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小猫对《骆驼祥子》的笔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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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 骆驼祥子

骆驼祥子
  • 书名: 骆驼祥子
  • 作者: 老舍
  • 出版社: 浙江教育出版社
  • 出版年: 2017-3-1
  • 第1~3章

    第一章

    因环境与知识的特异,又使一部分车夫另成派别。 我们再说祥子的地位,就像说——我们希望——一盘机器上的某种钉子那么准确了。 那辆车是他的一切挣扎与困苦的总结果与报酬,像身经百战的武士的一颗徽章。在他赁人家的车的时候,他从早到晚,由东到西,由南到北,像被人家抽着转的陀螺;他没有自己。可是在这种旋转之中,他的眼并没有花,心并没有乱,他老想着远远的一辆车,可以使他自由,独立,像自己的手脚的那么一辆车。有了自己的车,他可以不再受拴车的人们的气,也无须敷衍别人;有自己的力气与洋车,睁开眼就可以有饭吃。

    假若他的环境好一些,或多受着点教育,他一定不会落在“胶皮团”[插图]里,而且无论是干什么,他总不会辜负了他的机会。

    他仿佛就是在地狱里也能作个好鬼似的。

    自然,他也晓得这样的机遇不完全出于偶然,而必须人与车都得漂亮精神,有货可卖才能遇到识货的人。

    看着自己的青年的肌肉,他以为这只是时间的问题,这是必能达到的一个志愿与目的,绝不是梦想!

    因为嘴常闲着,所以他有工夫去思想,他的眼仿佛是老看着自己的心。只要他的主意打定,他便随着心中所开开的那条路儿走;假若走不通的话,他能一两天不出一声,咬着牙,好似咬着自己的心!

    他的样子是那么诚实,脸上是那么简单可爱,人们好像只好信任他,不敢想这个傻大个子是会敲人的

    及至人们问到,“认识呀?”他就又像装傻,又像耍俏的那么一笑,使人们不知怎样才好。

    两三个星期的工夫,他把腿溜出来了。他晓得自己的跑法很好看。跑法是车夫的能力与资格的证据。

    但是,他下了决心,一千天,一万天也好,他得买车!

    他对自己起下了誓,一年半的工夫,他——祥子——非打成自己的车不可!是现打的,不要旧车见过新的。

    可是强打精神永远不是件妥当的事:拉起车来,他不能专心一志的跑,好像老想着些什么,越想便越害怕,越气不平。

    为怕惹出更大的祸,他有时候懊睡一整天。及至睁开眼,一天的工夫已白白过去,他又后悔,自恨。还有呢,在这种时期,他越着急便越自苦,吃喝越没规则;他以为自己是铁做的,可是敢情他也会病。病了,他舍不得钱去买药,自己硬挺着;结果,病越来越重,不但得买药,而且得一气儿休息好几天。这些个困难,使他更咬牙努力,可是买车的钱数一点不因此而加快的凑足。 -----像极了我们在追求目标路上想要,没做好,后悔,气馁,在一个负的系统里循环的样子。

    拉到了,他应当在最好的饭摊上吃顿饭,如热烧饼夹爆羊肉之类的东西。吃完,有好买卖呢就再拉一两个;没有呢,就收车;这是生日! -----像极了我们想象目标达成给自己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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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这一点不是虚荣心,而似乎是一种责任,非快跑,飞跑,不足以充分发挥自己的力量与车的优美。

    小心与大胆放在一处,他便越来越能自信,他深信自己与车都是铁做的。

    可是,谣言,他不信。他知道怎样谨慎,特别因为车是自己的,但是他究竟是乡下人,不像城里人那样听见风便是雨。再说,他的身体使他相信,即使不幸赶到“点儿”上,他必定有办法,不至于吃很大的亏;他不是容易欺侮的,那么大的个子,那么宽的肩膀 -----为后面不幸埋下的伏笔

    谣言吧,真事儿吧,祥子似乎忘了他曾经作过庄稼活;他不大关心战争怎样的毁坏田地,也不大注意春雨的有无。他只关心他的车,他的车能产生烙饼与一切吃食,它是块万能的田地,很驯顺地随着他走,一块活地,宝地。 ------只关心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必然视野受限

    关于战争的,正是因为根本没有正确消息,谣言反倒能立竿见影。在小节目上也许与真事有很大的出入,可是对于战争本身的有无,十之八九是正确的。

    每逢战争一来,最着慌的是阔人们。他们一听见风声不好,赶快就想逃命;钱使他们来得快,也跑得快。他们自己可是不会跑,因为腿脚被钱赘的太沉重。他们得雇许多人作他们的腿,箱子得有人抬,老幼男女得有车拉。

    闻着现在身上的臭汗味,他把以前的挣扎与成功看得分外光荣,比原来的光荣放大了十倍。他越想着过去便越恨那些兵们。他的衣服鞋帽,洋车,甚至于系腰的布带,都被他们抢了去;只留给他青一块紫一块的一身伤,和满脚的疱!不过,衣服,算不了什么;身上的伤,不久就会好的。他的车,几年的血汗挣出来的那辆车,没了!自从一拉到营盘里就不见了!以前的一切辛苦困难都可一眨眼忘掉,可是他忘不了这辆车! -----祥子内心一直想要保持一种体面

