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又经过一年的准备时间
明天我要坐下写作伟大的作品
二十世纪将出现其中
太阳将要升起
春天和秋天依次往来
画眉在潮湿的灌木丛筑造巢穴
狐狸即将学会狐狸的技艺
就是这些，补充说明的是
大军奔驰穿过冰天雪地的荒原，发出诅咒
像多声部大合唱：坦克的炮管
在街角越变越大；黄昏时分
开进集中营的瞭望塔和铁丝网之间
不，明天不会发生
在五年、十年之后
我依然频繁想到母亲的劳累
思考女人生出的是什么人
他蜷缩成一团，保护头部
因为加重的皮靴猛踢
他身上着火、奔跑
他燃烧发出亮光
推土机把他推进巨大泥坑
她的孩子。抱着玩具小熊。孕育在极乐中。
我还是学不会妥帖叙事，平心静气
愤怒和恻隐，都妨碍风格的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