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
扫码直接下载
读过 告别的仪式
我想说的是,存在着一种类型、一种模式。但话说回来,我已经认为这是教育的结果。 后来,大概三十五岁或四十岁时,我的想法是:知性和感性代表了个体发展的一个阶段。一个五六岁的人不会又聪明又敏感——他在感性和知性上会敏感,但不会走得太远。渐渐地,感性依然强烈,而知性发展起来,或者感性压倒知性,或者知性一个劲儿地发展而感性停滞不前。感性催发了知性,但它可能停滞不前,屈居于知性之下。 结果是,支配性成为一种模式、一种社会象征,尽管我认为它完全没有道理,却依然试图将它建立起来。我不认为因为自己更聪明就应该胜过和支配我的伴侣。但在实践中我又是这样做的,因为我有这样做的倾向,因为那些和我发生关系的女人是我主动找来的,因此应该由我来引导她们。我是这些关系中的主人,我应该引导她们。 从根本上说,我感兴趣的是将我的知性重新浸泡在一种感性之中。波伏瓦:在您和女人的关系中是不是还有某种皮格马利翁的成分? 萨特:这要看您说的皮格马利翁是什么意思了。 波伏瓦:塑造一个女人,领她看世间万象,让她进步,教会她些东西。 萨特:肯定有这方面成分。这意味着一种暂时的优越。这是一种境界,超越这种境界以后,她就可以独自或与他人一起得到发展。我呢,我把她摆渡到某种境界里。这时,纯粹的性关系既是对摆渡的认可,又是对摆渡的超越。肯定很大程度上是这样的。 波伏瓦:皮格马利翁这个角色,您觉得哪一点最有趣? 萨特:每个人在面对他有可能助其成长的一群人时所扮演的角色,这应该是最有趣的。 部波伏瓦:对,这是真的。但皮格马利翁现象吸引您的模式也不完全像您说的那么道德而辩证。对您来说,这里面有更为感性的东西。有一种真正的快乐。 萨特:是的。如果第二周之后我发现了自己理解到的东西,而她也走得更远了,我就会很开心。 波伏瓦:不是和所有女人都这样的吧? 萨特:不是。 波伏瓦:会有这样的女人,她们对任何形式上的塑造都逆反至极。波伏瓦:皮格马利翁倾向清楚地表明,您从不希望把女人拉到一个某种程度上在您看来低人一等的水平上,也不喜欢让她们滞留、维系在此。 萨特:是的。 波伏瓦:相反,您总是希望她们进步、阅读和讨论。 萨特:我的出发点是,她们应该达到与非常聪明的男人同样的境界。在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任何知性或精神上的差异。先要不相信上帝。 萨特:当然。波伏瓦:就是说,只以人为尺度来衡量人的未来。 萨特:上帝是一种预制的人的形象,是化身为无限的人。面对这个形象,人却要尽其所能地满足它。这里面包含着一个自我的关系,这是一种荒谬的自我关系,无比宏大又强加于人。应当消灭这种关系,因为这不是真正的自我关系。真正的自我关系是“我们是什么”,而不是“我们模糊建立起来的与我们相似的自我是什么”。 波伏瓦:您觉得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萨特: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了。和本身不信上帝的人一起亲密地生活,这件事尤其能够彻底消灭横亘于人和自身之间这个别名上帝的无限的中介。比如说您和我,我们在生活中不怎么关注上帝问题。我记得我们很少谈到这个问题。 波伏瓦:对,从来没谈过。 萨特:但我们还是活过,我们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发生过兴趣,并试图看过这个世界。
> 糖渍柠檬的所有笔记(375篇)
表示其中内容是对原文的摘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