    吃苦,他不怕;可是再弄上一辆车不是随便一说就行的事;至少还得几年的工夫!过去的成功全算白饶,他得重打鼓另开张打头儿来!祥子落了泪!他不但恨那些兵,而且恨世上的一切了。凭什么把人欺侮到这个地步呢?凭什么?“凭什么?”他喊了出来。

    他一天到晚只知道怎样把最后的力气放在手上脚上,心中成了块空白。到了夜晚,头一挨地他便像死了过去,而永远不再睁眼也并非一定是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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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四外什么也看不见,就好像全世界的黑暗都在等着他似的,由黑暗中迈步,再走入黑暗中;身后跟着那不声不响的骆驼。

    他想不起别的,只想可怜自己。可是,连自己的事也不大能详细的想了,他的头是那么虚空昏胀,仿佛刚想起自己,就又把自己忘记了,像将要灭的蜡烛,连自己也不能照明白了似的。

    他永远没尝受过这种惊疑不定的难过,与绝对的寂闷。平日,他虽不大喜欢交朋友,可是一个人在日光下,有太阳照着他的四肢,有各样东西呈现在目前,他不至于害怕。现在,他还不害怕,只是不能确定一切,使他受不了。

    现在,他自由地走着路,越走越光明,太阳给草叶的露珠一点儿金光,也照亮了祥子的眉发,照暖了他的心。他忘了一切困苦,一切危险,一切疼痛;不管身上是怎样褴褛污浊,太阳的光明与热力并没将他除外,他是生活在一个有光有热力的宇宙里;他高兴,他想欢呼!

    ------黑夜与白天,天色与环境的描写加持映衬呼应祥子的内心活动

    他的身量,力气,一向使他自尊自傲,可是在过去的这些日子,无缘无故的他受尽了委屈与困苦。他从一家的屋脊上看过去,又看见了那光明的太阳,可是太阳似乎不像刚才那样可爱了!

    ------祥子内心一直追求着自尊,自由,体面

    明知买到手中并没好处,可是爱书的人见书就想买,养马的见了马就舍不得,有过三把儿骆驼的也是如此。况且祥子说可以贱卖呢;懂行的人得到个便宜,就容易忘掉东西买到手中有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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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体感悟:

    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开篇讲祥子攒足所有为了实现买车的劲头很感染人。有目标有愿望是快乐的,这时貌似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忍受。

    突然想起《心灵奇旅》,开篇也是讲到乔伊那么热爱音乐,想尽各种办法要站在舞台上给大家演奏。 虽然它的立意强调活在当下,可是我还是觉得一个有自己热爱的事情,让你专注不断追求,笃定自己一定能实现目标,努力实现愿望的面貌和过程本身就很迷人。 只不过热爱和执念不同,执念太深就会迷失与生活的联系,这可能也是祥子后面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而痛失新爱之车的第一轮遭遇的铺垫,逐渐为后续故事埋下伏笔。

    阅读金句: 他想不起别的,只想可怜自己。可是,连自己的事也不大能详细的想了,他的头是那么虚空昏胀,仿佛刚想起自己,就又把自己忘记了,像将要灭的蜡烛,连自己也不能照明白了似的。

    他永远没尝受过这种惊疑不定的难过,与绝对的寂闷。平日,他虽不大喜欢交朋友,可是一个人在日光下,有太阳照着他的四肢,有各样东西呈现在目前,他不至于害怕。现在,他还不害怕,只是不能确定一切,使他受不了。

    2021-09-15 09:29:34 回应
  • 第4~6章

    第4章

    要了碗馄饨,他仍然坐在地上。呷了口汤,觉得恶心,在口中含了半天,勉强地咽下去;不想再喝。可是,待了一会儿,热汤像股线似的一直通到腹部,打了两个响嗝。他知道自己又有了命。

    他懒得动,可是要马上恢复他的干净利落,他不肯就这么神头鬼脸的进城去。

    ——穿衣细节描写,体现祥子讲究干净,一直想要保持体面

    可是,他可怜了自己。虽然被兵们拉去不多的日子,到现在一想,一切都像个噩梦。这个噩梦使他老了许多,好像他忽然的一气增多了好几岁。看着自己的大手大脚,明明是自己的,可是又像忽然由什么地方找到的。他非常的难过。他不敢想过去的那些委屈与危险,虽然不去想,可依然的存在,就好像连阴天的时候,不去看天也知道天是黑的。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特别的可爱,不应当再太自苦了。他立起来,明知道身上还很软,可是刻不容缓的想去打扮打扮,仿佛只要剃剃头,换件衣服,他就能立刻qiangzhuang起来似的。

    今天要是走不进城去,他想,祥子便算完了;他只相信自己的身体,不管有什么病!

