了解的相关知识逐一告知母亲,后来的一天晚上,他们看完电影回家(那部电影叫《楼梯口的黑影》 ①,鲍比看不太懂,但不知何故还是很喜欢,尤其是其中的一个片断:多萝西·麦圭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露出修长的大腿),走过车行的时候,鲍比指着橱窗里的那辆车,随口说道,要是哪个小孩能在十一岁生日的时候收到这份礼物,那他实在是太幸运了。
“你想都别想,”她说,“这种生日礼物,我可买不起。你父亲什么也没有给我们留下,这你是知道的。”
兰道尔死的时候杜鲁门刚刚上台,现在,艾森豪威尔的第二届任期也快结束了,可是,每当鲍比提出一项要求,哪怕只是一美元多一点的支出,你父亲什么也没有给我们留下,始终是母亲最最喜欢使用的回答。除此之外,母亲的眼睛里还通常会流露出一种责备的神情,仿佛那个人并没有死,而是离家出走了。
今年的生日不可能收到自行车这样的礼物了。回家的路上,鲍比有些沮丧,那部奇怪混乱的电影带给他的快乐已荡然无存。他没有和母亲争执,也没有设法哄母亲开心,因为他知道,那样做反而会招致她的反击。每当丽兹·加菲尔德开始反击的时候,她是毫不留情的。鲍比闷闷不乐地想着那辆失去的自行车……还有失去的父亲。有时,他心底会产生对父亲的仇恨;有时,这份仇恨会被理智压倒。理智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他说不清楚,但却能强烈地感受到它的存在,这也是他母亲所希望的。前面是联邦公园,他们沿着围墙往前走,再过两个街区,左转,进入布罗德大街,他们就到家了。他努力克服自己低落的情绪,开口问了一个有关兰道尔·加菲尔德的问题。
“妈妈,他真的没有留下什么吗?什么都没留下吗?”大约一、两个星期前,他看完了小说《神探南茜·德鲁》。故事说的是一个穷孩子,父亲留给他的遗产藏在一栋废弃老宅的旧座钟后面。鲍比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可能给自己留下类似金币、邮票之类的东西,可是,万一他留下了什么呢?如果是那样,也许,他可以拿到布里奇波特卖掉。比如,那家当铺。其实,鲍比并不十分清楚当铺运作的原理,但他认识当铺的门脸,因为那里通常悬挂着三只金球。他还知道,当铺里的伙计一定会乐意帮他忙的。显然,这只是一个小孩子的美好愿望罢了,但是,住在巷口的卡罗尔·嘉宝的的确确拥有一套完整的娃娃,是她父亲送给她的。她父亲是海军,玩具是从国外寄回来的。如果父亲生前喜欢送礼物给自己的孩子——父亲们经常这样做——那么,在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应该也会给孩子留下什么的。
当鲍比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和母亲正走在联邦公园围墙外的路灯下。鲍比看见母亲的嘴巴改变了形状,使人联想起家里的一只钱袋:拉紧上面的绳索,袋口就变得越发小了。
“我告诉你他留下了什么!”此时,他们已经向上走到布罗德大街山。话刚一出口,鲍比就后悔了,后悔不该问那个问题,可是,太迟了。母亲一旦开始唠叨,你就甭想让她停下。这就是鲍比的妈妈。“他留下了一份人寿保单,而且,这份保单在他去世的前一年就已经作废了。在那之前,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大伙儿——包括承办丧事的人——都想分到一杯羹,可我最后连渣滓也没有得到。除此之外,他还留下了一大摞没有支付的账单,现在,这些欠债都要由我负责清还。大家都清楚我目前的状况,尤其是比德曼先生,我没有理由埋怨他们。”
这些话他不知听了多少遍了,母亲总是这么唠叨,这么刻薄,但今天,她又透露了一些新的内容:“你父亲”,此时,他们快到家门口了。他们家坐落在布罗德大街山的山腰处。“永远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中张顺子。”
“妈妈,什么是中张顺子?”
