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安静改变世界》试读：6 不被任何情绪困住

在前面，我谈到了冥想怎样帮助你摆脱生活或职业生涯中的焦虑情绪，在这里我要说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这种宁静与平衡的感觉可以延伸到你生活的各种方面。 许多修习冥想的人，尤其是那些佛教徒，认为获得这种宁静意味着进入了一种“舍心”（equanimity）的状态。要是你对这个概念不熟悉的话，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 “舍心”就是指“平衡心态，特别是在处于压力中的时候”。 现在我要坦白交代，我在同一些佛教徒结交之前也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从很久以前就对他们描述的这种状态有所了解。他们称之为“舍心”的这种状态，我一直管它叫作“酷”。从本质上讲，它们说的是一码事。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那些最酷的家伙就是电影明星，像是《铁杆神探》里的理查德 · 朗德特依，或是《超级苍蝇》里的罗恩 · 奥尼尔。对于 今天的孩子们来说，最酷的大概是 Jay-Z[1] 了——总是拽拽的、不管身边发生什么事情都那么冷静。Jay-Z 大概是我遇到的最酷的人了，不仅是因为他的专辑卖出了几百万张，还娶了碧昂丝，而是如果你同他待上五分钟，就会发现即使没有这些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光环，他也总是那么镇定自若。 我相信 Jay 之所以如此镇定自若，是因为他能够把握“当下”。不管他是在录音室、在街上、在会议室还是在舞台上，都是如此。人们可能会疯狂地围着他、对着他拍照、拍他的背、尖叫着他的名字，但你能感觉到 Jay从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总是关注着、专注于自己脑海中的东西。 在内心里，Jay 是一个冥想者。他在那首经典的歌 Can I Live 里，唱到自己在混迹街头、在成为说唱歌手时意识到“这场游戏有高峰有低谷，总不出所料”，当他感到迷茫时，人生的转折点出现了——“我把说唱带上了另一个层次，我像佛陀一样冥想”。 冥想的美妙之处在于，它能引领你找到一直蛰伏在你内心深处、等待着破茧而出的那个酷酷的你。你知道自己其实也可以像 Jay-Z 那样酷，但就是不得其法。 你也许不会娶碧昂丝或是卖出一百万张唱片，但当你冥想时，你可以接近内心那个大家都会爱上的你。那个积极乐观、毫不犹豫、毫不沮丧、朝着内心目标坚定前进的你。那个酷酷的你稳定可靠，能够在其他人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的时候想出切实可行的办法 ；那个酷酷的你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每个人都希望像那个酷酷的你一样，总能带出别人身上最好的一面。 为了成为这个酷酷的你，你需要做的就是放下心中的焦虑和不安。我知道这听起来好像很难做到，但冥想能够帮你实现。 冥想不是除去任何导致你焦虑的因素。要是你担心自己的婚姻，冥想不会像变魔术那样修复你与爱人之间的关系。要是你担心你的工作，冥想也没有魔力让你平步青云。或者像我这种情况——冥想也不能将离世的亲人带回你的身边。 冥想能够做的，是教你怎样不被这种担忧困住，不论你担心的是婚姻、工作，或是失去某个与你很亲近的人。当你冥想的时候，你将学会怎样让那些烦愁一边凉快去，而不是陷入它们之中不可自拔。 当你陷入消极情绪时，这点尤为重要，因为我们绝大部分人每天都会遇到这样的时刻，有时甚至是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菲利普 · 戈丁博士主持着斯坦福大学情绪神经科学临床应用实验室，据他所言，冥想能够改变你应对消极情绪的方式。菲利普博士在研究中发现，人们对于消极情绪最普遍的反应有两种 ：要么拼命推开，要么沉溺其中。 我们都时不时有这样的经历 ：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我们要么一点儿也不去想这件事，要么花太多时间去想这件事。我们要么装作若无其事地走来走去，要么任由不好的想法像乌云一样在我们头顶盘旋。 这些办法没有一个是真正管用的。无论我们企图无视这个想法还是干脆一头扎进去，结果永远只有一个 ：焦虑越放越大，直到把我们彻底淹没。 冥想向我们提供的是一种处理焦虑情绪的变通之法。冥想让你了解自己生活中发生了什么（而不是一口否定），然后帮你将它放下（而不是纠结其中）。这才是让生活继续前行的正确做法。正如戈丁博士所言 ： “冥想的 目的不是抹去思想或情绪，而是让你更加了解你的想法和情绪，并且学着 将它们放下，继续前行，而不是陷入其中。” 请记住，这不仅适用于处理焦虑或消极的情绪，也同样适用于处理积极过头乃至狂热的情绪。相信我，我见过许多陷入“狂欢情绪”中的人，他们的数量并不比陷入“焦虑情绪”中的人少。我亲眼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许多与我共事的嘻哈歌手身上。他们也许是签下了一个新的合约，也许是被授予了金唱片奖，然后他们就会跑出去买辆新车，或是去夜总会朝着脱衣舞娘大把撒钱以示庆祝。但当他们开着新车转悠了几天后，在夜总会一抛千金醉醺醺地醒来后，内心会觉得非常空虚。 许多家伙在向我承认这种事情时总像在道歉，就好像他们搞砸了什么一样。“拉塞尔，我不知道自己出什么毛病了，”他们会这样说，“我签下合约之后跑出去给我和我的伙计们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然后我们去夜总会包了个场。