    ——自怜自爱

    一气他走到了关厢。看见了人马的忙乱,听见了复杂刺耳的声音,闻见了干臭的味道,踏上了细软污浊的灰土,祥子想趴下去吻一吻那个灰臭的地,可爱的地,生长洋钱的地!没有父母兄弟,没有本家亲戚,他的唯一的朋友是这座古城。这座城给了他一切,就是在这里饿着也比乡下可爱,这里有的看,有的听,到处是光色,到处是声音;自己只要卖力气,这里还有数不清的钱,吃不尽穿不完的万样好东西。在这里,要饭也能要到荤汤腊水的,乡下只有棒子面。才到高亮桥西边,他坐在河岸上,落了几点热泪!

    歇了老大半天,他到桥头吃了碗老豆腐:醋,酱油,花椒油,韭菜末,被热的雪白的豆腐一烫,发出点顶香美的味儿,香得使祥子要闭住气;捧着碗,看着那深绿的韭菜末儿,他的手不住地哆嗦。吃了一口,豆腐把身里烫开一条路;他自己下手又加了两小勺辣椒油。一碗吃完,他的汗已湿透了裤腰。半闭着眼,把碗递出去:“再来一碗!”

    ——这两段细节太棒了

    干这些营生所应有的资格与本领——力气,心路,手段,交际,字号等等——刘四爷都有。

    她什么都和男人一样,连骂人也有男人的爽快,有时候更多一些花样。

    人和厂成了洋车界的权威,刘家父女的办法常常在车夫与车主的口上,如读书人的引经据典。

    祥子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新的环境里还能保持着旧的习惯。假若他去当了兵,他决不会一穿上那套虎皮,马上就不傻装傻的去欺侮人。在车厂子里,他不闲着,把汗一落下去,他就找点事儿作。

    他晓得祥子是把好手,即使不拉他的车,他也还愿意祥子在厂子里。有祥子在这儿,先不提别的,院子与门口永远扫得干干净净。虎妞更喜欢这个傻大个儿,她说什么,祥子老用心听着,不和她争辩;别的车夫,因为受尽苦楚,说话总是横着来;她一点不怕他们,可是也不愿多搭理他们;她的话,所以,都留给祥子听。当祥子去拉包月的时候,刘家父女都仿佛失去一个朋友。赶到他一回来,连老头子骂人也似乎更痛快而慈善一些。

    ——精明的商人永远是商人,自有一套自己的算盘

    祥子早就有点后悔,一听这个,更难过了。可是,继而一想,把三只活活的牲口卖给汤锅去挨刀,有点缺德;他和骆驼都是逃出来的,就都该活着。什么也没说,他心中平静了下去。

    ------干净、体面、自尊,自怜自爱

    逃出以后 ,海甸的一家小店附近,要了碗馄饨。

    进城中歇了老大半天,他到桥头吃了碗老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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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卖力气挣钱既是那么不容易,人人盼望发点邪财;邪财既是那么千载难遇,所以有些彩气的必定是与众不同,福大命大。因此,祥子的沉默与不合群,一变变成了贵人语迟;他应当这样,而他们理该赶着他去拉拢。

    ——富人拉拢,贫穷远离,自古至今自未变过

    卖力气挣钱既是那么不容易,人人盼望发点邪财;邪财既是那么千载难遇,所以有些彩气的必定是与众不同,福大命大。因此,祥子的沉默与不合群,一变变成了贵人语迟;他应当这样,而他们理该赶着他去拉拢。 ——内心坚定信念开始瓦解的征兆

    即使今天买上,明天就丢了,他也得去买。这是他的志愿,希望,甚至是宗教。不拉着自己的车,他简直像是白活。他想不到做官,发财,置买产业;他的能力只能拉车,他的最可靠的希望是买车;非买上车不能对得起自己。他一天到晚思索这回事,计算他的钱;设若一旦忘了这件事,他便忘了自己,而觉得自己只是个会跑路的畜生,没有一点起色与人味。无论是多么好的车,只要是赁来的,他拉着总不起劲,好像背着块石头那么不自然。就是赁来的车,他也不偷懒,永远给人家收拾得干干净净,永远不去胡碰乱撞;可是这只是一些小心谨慎,不是一种快乐。是的,收拾自己的车,就如同数着自己的钱,才是真快乐。

    ——像极了现代人要买一套房的执念,为买一套房而努力付出任何能付出的一切

    在车口儿上,或茶馆里,他看大家瞪他;本想对大家解释一下,及至看到大家是那么冷淡,又搭上他平日不和他们一块喝酒、赌钱、下棋或聊天,他的话只能圈在肚子里,无从往外说。难堪渐渐变为羞恼,他的火也上来了;他们瞪他,他也瞪他们。想起乍由山上逃回来的时候,大家对他是怎样的敬重,现在会这样的被人看轻,他更觉得难过了。

