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wer is power

权力的游戏里，小指头和色太后的对话，小指头傲娇的说：“knowledge is power”，色太后一个眼神，御林铁卫把小指头按在墙上，只待下令格杀；又一个眼神，侍卫松开，色太后酷酷地说了句“power is power”拂衣而去，深藏功名。这个片段在脑海里久久回味，就如同权力的念想在小指头的脑海里久久回味一样。多年后，当小指头被艾娅处决的时候，估计终于明白。他穷其一生追求的不过是用知识去获得权力和力量，绝不代表着知识就等于权力和力量。因为power is power。

我们首先要明确的第一点就是官职、爵位代表着权力，并不完全等于权力。在古代，它们令人向往，引人追逐，诱人残杀的根源在于附着权力的外衣，让人以为在其位，穿其服，带其冠就是拥有权力。人人只道争夺这神圣王冠，显赫头衔，蟒袍华服便可获得无上权力，可笑的是权力从未依附于任何一物，power is power。

回到本书的阅读，这本书偏重于要素的分析和考量，面面俱到，通读全篇有两点感受。

一、实权的职事官职逐步向代表虚职和和荣誉的阶官、勋官转变是中国古代官职史的常态。 “三公”、“三师”由秦汉时期的实权官逐渐转变为代表着正一品官阶的散官，西汉以后中书令、尚书令、侍中等一批侍奉中宫，职权较卑微的散官逐渐有了行政权力，成为隋唐时期的丞相（三省首长仅为正二品）。而后三省首长（尚书令、侍中、中书令）也逐渐成为阶官，官员的官职加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才是拜相的标志。比如大才子元稹，拜相的时候担任的不过是工部侍郎（正四品下）。到了明代，正式废除丞相组内阁之后，实权派的内阁大学士仅为正六品，却在朝礼时站在六部尚书（此时六部尚书官阶正二品）前面。需注意的是，中国古代官职体系存在着内部的延续和更新，明清时期的很多官职称谓是可以在秦汉的官职体系里发现名称和影子，但其权力大小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多方力量的均势平衡是皇权保障的重要法宝。纵观史书，皇帝的权力必然受到外戚、宦官、文臣、藩镇、储君的威胁，平衡好这几者之间的关系才是皇帝自保和掌权的最大法宝。任何一方势力的过分强大都会危及皇帝本身。每一任皇帝都不可避免地去面对一方或者是多方势力的挑战。有意思的是，后继的皇帝和朝代会针对之前某一方势力乱权的教训拨乱反正，却又间接助长了另一方势力的崛起。于是在东边打压——西边崛起的过程中无限循环。而当一方势力达到顶峰之时，就会有取而代之的愿景。外戚势力发展壮大的王莽在称帝之后还要拉着汉帝的手，痛苦流涕的说：“昔周公摄位，终得复子明辟，今予独迫皇天威命，不得如意！”简直是虚伪至极，所以，君权神授也意味着君权神废，不管上位者信不信，都一定要让下位者相信。

总结，职事官的阶官、勋官化表面上看是皇权一步步强化，相权一步步废除的过程，可是明清之际虽无丞相，依然还是有类宰相职能而无其名的权臣出现，比如张居正等掌控内阁的首辅大臣。在皇权打压权臣等势力时，更多的是选择授予品阶极高的勋官，以及提拔身边卑微的职官或是另委以专使、领导小组的方式。而这些专使、领导小组的职务头衔又在下一轮权力的角逐中变成阶官。在这权力纷争中，王朝建立又崩塌，世家高起又沉沦，功臣名就又惨淡，而一切故事终究逃不出屠龙少年进入龙窟，杀掉恶龙，开始长出鳞甲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