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石把我迷住了,因而不得不再转回柄谷,去看那时我并不明白的他说漱石的段落:
在我一直以来关注的章太炎/鲁迅对“文”的看法的不同意见之外,引出了一个更微妙的角度,即现代小说主导的“文学”,和漱石所考量的“文”。这种思考的态度,非常的漱石。“为什么自己存在于此而非彼?因为现在已是作为不可取代之物而存在着的了。”
这里涉及到一个第一人称的问题,提到我是猫和哥儿中的第一人称,并非是真正的第一人称,而是混杂着作者和距离感在里的。漱石实现第一人称都是通过长信和自白,一如《心》。
下面这段太精彩。
阅读漱石给我带来最大的震慑就是这种习惯了现代小说如河水般有目的性的流动后,忽然置身于一种无法被统摄的”现在“之中。跟布鲁姆在都柏林的那一日所不同的是,这样的瞬间不参与identity构建,也并不是由一个已经被塑形的”我“引发出来的,只是被短暂意识到然后消失。此处最适合引用的大概是本雅明:”然而通常是,在死亡的那一刻,不仅一个人的知识和智慧,而且连他全部的真实生活——而这正是构成故事的材料——才首次呈现出可传达的形式。“在漱石笔下,很少有这种回望式的grasp。吉光片羽,穿过人的思维又迅速消失,并不在之后留下任何痕迹,却因为被记录下,在这一刻形成重创。
另外他说到漱石在不同时段不同文体的创作也是有趣。就我目前读的作品里,虞美人草显示出了一种”和文学“感,爱情三部曲则接近小说,对他提到的作为”小说“的成熟的明暗到底会和爱情三部曲有什么不同很感兴趣。
最后一段当然要上纲上线啦,若是对漱石有感觉的话,就会知道这段不是完全针对漱石而发,但不精准也有不精准的好。
漱石,非核心的,不连贯的,去放弃综合的小说。却不是对任何前在的”破“。或者说,即使漱石写出了和乔伊斯一模一样的小说,他们所关切的也并非同样的位置,将要前进的方向也并不一样,只是在这一刻偶然交汇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