    ——要强体现在时时刻刻, 为了车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只有这么一个姑娘,眼看是没有出嫁的希望了,他不能再把她这个朋友赶了走。说真的,虎妞是这么有用,他实在不愿她出嫁;这点私心他觉得有点怪对不住她的,因此他多少有点怕她。他自己在不大好意思之中想出点道理来:只要他怕个人,就是他并非完全是无法无天的人的证明。

    ——终究是商人,商人一切盘算尽在掌中

    杨宅用人,向来是三五天一换的,先生与太太们总以为仆人就是家奴,非把穷人的命要了,不足以对得起那点工钱。只有这个张妈,已经跟了他们五六年,唯一的原因是她敢破口就骂,不论先生,哪管太太,招恼了她就是一顿。以杨先生的上海式咒骂的毒辣,以杨太太的天津口的雄壮,以二太太的苏州调的流利,他们素来是所向无敌的;及至遇到张妈的蛮悍,他们开始感到一种礼尚往来,英雄遇上了好汉的意味,所以颇能赏识她,把她收作了亲军。

    ——吃软怕硬,永远要保持该有的自尊和体面,不卑不亢

    他心里说:别看这个大娘们厉害,也许并不糊涂,知道乘这种时候给仆人们多弄三毛五毛的。他对猴子们特别的拿出耐心法儿,看在头儿钱的面上,他得把这群猴崽子当作少爷小姐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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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以自己的体格,以自己的忍性,以自己的要强,会让人当作猪狗,会维持不住一个事情,他不只怨恨杨家那一伙人,而渺茫的觉到一种无望,恐怕自己一辈子不会再有什么起色了。拉着铺盖卷,他越走越慢,好像自己已经不是拿起腿就能跑个十里八里的祥子了。

    一个头号大盘子,摆着半只酱鸡,和些熏肝酱肚之类的吃食。白干酒的辣味,混合上熏酱肉味,显得特别的浓厚沉重。

    就是想起抢去他的车,而且几乎要了他的命的那些大兵,也没有像想起她这么可恨可厌!她把他由乡间带来的那点清凉劲儿毁尽了,他现在成了个偷娘们的人!

    到这里,他抬起头来,觉得自己是个好汉子,没有可怕的,没有可虑的,只要自己好好地干,就必定成功。

    对他不仅是个经验,而也是一种什么形容不出来的扰乱,使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对她,对自己,对现在与将来,都没办法,仿佛是碰在蛛网上的一个小虫,想挣扎已来不及了。

    祥子痛快得要飞起来,这些日子的苦恼全忽然一齐铲净,像大雨冲过的白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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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感受:

    即使在逃亡路上,逃回城里,很多对于穿衣细节,对自己的遭遇的怜悯,描绘出祥子是一个追求干净、体面、有自尊心,甚至自怜自爱的人。

    对于买车又是及其有执念,要强的一个人。因为过于执念,只知道低头赶路,忘记抬头看路,太过执拗,想法过于顽固,不会拐弯,就像井底之蛙,只能看到眼前一小块。

    就像失去了第一辆车,再攒第二辆车时的心境大有不同,但是处理方法却无任何进步,也在此时内心坚定的信念开始有了瓦解的征兆。

    抢别人的生意,可能遭到误解也不去和车友解释,对于和虎妞的那晚,也仅仅理解为被诱骗,他也不能承担更多的责任,无人开导,没人帮他,不会善用其他诸如人的资源等,想想其他路径,想法很受局限。

    只活成一种活法,只有一种信念,认知和选择有局限,就像走钢丝,整个人生容错率太低,稍有不慎,跌到谷底,很难再爬起来。

    描写祥子想买车的细节,像极了现代人要买一套房的执念,为买一套房而努力付出任何能付出的一切。

    立即想到了《反脆弱》,我们一定要不断扩大自己能力边界和眼界,绝不能只有一种活法,为了达成一个人生愿景,要有反脆弱的能力,有备选方案,避免掉入谷底,不至让自己觉得是遭遇灭顶之灾,仍然可以东山再起。

    2021-09-16 10:45:29 回应
  • 第7~9章

    第7章

    无缘无故地丢了车,无缘无故的又来了这层缠绕,他觉得他这一辈子大概就这么完了,无论自己怎么要强,全算白饶。

    他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自信了。他的身量,力气,心胸,都算不了一回事;命是自己的,可是教别人管着;教些什么顶混账的东西管着。

    自己有间宽绰的屋子,又可以消消停停地吃三顿饭,再加上主人很客气,祥子,连祥子,也不肯专在钱上站着了。

    这点钱不算什么,可是使他觉到一种人情,一种体谅,使人心中痛快。

    在这里,他觉出点人味儿。

    就是先生讲点理,太太小姐们也很难伺候。只有曹先生既认识字,又讲理,而且曹太太也规规矩矩的得人心。所以曹先生必是孔圣人;假若祥子想不起孔圣人是什么模样,那就必应当像曹先生,不管孔圣人愿意不愿意。

    在政治上,艺术上,他都并没有高深的见解;不过他有一点好处:他所信仰的那一点点,都能在生活中的小事件上实行出来。

    祥子恰好来到了这个小绿洲;在沙漠中走了这么多日子,他以为这是个奇迹。他一向没遇到过像曹先生这样的人,所以他把这个人看成圣贤。这也许是他的经验少,也许是世界上连这样的人也不多见。

    不幸,那个女的和那点钱教他不能安心;他的心像一个绿叶,被个虫儿用丝给缠起来,预备作茧。为这点事,他自己放不下心;对别人,甚至是对曹先生,时时发愣,所答非所问。

    再说呢,假若他娶了亲,刘老头子手里那点钱就必定要不回来;虎妞岂肯轻饶了他呢!他不能舍了那点钱,那是用命换来的!