“别问了,我警告你,鲍比宝贝,你可千万别让我逮着你在牌桌上赌钱。我这辈子早就受够了。”
鲍比很想追问下去,但他没有这样做。再问下去,母亲又要喋喋不休地教训他了。他突然想到,也许,刚刚看过的那部电影——贫贱夫妻的故事——让母亲心烦意乱,而这些事情,小孩子怎么能明白呢?星期一去学校的时候,他可以问问朋友约翰·萨利文,看看他知不知道什么是中张顺子。鲍比猜想,可能是扑克牌里的术语,但他不敢确定。
“布里奇波特有很多骗男人钱财的地方,”妈妈说道。他们到家了。“愚蠢的男人都喜欢去那儿。那些笨蛋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到头来还得由他们的女人为他们收拾残局。咳……”
鲍比知道妈妈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母亲的经典台词。
“老天真是不公平,”说着,丽兹·加菲尔德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他们家的门牌号码是康涅狄格州哈威奇镇布罗德大街149号。这是1960年的4月,夜空中飘荡着春天的香气,母亲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孩,男孩跟他父亲一样,满头红发,一副铤而走险的样子。母亲几乎从未碰过他的头发,偶尔,她会抚摸他,但通常是他的手臂,或者脸颊。
“老天真是不公平,”她重复着。门开了,他们走了进去。
的确,母亲没有受到公主般的待遇,而且,更糟糕的是,她的丈夫三十六岁时就死了,死在一栋空房子里,死在铺着油毡的地板上。但是,鲍比有时会想,他们应该还不算是最可怜的。如果家里不是只有一个孩子,而是有两个,或者,有三个,该死的,甚至有四个,那母亲该怎么办呢?
再或者,母亲必须干某种特别艰苦的活儿才能养活他们娘俩?萨利的妈妈在城里的顶峰糕饼店干活儿,她负责生火儿。除周末外,萨利约翰和他的两个哥哥几乎看不见自己的妈妈。此外,鲍比还注意到那些在无敌鞋厂干活儿的女工。三点钟,哨声响起(他两点半放学),那些女人,有的特别瘦,有的特别胖,面色苍白,手指上残留着干活儿时留下的血渍,低垂着双眼,手里拎着各种副食品商店的购物袋,里面装着自己的工作鞋和工作裤。去年秋天,他跟嘉宝太太、卡罗尔,还有小伊恩(卡罗尔总是叫他鼻涕虫伊安)一起去教堂参加一个集会,路上,他看见许多男人、女人在城外摘苹果。他向嘉宝太太打听那些人的情况,她告诉他说,他们都是些季节工,就像候鸟一样,不断迁移,收获成熟的作物。鲍比的母亲也有可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但是没有。
母亲是唐纳德·比德曼先生的秘书,公司的名称是家乡房产,鲍比的父亲生前一直在这家公司工作。鲍比猜想,母亲之所以能够获得这份工作,首先是因为唐纳德·比德曼欣赏兰道尔,同情母亲的境遇——丈夫死了,孩子还小,连尿片都买不起——但是,母亲的确很能干,而且也很卖命,经常早出晚归。鲍比曾经有两、三次跟母亲及比德曼在一起(记忆最最深刻的是公司举行的野餐,除此之外,比德曼还亲自开车,送他去布里奇波特的牙医诊所看牙,鲍比在课间休息时撞掉了一颗牙),发现那两个大人相互打量,眼神有些特别。有时,比德曼晚间给母亲打电话,电话里,母亲称呼他“唐”。但是,“唐”是个过时的称呼,因此,鲍比并没有多想。
鲍比不太了解母亲白天(以及夜晚)在公司的具体职责,但他肯定,母亲的工作一定优越于做鞋子、摘苹果,或者凌晨四点半去顶峰糕饼店生火。鲍比敢打赌,母亲的工作肯定强过其他所有的工作。当然,说到母亲,如果你向她打听点儿事儿,那你可就是自找麻烦了。假如你问她,她怎么有钱在西尔斯商城一下子买三件新衣服,其中一件还是丝绸的,但却不愿意月支付11.5美元,共三个月,给他买下韦斯滕车行橱窗里的那辆斯温自行车(红白相间,看一眼,鲍比的心就要跳出来了)。如果你胆敢问这样的问题,那么,你就死定了。
鲍比不想知道答案,他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才能凭自己的能力得到那辆车。过程会很长,一直要等到秋天?可能要到初冬。等到那个时候,那款车可能早就脱销了。但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弃的。你得全力以赴,持之以恒。人生苦短,老天不公啊!
