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踟躇对《一塌糊涂》的笔记(24)

艺术给人的心灵注入一种坚强的力量，使人具有一种倔强的愿意生活下去的勇气；使人冷静的面对生活的真相，即使那真相并不令人鼓舞；使人热情的探索生命的意义，即使那意义令人困惑；使人勇敢的计划与创造人类更为合理的存在，即使那存在缺少快乐，单调乏味。生而为人，即使是原因不明，结果不定，即使必须毁灭，也要抗争不息，绝不屈服，绝不屈服！

我为男读者写，也为女读者写，当然包括漂亮的女读者，尽管我知道她们对比不感兴趣，但我仍要写。

在我狂妄的时候，我对写作有信心，就像牛顿在狂妄的时候，相信宇宙间存在引力一样。

没有事物经得起讨论，讨论如同一只手，当你把手伸向事物时，事物在一瞬间便消失了，无法触及事物的一分一毫。而事物似乎又是虚幻的，如果不讨论，就不会出现。

19世纪以前，欧洲最富才智的人几乎都把他们的天赋浪费在讽刺教会上。这种令人反胃的景观没完没了，道德简直成了聪明人的零食和笨蛋的饭票，何谓道德，好坏是也。这种对于道德的兴趣实在是生活狭隘乏味的有力证明，热衷于此道的人令我颇具可疑。

我错了的故事，谁都可以讲上一箩筐，讲法虽然不同，内容却千篇一律，无论是害人的忏悔型还是害己的后悔型，两者都让我讨厌，前者厚颜无耻，后者假模假式。

青春岁月一去不返对我是有标志的，即使把性欲减退忽略掉也不行，对肥胖贪吃视而不见仍不行，忘掉过去的阅读趣味也办不到，我只隐隐感到，人生的一个阶段在某一时刻忽然间就不见了。这没什么大不了，我进去中年，还可以尽情享受苦闷和空虚，可以与疾病作斗争，可以慢慢死去。我有一些不太可靠的人生经验，比如，胃痛了要吃胃康宁，见到漂亮姑娘少惹为妙，写剧本要多要钱，读不费力的书一定是在消磨时光，这些不太可靠的人生经验对我的余生一定可助一臂之力。

她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她使用某种方法，在人世间与我取得联系，告诉了我所有与爱情相关的事。当然，这些事情令我倒胃，厌恶的无以复加。

在我看来，这并不难，难得是运气，意思是，只要有那么一帮子人同意，我的书就能成为流传千古的名著。

人类具有记录自己蠢行的奇特天性，源头可以追溯到史前，据说人的前身，长毛未褪的古猿，常在游手好闲之余手拿硬物在黑暗的山洞壁上写写画画，这就是写作的前身。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知识分子那么猛烈的抨击政客或商人，完全是因为小骗子对大骗子的嫉妒，而老谋深算的人从来不会被那些喜欢舞文弄墨的人蒙倒。

据我所知，只有搞气功、魔术一类的家伙们才彼此称为大师，目的看来是想在民间挂靠师级干部这一级别。

语言的力量在于欺骗，他是从假象中被创造出来的不可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