    中秋节后十多天了,天气慢慢凉上来。他算计着得添两件穿的。又是钱!买了衣裳就不能同时把钱还剩下,买车的希望,简直不敢再希望了!即使老拉包月,这一辈子又算怎回事呢?

    他坐着没动,不错眼珠的钉着那破车把,那两块白木碴儿好似插到他的心里。

    辞事,让工钱,在祥子看就差不多等于自杀。可是责任,脸面,在这时候似乎比命还重要,因为摔的不是别人,而是曹先生。

    曹先生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得牺牲了钱,好保住脸面。他顾不得恨谁,只恨自己的命,他差不多想到:从曹家出去,他就永不再拉车;自己的命即使不值钱,可以拼上;人家的命呢?真要摔死一口子,怎么办呢?以前他没想到过这个,因为这次是把曹先生摔伤,所以悟过这个理儿来。好吧,工钱可以不要,从此改行,不再干这背着人命的事。拉车是他理想的职业,搁下这个就等于放弃了希望。他觉得他的一生就得窝窝囊囊的混过去了,连成个好拉车的也不用再想,空长了那么大的身量!

    在外面拉散座的时候,他曾毫不客气的“抄”买卖,被大家嘲骂,可是这样的不要脸正是因为自己要强,想买上车,他可以原谅自己。拉包月而惹了祸,自己有什么可说的呢?这要被人知道了,祥子摔了人,碰坏了车;哪道拉包车的,什么玩意!祥子没了出路!他不能等曹先生辞他,只好自己先滚吧。

    一来是,我在外头受累,他不要强,教我生气。二来是,年轻气儿粗,一句话不投缘,散!卖力气挣钱,不是奴才;你有你的臭钱,我泥人也有个土性儿;老太太有个伺候不着!现在我可好多了,老头子一死,我没什么挂念的了,脾气也就好了点。

    一点也不必,火气壮当不了吃饭。像你这么老实巴交的,安安顿顿地在这儿混些日子,总比满天打油飞去强。

    ——心神不宁的时候,精神恍惚,就连平时干得最好的事也做不好。反反复复纠结于钱的状态太真实了。 谁不向往舒适的外在环境和内在安宁呢,曹家是短暂的避风港,但避风港终究也只是避风港,最终还是要自己创造属于自己的真正港湾。 遇见杨太太那样羞辱人的时刻会有力回击,遇见曹先生给以尊重的人,知道感恩,把他给摔了,也会深深自责。 ----------------------------------------------------------------------------------------------------------------------------------

    第8章

    这些人时常为一块钱急得红着眼转磨,就是有人借给他们一块而当两块算,他们也得伸手接着。除了这样,钱就不会教他们看见;他们所看见的钱上有毒,接过来便会抽干他们的血,但是他们还得接着。凡是能使他们缓一口气的,他们就有胆子拿起来;生命就是且缓一口气再讲,明天再说明天的。

    资本有大小,主义是一样,因为这是资本主义的社会,像一个极细极大的筛子,一点一点地从上面往下筛钱,越往下钱越少;同时,也往下筛主义,可是上下一边儿多,因为主义不像钱那样怕筛眼小,它是无形体的,随便由什么极小的孔中也能溜下来。

    及至独自一盘算,他觉得钱在自己手里比什么也稳当。不错,这么着是死的,钱不会下钱;可是丢不了也是真的。把这两三个月剩下的几块钱——都是现洋——轻轻地拿出来,一块一块的翻弄,怕出响声;现洋是那么白亮,厚实,起眼,他更觉得万不可撒手,除非是拿去买车。各人有各人的办法,他不便全随着高妈。

    把钱交进去,人家又在折子上画了几个字,打上了个小印。他觉得这不是骗局,也得是骗局;白花花的现洋放进去,凭人家三画五画就算完事,祥子不上这个当。

    即使事实不是这样,现钱在手里到底比在小折子上强,强得多!折子上的钱只是几个字!