但做完这些事情后，我还是不开心。” 我一直试图向这些艺术家解释，他们之所以感觉不对劲儿，是因为太沉迷于庆祝本身了。如果你是一位艺术家，真正让你感到快乐的并不是买新车或者开香槟，而是创造美好的音乐让大家欣赏。就是这样。你最快乐的时候应该是在录音室里写作新歌的时候，而不是出去庆祝这张专辑大卖了多少的时候。 所以，不管涌上你心头的情绪是喜悦抑或悲伤，为了达到“舍心”的状态，你需要将注意力放在避免被情绪困住这件事情上。我并不是建议你像斯波克 [2] 先生那样，一点儿人味儿也没有。 （这么说会不会暴露我的年纪呀） 但你越是学习怎样利用冥想来管理你的情绪、把它们放下，你就会觉得自己 心里的焦虑越来越少，会觉得自己的灵魂越来越自由。 在聊到焦虑这个话题时，我觉得从某些方面来说我挺幸运的。也许是因为我生来如此，也许是因为我父母的言传身教——我也说不出到底是为什么——但我从未因为往心里装了太多的消极情绪而终日抑郁。没错，我之前的确提及在生意上我常常思虑过多，但我大多数时候都是积极乐观的。 年纪渐长，遇到的烦心事就越多。我的父母去世了，而我同他们关系都非常亲近。我离婚了。我眼看着我的兄弟患上抑郁症。我损失过大量的资金。我的公司倒闭了。我被贴上“不谙时势”的标签，最近甚至开始被人叫作“汤姆叔叔”[3]。 我花了多年的时间、数百万的金钱致力于社会进步，比如学校改革、监狱改革、毒品法规改革、反同性恋主义。这些事情对非裔美国人社区有着直接而深刻的影响。 但当我的新网站 ADD 发布了一个大家觉得是在恶搞哈莉特 · 塔布曼 [4]的视频时，我立即成了众矢之的。尽管我道歉——我为自己没能敏感地发现隐藏在视频背后的恶意而深深抱歉——人们还是不肯原谅我。 对我来说，知道自己冒犯、伤害了这么多人，让这么多人失望，是一件非常难过的事情。因为这个，我很容易陷入焦虑的情绪不能自拔，然后在我的网站还没真正运作起来之前将它关闭。但我没有这样做。 多亏了冥想的帮助。如果我没有找到冥想之道，烦恼最终将打破生活的平衡，让我从此一蹶不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许是离婚，也许是那个哈莉特 · 塔布曼的视频，也许是我双亲的离世，也可能是在我庆祝所谓的“成功”时空虚突然攥住了我。但感谢冥想，让我能够保持生活的平衡。 再举最后一个例子 ：当贝拉克 · 奥巴马第一次竞选总统时，我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做了很多工作来支持他。我积极捐款、走访全国各地、打了无数电话，总之做了我能做的一切来确保非裔美国人社区支持他、给他投票。 我还清楚地记得，在大选之夜，有一个专门为支持者举办的派对。当投票结果越来越清晰地显示出奥巴马将获胜时，我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开始疯狂起来！人们喝着双份龙舌兰酒，在桌子上跳舞，互相拥抱，泣不成声。 但在大选结果正式宣布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回家了。不是因为我不高兴奥巴马获胜——我很高兴——但我就是这样，不会为任何工作上的成绩太过兴奋。是的，我为奥巴马当选总统做了大量的工作，但这并不意味着如果最后获胜的是麦凯恩参议员，我就会哭天抢地。不会的，如果最后获胜的是麦凯恩，我向你保证，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会卷起袖子开始努力想办法，让他在那些我们存在分歧的问题上改变看法。事实上，我已经开始准备给他写信了，以免他真的赢了。 有些人可能会觉得这样做太无情或者太投机了，但不是这样的。我的做法很简单，就是不被任何情绪困住。因为要是那样，你会为获胜欢呼雀跃，失败时肯定会痛不欲生。而在生活中，输赢都是不可避免的。关键在于要一视同仁地看待它们。而冥想能够帮你做到这一点。 是的，当人们看到我“早早”离开派对，或是在宣布投票结果时换台，他们会说 ： “拉塞尔，你怎么能错过这个值得庆祝的时刻呢？你不想享受生活吗？” 于是，我不得不告诉他们，我并不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因为我所追寻的是持久的满足。我更感兴趣的是时时刻刻都感到平衡和宁静，而不只是在某一件“好事”发生时兴高采烈。我在冥想中找到的那种宁静才是真正让我快乐的东西。 一些朋友甚至会这样问我 ： “要是你因为冥想变得没那么情绪化了，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没那么有活力了？”而我的回答总是一个响亮的“不会”！ 今天的我，作为一个半大老头子，好好地坐在这里，我想说我真的觉得很快乐，能够这样说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我一直这么快乐吗？不是的。当我静思的时候我是不是找到了快乐？是的！而我冥想的时间越多，我拥有的这样的时刻就越多。 “这样的时刻”正是冥想过后我感觉自己充满活力的时刻。我甚至有几次在冥想过后感到无比幸福，以至于流下了欣喜的泪水。忘掉咖啡吧——它不能让你以欣喜的泪水开始新的一天。只有冥想能够带给你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体验。 这样的时刻也可能发生在你进行冥想的过程中。记住，你要一直控制对自己的想法做出的反应。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永远不要忘记，你有这个能力改变你对世界的感知和回应方式。你一直拥有这个能力，你只需要学会如何驾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