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幻影必须堂堂正正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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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为《近代能乐集》,“能乐”是日本的传统戏剧,“近代”特指战后的现代日本,三岛由纪夫对日本的传统故事进行的改编,以此适应变化了的社会,在这个独特的时空环境中,“所有人都一个不剩地落入了地狱”。题解者指出:中世纪的能剧作者们追求着“彼岸的拯救”,但在“战后的现代日本”,却不存在什么“彼岸的拯救”。 《邯郸》:邯郸一梦之后便无法再接受现实生活的平庸,人们纷纷流浪,现实世界死去,花草枯萎。次郎一开始就认清生活虚妄的本质,发牢骚似的声称“世界是虚幻的”,梦无法令他做出改变,现实世界重新鲜活,花草盛开。存在主义的味道。 醒来后的次郎表示要“留下来”,留在菊为他保留的十年前的房间里,这象征日本战前的生活——战后人们失而不再得的乐园。 《绫鼓》:七十岁的老者爱上了年轻貌美的华子,因华子的捉弄——让他敲响绫子做的鼓——而死去,他爱上的是心中的幻影。变成鬼魂后,鼓被敲响一百次,老者消失,华子佯装听不到,妄图听到鼓响一百零一次,她期待的,乃是“恋爱所承诺的、超出整个世界之上的事物”。 《卒塔婆小町》:引作者自解如下: 小町是“超越了生的生”,是“形而上学的生”的象征。诗人是“肉感的生”,是“与现实一同流转的生”的象征。小町身上的悲剧,乃是她“绝不会失败”;而在诗人身上,则有着浪漫主义式的“向悲剧而去的意志”。这种误解、好奇与侮慢混合成了两人互相之间的憧憬,他们的接触就基于这种憧憬展开。 诗人对路灯下、长椅上情侣的描述太美了,见图。 《班女》:花子的爱来源于吉雄,却又超越吉雄,在长久地等待中被提炼、升华,变成坚硬的宝石,肉体凡胎的吉雄再也配不上花子的爱情。“爱情的对象是一种自杂质,它只会降低爱的纯度——爱情应当而且必须是以它自身为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