    至于里面做些什么事,他猜不透。不错,这里必是有很多的钱;但是为什么单到这里来鼓逗钱,他不明白;他自己反正不容易与它们发生关系,那么也就不便操心去想了。

    祥子没说什么,等高妈走了,对自己点了点头,似乎是承认自己的一把死拿值得佩服,心中怪高兴的。

    钱这个东西像戒指,总是在自己手上好。这个决定使他痛快,觉得好像自己的腰带又杀紧了一扣,使胸口能挺得更直更硬。

    心中有了一定的主意,眼前便增多了光明;在光明中不会觉得寒冷。

    汽车夫对洋车夫的态度,正有点像祥子的对那些老弱残兵;同是在地狱里,可是层次不同。他们想不到大家须立在一块儿,而是各走各的路,个人的希望与努力蒙住了各个人的眼,每个人都觉得赤手空拳可以成家立业,在黑暗中各自去摸索个人的路。祥子不想别人,不管别人,他只想着自己的钱与将来的成功。

    年节越来越近了,一晃儿已是腊八。欢喜或忧惧强迫着人去计划,布置;还是二十四小时一天,可是这些天与往常不同,它们不许任何人随便地度过,必定要做些什么,而且都得朝着年节去做,好像时间忽然有了知觉,有了感情,使人们随着它思索,随着它忙碌。

    ——底层人民为了五斗米折腰,祥子的心完全在再攒一辆车上和放在刘四爷 30多块钱,对别的事情再无好奇,即使有人支招,也完全不会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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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祥子的心里由乱而空白,连这些声音也没听见;手托住腮下,呆呆地看着地,把地看得似乎要动;想不出什么,也不愿想什么;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小,可又不能完全缩入地中去,整个的生命似乎都立在这点难受上;别的,什么也没有!他才觉出冷来,连嘴唇都微微地颤着。

    那些灰冷的冰,微动的树影,惨白的高塔,都寂寞的似乎要忽然地狂喊一声,或狂走起来!就是脚下这座大白石桥,也显着异常的空寂,特别的白净,连灯光都有点凄凉。他不愿再走,不愿再看,更不愿再陪着她;他真想一下子跳下去,头朝下,砸破了冰,沉下去,像个死鱼似的冻在冰里。

    把虎妞的话从头至尾想了一遍,他觉得像掉在个陷阱里,手脚而且全被夹子夹住,决没法儿跑。

    在这个无可抵御的压迫下,他觉出一个车夫的终身的气运是包括在两个字里——倒霉!一个车夫,既是一个车夫,便什么也不要做,连娘儿们也不要去粘一粘;一粘就会出天大的错儿。

    躺了半天,他的眼在被子边上又看了看桌上的酒碗。不,他不能为那点缠绕而毁坏了自己,不能从此破了酒戒。

    ——底层人的如履薄冰,容不得一点差错和折腾,既然知道虎妞那么厉害,绝对不是容易对付和蒙混过关的人,就不能轻易碰触。 但是人就会犯错,特别是容易在某些情境下做出后悔的事,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犯错该承担的责任就要承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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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体感受:

    执念变成心魔,一点心事占据整个心事,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心无旁贷得干好一件事了。

    祥子有自己的洞察,有审慎,但仍然会犯侥幸,犯幸存者偏差的错误。

    曹家高妈都有比一般男子还有心路和能力,能有不同的视野和角度赚钱,给他支招,他也完全不敢尝试,固步自封。

    怀疑折子存钱是骗局,也不愿意去了解为什么很多人单到那里鼓逗钱,用现在的话讲,没外界事物没有好奇,没有成长思维,认知和视野增长恰恰需要这些,需要有人带,自己要好奇学习,认知和视野上来了,路也就宽了。

    出身,认知,能力,视野,环境,跃迁很难,阶级固化难题自古至今一直存在。 古有战争这个更不可控的变量,导致更难,现有内卷躺平,从来都是一样的。

    预计这又是给后面埋下了重重地伏笔。

    阅读金句: 好像时间忽然有了知觉,有了感情,使人们如果着它思索,随着它忙碌。

    汽车夫对洋车夫的态度,正有点像祥子的对那些老弱残兵;同是在地狱里,可是层次不同。他们想不到大家须立在一块儿,而是各走各的路,个人的希望与努力蒙住了各个人的眼,每个人都觉得赤手空拳可以成家立业,在黑暗中各自去摸索个人的路。祥子不想别人,不管别人,他只想着自己的钱与将来的成功。

    2021-09-17 09:40:37 回应
  • 第10~12章

    第10章

    个别的解决,祥子没那么聪明。全盘的清算,他没那个魄力。于是,一点儿办法没有,整天际圈着满肚子委屈。正和一切的生命同样,受了损害之后,无可如何的只想由自己去收拾残局。那斗落了大腿的蟋蟀,还想用那些小腿儿爬。祥子没有一定的主意,只想慢慢地一天天,一件件的挨过去,爬到哪儿算哪儿,根本不想往起跳了。

    他还记得初拉车的时候,模仿着别人,见小巷就钻,为是抄点近儿,而误入了罗圈胡同;绕了个圈儿,又绕回到原处。现在他又入了这样的小胡同,仿佛是:无论走哪一头儿,结果是一样的。

    哼!就凭自己这样要强,这样规矩,而娶那么个破货,他不能再见人,连死后都没脸见父母!谁准知道她肚子里的小孩是他的不是呢?