鲍比的生日在四月最后的一个星期四。那一天,他的母亲递给他一个银色的纸包,里面是一张橘红色的借书卡。一张成人借书卡。再见吧!南茜·德鲁和哈代男孩(青少年小说中的业余侦探。)!再见吧!海军唐·温斯洛(美国小说家,以创作犯罪悬疑小说闻名。)。您好!图书馆成人阅读区。那里的故事跟《楼梯口的黑影》一样,充斥着神秘、迷乱和激情的元素,且不用说钟楼里那几把血淋淋的匕首了。(南茜·德鲁和哈代男孩的故事中也有钟楼,但只有少数几滴血,没有激情。)
“你记住,柜台那儿的凯尔顿夫人是我的一个朋友,”母亲说。像往常一样,她的声音干巴巴的,含有警告的色彩,但是,她很开心,因为他开心——她看出来了。“如果你胆敢借类似《小城风雨》(Peyton Place:小说,1956年出版,作者是格雷斯·麦泰莉。小说描写了一个叫做佩顿的地方,那里的居民个个心底暗藏着龌龊的秘密。)或者《金石盟》(Kings Row:美国小说,1940年出版,作者是亨利·贝拉曼。小说通过描写5个孩子的成长经历,揭露了美国社会的黑暗面。)这样的庸俗东西,我不会饶过你的。”
鲍比微微一笑。他知道,她说到做到。
“如果值班的不是凯尔顿夫人,那一定是伯西巴蒂小姐(英语中Busybody也指爱管闲事之人。),她问你为何拿着橘红色的成人卡,你就让她看反面,那儿有我的签名。”
“谢谢,妈妈。太棒了。”
她笑了,弯下腰,嘴唇在他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扫了一下,速度太快了,你根本感觉不到。“你喜欢这份礼物,我很开心。如果今天我下班早,我们可以一起去科勒尼快餐店吃油炸蛤蜊,还有冰淇淋。蛋糕要等到周末了,这几天我没有时间做。好吧,乖孩子,穿上衣服去上学吧,否则要迟到了。”
他们一起走下楼,来到门口。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副驾一侧的车门处站着一个身穿毛葛外衣的男人。他弯着腰,在给司机付钱。他身后放着一小堆行李,其中有几个纸质的拎袋。
“那肯定就是刚刚租了三楼的那个人,”丽兹说。她的嘴巴再一次收缩起来。她站在门口顶端的台阶上,评价着那个男人窄小的屁股。那人此时正撅着屁股等着找零。“我不喜欢拎着纸口袋搬家的人,对我而言,用纸口袋装的东西除了垃圾,没别的。”
“他不是也有箱子嘛,”鲍比说道。虽然这样说,他自己其实也知道,新来的房客身边那三只小箱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破旧的,仿佛被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一脚从加利福尼亚踢到此处。
斯蒂芬·金《亚特兰蒂斯之心》连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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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朋友了解第一个故事中的泰德(_深蹲局小公举)
个人认为这是上海译文金系列目前为止最差的一本(叫花子打鼓穷欢乐)
中央人民电台《品味书香》作的《亚特兰蒂斯之心》...(当心马路骗子)
斯蒂芬·金《亚特兰蒂斯之心》连载十一(当心马路骗子)
中央人民电台《品味书香》作的《亚特兰蒂斯之心》...(当心马路骗子)
LZ太厉害了!!!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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