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计方法,学科独立以及边界理论——西方考古学的研究方法在先秦史领域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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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意是想了解些关于铭文性质问题,随葬文书原因的意见,不过虽然本书对此也有提及,但绝非主体,着墨极少,不如看论文。
全书有两点让人印象深刻,第一,对学科独立性(特别是中国史研究领域)的大声疾呼,作者反复强调,文献能提供的许多内容,至少针对本书研究范围内的,都可以由考古学独立解决。而文献不曾反映的现象,考古学也可以展现。
第二点则是其对中国考古中统计方法使用的批评,指出中国许多考古不遵从统计方法,导致从发掘到研究的整个过程所得的结论既难以量化,又不具备普遍性。如果仅在社会史研究领域看,这样的结果确实难以获得对社会情况的普遍认识。
但是如上两点结合在一起,又引起另一个问题 作者不能使用不具普遍性(发掘不完全或不遵循统计规范)的材料,又在一定程度上回避对传世文献的依赖,这就导致在探讨宏大问题(比如全社会,至少是上层社会的制度变革)时,只能偏重运用发掘完备的少数例子(也可能是碍于篇幅?),但却要获得一个相当普遍的结论,当然,作者也要结合其他不那么系统的材料,但因为无法量化,自然不能成为研究的支柱。这就也让人怀疑某些结论的普遍性,且使得作者在论述不少问题时只能浅尝辄止――当然,这是受限于先前的考古材料与研究方法的结果。这也使得本书在许多方面并不给出确定的结论,而是指引某种研究理路,起到导向的作用。
前850年的礼制变革为重要支柱,贯穿第一,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的某些章节。第二部分运用边界理论,探索民族,姓族,氏族的关系――尽管这在西方人类学界并不新鲜,但是作者可能也受了王明珂研究的一定影响。考古学材料或许可以辩识姓族中的某些文化差异,作者对此也抱有积极态度。但是也指出,这些差异,未必比同一姓族内部的差异更大,有时学者描述的所谓差异并不具统一的标准,而是受到后代文献所建构的观念的影响。
与此同时,作者又不认可通过考古材料能在根本上解决如秦人起源等问题――潜台词可能是,文献也做不到。民族绝非一个在生物学上铁板一块的组织,在文化和记忆层面也是这样。借考古材料探究不同时期人的民族认同,恐怕是难上加难的。(一点疑问是,作者经常把器物上的差异推测为“宗教习俗”造成的,从而和“民族认同”区分开,但是宗教习俗能否和民族认同分离?习俗的不同,一定会对民族认同产生一定影响,只是未必能成为塑造民族认同的决定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