    他晓得她的厉害!要成家,根本不能要她,没有别的可说的!要了她,便没了他,而他又不是看不起自己的人!没办法!

    他感到一点向来没有过的恐惧。照这么下去,谁也会欺侮他;独自一个是顶不住天的!

    原先,他以为拉车是他最理想的事,由拉车他可以成家立业。现在他暗暗摇头了。不怪虎妞欺侮他,他原来不过是个连小水筒也不如的人!

    这些话,碰到他自己心上的委屈,就像一些雨点儿落在干透了的土上,全都吃了进去。他没法,也不会,把自己的话有头有尾地说给大家听;他只能由别人的话中吸收些生命的苦味,大家都苦恼,他也不是例外;认识了自己,也想同情大家。大家说到悲苦的地方,他皱上眉;说到可笑的地方,他也撇撇嘴。这样,他觉得他是和他们打成一气,大家都是苦朋友,虽然他一言不发,也没大关系。从前,他以为大家是贫嘴恶舌,凭他们一天到晚穷说,就发不了财。

    这就是咱们的榜样!到头发惨白了的时候,谁也有一个跟头摔死的行市!

    祥子始终没言语,呆呆地立在那里。听到老车夫说肚子里空,他猛地跑出去,飞也似又跑回来,手里用块白菜叶儿托着十个羊肉馅的包子。一直送到老者的眼前,说了声:吃吧!然后,坐在原位,低下头去,仿佛非常疲倦。

    在小马儿身上,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过去;在老者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将来!他向来没有轻易撒手过一个钱,现在他觉得很痛快,为这一老一少买了十个包子。

    那一老一少似乎把他最大的希望给打破——老者的车是自己的呀!自从他头一天拉车,他就决定买上自己的车,现在还是为这个志愿整天地苦奔;有了自己的车,他以为,就有了一切。哼,看看那个老头子!

    他不肯要虎妞,还不是因为自己有买车的愿望?买上车,省下钱,然后一清二白的娶个老婆;哼,看看小马儿!自己有了儿子,未必不就是那样。

    这样一想,对虎妞的要挟,似乎不必反抗了;反正自己跳不出圈儿去,什么样的娘们不可以要呢?况且她还许带过几辆车来呢,干吗不享几天现成的福!看透了自己,便无须小看别人,虎妞就是虎妞吧,什么也甭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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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一想到那个老者与小马儿,祥子就把一切的希望都要放下,而想乐一天是一天吧,干吗成天计较着跟自己过不去呢?!穷人的命,他似乎看明白了,是枣核儿两头尖:幼小的时候能不饿死,万幸;到老了能不饿死,很难。只有中间的一段,年轻力壮,不怕饥饱劳碌,还能像个人儿似的。在这一段里,该快活快活的时候还不敢去干,地道的傻子;过了这村便没有这店!

    曹先生的“人道主义”使他不肯安那御风的棉车棚子,就是那帆布车棚也非到赶上大雨不准支上,为是教车夫省点力气。这点小雪,他以为没有支起车棚的必要,况且他还贪图着看看夜间的雪景呢。他也注意到这辆自行车,等祥子骂完,他低声地说,“要是他老跟着,到家门口别停住,上黄化门左先生那里去,别慌!”

    哥儿们的交情是交情,没交情我能来劝你吗?可是事情是事情,我不图点什么,难道教我一家子喝西北风?外场人用不着费话,你说真的吧!”

    “我招谁惹谁了?! ”祥子带着哭音,说完又坐在床沿上。 “你谁也没招;就是碰在点儿上了!人就是得胎里富,咱们都是底儿上的。什么也甭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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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既没地方坐一坐,只好慢慢地走吧;可是,上哪里去呢?这个银白的世界,没有他坐下的地方,也没有他的去处;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饿着肚子的小鸟,与走投无路的人,知道什么叫作哀叹。

    因为没地方去,才越觉得自己的窘迫。在城里混了这几年了,只落得一身衣服,和五块钱;连被褥都混没了!

    他在桥上立了许久,世界像是已经死去,没一点声音,没一点动静,灰白的雪花似乎得了机会,慌乱的,轻快的,一劲儿往下落,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世界埋上。在这种静寂中,祥子听见自己的良心的微语。先不要管自己吧,还是得先回去看看曹家的人。只剩下曹太太与高妈,没一个男人!难道那最后的五块钱不是曹先生给的么?不敢再思索,他拔起腿就往回走,非常的快。

