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许诺你一个未来——致苏格拉底

为了你的信仰，你站在了雅典的对立面
你的坚定，亦或是顽固
让雅典害怕
终于你激怒了雅典

雅典给了你一杯酒
酒中有雅典对你的万般恐惧
你吞下这杯酒，成全雅典
也成全了自己

你抛却了徒儿们，你不知道
其中的许多名字
将和你一起垂入青史
千百年来受人景仰

你成了传奇英雄，你的故事就是神话
然而，深受徒儿们崇敬的你
如此智慧，生活在全希腊都向往的雅典的你
生在令后世万般憧憬的雅典式民主时代的你

遭受着雅典最不公正的起诉
你吞下这杯酒，造就了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审判
徒儿们，忠心耿耿追随在你左右
他们为这千古奇案愤怒不已

你的思想如此丰富
每个徒儿只须领会其一
便可自立门户，啸傲江湖
你是英雄，是神话

我们为你的勇气，为你的信仰而折服
仍为你求死而不解
神，究竟许诺了你一个怎样未来
让理性的你如此的感性

二千四百年来，人们一直在寻找答案
江湖上亦有人隐隐猜测你的身世
为了揭开这一谜底，斯东加入其中
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给出了他的答案，听起来
那么让人相信
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
你蔑视雅典

你不认同雅典式的民主统治
你认为除了全智全能的“哲学王”
其余一切平庸之辈，不配掌握权力
不配站在政治舞台上，统治百姓

你认为雅典的民主是多么的糟糕
一群愚蠢的人竟要执掌这个城邦的命运
他们的愚蠢却喋喋不休吵闹
让你鄙视，更让你痛心

于是，你用一生的力量反对这个糟糕的民主
而公元前399年，这是最决裂的一次
你说这是神的旨意
你无法抗拒，你也决不抗拒

你一次又一次的激怒雅典
让所有爱戴你的人伤心
他们为你奔走相告，甚至泪流满面的哀求你
希望你妥协或者逃避

你拒绝有效地为自己辩护
以你闻名希腊的辩才，为自己洗脱罪名
是如此的轻易，更何况他们给你的罪名
是如此的莫须有

以言论自由著称的雅典城邦
竟对一个只用言论自由
捍卫权利的哲学家起诉，直至审判之死
这是雅典民主的永不褪色的污点

面对“多数人的暴政”
你顽抗到底，你从不低头
这就是你所追求的胜利？
这就是神的旨意，你的谜底？

二千四百年了，我们从不间断对雅典的向往
我隐隐感到不安
我害怕“哲学王”统治
有历史证明过它的血腥

我更害怕我们沉默的大多数
在历史滚滚的车轮中
在沉默中灭亡
而一切又成了民主的借口

我该不该，或者我能不能
轻轻地问你
还是该问问我自己
谁许诺你一个美好未来

2007年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