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04章
周恩来为什么偏爱茅台酒 在翻阅老军人的回忆文字时,我突然有一个发现,很多人在说到茅台酒时,除了酒香劲足,更津津乐道的,居然是能用它来搓脚和疗伤。 成仿吾在回忆录里便说:“我们有些人本来喜欢喝几杯,但因军情紧急,不敢多饮,主要是弄来擦脚,恢复行路的疲劳,而茅台酒擦脚确有奇效,大家莫不称赞。” 萧劲光将军回忆:“我们在茅台驻扎了三天,我和一些同志去参观了一家酒厂。有很大的酒池,还有一排排的酒桶……有些同志还买了些用水壶装着,留着在路上擦脚解乏。” 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中央档案馆馆长的曾三也有类似的回忆:“长征路上,我深深感到脚的重要。道理很简单:长征是要走路的,没有脚就不能行军,没有脚就不能战斗。大家不是听说过"红军过茅台,用酒洗双脚,的故事吗?这不是假的,因为用酒擦洗是最好的保护脚的办法。” 还有人参加战斗时挨了一枪,拿茅台酒洗过伤口很快就好了。茅台酒在长征路上立了大功,没有酒精之类的,用茅台酒疗伤也管用。 秦含章(1908-—2019)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代白酒专家,曾任第一轻工业部发酵工业科学研究所所长。20世纪50年代,他与邓颖超在一起开“两会”,便问邓大姐:“长征时周总理路过茅台镇,闻香下马,是不是从那时开始就喜欢上了茅台酒?" 邓颖超的回答颇出乎他的意料。“邓大姐说,喜欢是喜欢,但并不是像大家以为的从那时就喜欢喝。”邓颖超深情地回忆道,长征时部队一路走一路打仗,伤病员很多,而部队缺医少药。到了茅台镇,芳香扑鼻的茅台酒确实吸引了周总理,得知茅台酒的酒度有65度,他当即决定用茅台酒替代药水,为伤员杀菌疗伤。茅台酒为保证红军及时上路做出了很大贡献。1是茅台酒的光荣历史。 这些私人回忆文字,都清晰地透露出一个事实:在军事战争最为的时刻,茅台酒曾起过“疗伤救命”的作用。对于那些从硝烟战火中幸下来的人,这构成了一种终身难以忘怀的记忆,日后的喜爱、饮用和讲这实际上是对已经逝去的激情岁月的回味和共情。 周总理一生之中,难得不顾“总理威仪”,放情忘我,也与茅台酒有关1958年10月,志愿军战士从朝鲜凯旋时,周总理亲自去车站迎接。随后总理在北京饭店举行盛大宴会慰问志愿军战士代表。那天,他特别高兴一开始,他就满怀激情地说:“要请大家喝庆功酒,要动真格的,喝我国的名酒-贵州茅台。”谁也没数周总理喝了多少杯酒,几乎所有的代表都和他碰了杯。第二天,周总理醉卧了一天。 新中国成立后,很多高级将领是茅台酒的“死忠粉”,特别是许世友将军,非茅台酒不饮,去世之后,随葬物中还有两瓶茅台酒。 那个写《茅台酒》的熊伯涛, 1955年被授少将军衔。有一个时期,他遭到错误批判,连降两级,有一位老战友在关键时刻却没有施以援手,两人因此有十多年互不来往。有一年,熊伯涛突然收到两瓶茅台酒,一查是那位老战友寄来的。熊将军仰天一笑,两人冰释前嫌。好男儿的铁血情谊,无须一言,尽在酒中。 茅台酒一度有“军酒”之称,在20世纪50年代的抗美援朝、70年代的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茅台酒常常成为冲锋前的壮行酒和战斗结束后的房功酒。深究其中的原因,很重要的便是那份浓烈而自豪的长征情结,它成为中国军人集体记忆的一部分。 “是假是真我不管,天寒且饮两三杯” 红军到达陕北后,“两万五千里长征”成了一个传奇。特别是1937年,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出版《红星照耀中国》(中文版曾译为《西行漫记》),蜚声中外,大大提升了共产党的声誉。同时,国民党及右翼报纸则极尽诽谤之能事,其中一例,便是有人嘲笑红军没有文化,竟然把茅台酒用来洗脚。 1943年,大律师沈钧儒的儿子、画家沈叔羊在重庆举行画展,有一幅题为《岁朝图》的水墨画,绘了几朵秋风中的菊花、一个茅台酒壶、两只酒杯。民主人士黄炎培在画上题诗云: 喧传有客过茅台,酿酒池中洗脚来。是假是真我不管,天寒且饮两三杯。 到1945年,为了推动国共两党谈判,黄炎培、章伯钧、梁漱溟等六位国民参议员组团飞赴延安斡旋。正是在那次访问中,黄炎培与毛泽东在窑洞里促膝对谈,讨论如何走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率,有了著名的“窑洞对”。 在枣园的会客室里,黄炎培意外地看到,沈叔羊的那幅《岁朝图》居然悬挂在黄土壁上,一问,是董必武购回送到了延安,黄炎培大为感慨。新中国成立之后,黄炎培以民主人士身份出任政务院副总理兼轻工业部部长。1952年冬天,他去南京调研,陈毅以茅台酒设宴款待他。席间,陈毅感叹道:“当年在延安,读先生《茅台》一诗时,十分感动。在那个艰难的年代,能为共产党说话的,空谷足音,能有几人。”酒酣兴起,陈毅即兴步韵赋诗: 金陵重逢饮茅台,万里长征洗脚来。深谢诗笔传韵事,需在江南饮一杯。 黄炎培随即和诗一首:万人血泪雨花台,沧海桑田客去来。消灭江山龙虎气,为人服务共一杯。 在茅台酒厂的档案室里,有数百份史料和口述文件,记录了当年的种种逸事。它们构成了茅台酒与国家记忆之间的微妙关系,让品牌具备了难以复制的势能和历史资产。在后来的市场竞争中,它们无法以广告的方式呈现,却通过书、文章及口口相传,成为茅台酒文化价值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为了写《茅台传》,我在三年时间里二十余次来到茅台镇。前几次住的是茅台国际大酒店,后来就有意选镇上的民宿住,我想在日常的生活中被触这个小镇更多的真实细节。有一次,我住的“茅台人家客栈”就在茅台镇的半山腰,沿着盘山路往下走,便是当年的下渡口。如今,那里被拓展成了红军广场,在红军到浮桥的水面上,修了一座铁索桥,桥的两侧挂满五角红星。到了夜间,组星通电发光,别有一番英雄主义的浪漫。那天黄昏时分,我站在河畔的黄桷树下,望着“毛泽东由此渡河”的石碑,许久之后,忽然若有所悟。写这句话的人应该有他的深意,这个“河”,既是眼前的赤水河,又是当代中国的历史之河。 引自 04 “毛泽东由此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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