    论良心,祥子并没立意欺人,而且自己受着委屈。自己的钱先丢了,没法再管曹先生的。自言自语的,他这样一边叨唠,一边儿往起收拾铺盖。

    成绩是无可补救了,停学也无法反抗,他想在曹先生身上泄泄怒气。既然自己失了学,那么就拉个教员来陪绑。

    他把曹先生在讲堂上所讲的,和平日与他闲谈的,那些关于政治与社会问题的话编辑了一下,到党部去告发——曹先生在青年中宣传过激的思想。

    镇定并不能——在乱世——保障安全。

    他须想一想了:为造声誉,这是个好机会;下几天狱比放个炸弹省事、稳当,而有同样的价值。下狱是做要人的一个资格。可是,他不肯。他不肯将计就计的为自己造成虚假的名誉。凭着良心,他恨自己不能成个战士;凭着良心,他也不肯做冒牌的战士。他找了左先生去。

    左先生有主意:“到必要的时候,搬到我这儿来,他们还不至于搜查我来!”左先生认识人;人比法律更有力,“你上这儿来住几天,躲避躲避。总算我们怕了他们。然后再去疏通,也许还得花上俩钱。面子足,钱到手,你再回家也就没事了。”

    敲祥子,并不在侦探们的计划内,不过既然看见了祥子,带手儿的活,何必不先拾个十头八块的呢?

    一个拉车的吞的是粗粮,冒出来的是血;他要卖最大的力气,得最低的报酬;要立在人间的最低处,等着一切人一切法一切困苦的击打。

    买车,车丢了;省钱,钱丢了;自己一切的努力只为别人来欺侮!谁也不敢招惹,连条野狗都得躲着,临完还是被人欺侮得出不来气!

    地上的凉气一会儿便把褥子冰得像一张铁,他蜷着腿,腿肚子似乎还要转筋。门缝子进来的凉风,像一群小针似的往头上刺。

    不,不能当贼,不能!刚才为自己脱干净,没去做到曹先生所嘱咐的,已经对不起人;怎能再去偷他呢?不能去!穷死,不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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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体感受:

    祥子心里住了一个小人,因为时常挣扎着无处诉说,内心有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直打架,自尊心要强与现实遭遇的打击,内心道德与现实被掠夺的冲突,不甘心不服气不愿低头又不得不妥协的矛盾。

    对于虎妞的事,一会想当鸵鸟,想着就当没发生,蒙混过关,一会儿觉得违背虎妞和惹了刘四爷,没有好果子吃。

    向来没有轻易撒手过一个钱,也会为一老一少买了十个包子而感到痛快。在救助的小马和老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一起到他们又觉得得过且过,过一天算一天吧。祥子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

    可供祥子选择的出路能有多少呢, 底层人的如履薄冰,容不得一点差错和折腾,既然知道虎妞那么厉害,绝对不是容易对付和蒙混过关的人,就不能轻易碰触。

    但是人就会犯错,特别是容易在某些情境下做出后悔的事,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犯了错若不承担该承担的责任,更大的倒霉还会袭来。

    命运往往不会因为你遭受了足够多的苦而放过你,唯一能够让祥子得到些许安慰的30多块钱,再一次被抢走了。

    命运这个猛兽仿佛就要夺走一切不然不会善罢甘休。

    阅读金句:

    他还记得初拉车的时候,模仿着别人,见小巷就钻,为是抄点近儿,而误入了罗圈胡同;绕了个圈儿,又绕回到原处。现在他又入了这样的小胡同,仿佛是:无论走哪一头儿,结果是一样的。

    他感到一点向来没有过的恐惧。照这么下去,谁也会欺侮他;独自一个是顶不住天的!

    穷人的命,他似乎看明白了,是枣核儿两头尖:幼小的时候能不饿死,万幸;到老了能不饿死,很难。只有中间的一段,年轻力壮,不怕饥饱劳碌,还能像个人儿似的。

    “我招谁惹谁了?! ”祥子带着哭音,说完又坐在床沿上。 “你谁也没招;就是碰在点儿上了!人就是得胎里富,咱们都是底儿上的。什么也甭再说了!”

    他在桥上立了许久,世界像是已经死去,没一点声音,没一点动静,灰白的雪花似乎得了机会,慌乱的,轻快的,一劲儿往下落,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世界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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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欺欺人,蒙混过关,他还是想当鸵鸟,想着就当没发生没发生

    感受到了孤单

    看轻自己是躺平堕落的开始

    人们过去做出的选择决定了他们现在入未来可能的选择。如果固执地坚持过去的经验,往往等在前方的还是失败,这是一种路径依赖。

    人类的天性是希望节约脑力和体力,遵从惯性,况且,一切重新开始等于是否定自己的过去,这是逆人性的操作。

    只要我们活着,就必然要和他们发生联系,单个的人在多数情奖品下无法单独地完成自己的目标。假如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并且想只凭借着自己的力理来应付一切问题,他只能面对失败和灭亡。

    如何谋求一种职业,以使我们在地球的天然限制之下得以生存;如何在我们的同类之中获取地位,以使我们能互助合作并分享合作的利益;如何调整我们自身,以适应“人类存在有两种性别”和“人类的延续和扩展,有赖于我们的爱情生活”等事实。事实上,这三种问题就是人类不得不面对的职业、社会和性这三个问题。

    自卑与超越,社会的联结,贡献

    2021-09-17 11:54:08 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