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被时代的洪流裹挟向前?!
“在追求理想的过程中,从野蛮状态发展到文明状态,然后,当这个理想失去优点时,便走向衰落和死亡,这就是一个民族的生命循环过程。”
勒旁的《乌合之众》早在大学时代就拜读过,当时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思考,只是一味地接受他在书中巧妙“重复”的“断言”,全盘接受他“惊世骇俗”的论断,并牢牢地记住了“集体无意识”这个新奇词汇,知道了群体“无异议”、“情绪化”、“低智商”的特点。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书中的许多内容渐渐忘却了,直到最近受惑于一些时髦话题,才重新在书橱中把这本书捡拾起来重新仔细读过。
毫无疑问,群体的力量是巨大的,尤其是这种力量常以“破坏力”的面目出现时,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可群体也是多变的,当最初的激情退去,群体又立马变得无比孱弱,好似任强权宰割的羔羊——虽然群体本身是一切权力的根源。我想,对“群体”最恰当的比喻莫若于“水”,这是中国的古代哲人早已辩明的道理,“水则载舟,亦以覆舟。”
群体就是一片汪洋大海!而“意见领袖”则是“兴风作浪”的海底飓风口——虽然“领袖”的意见本身“转述”自群体,而他自己本身虽极具权威却也常有被群体抛弃的危险。群体本身的易受暗示性和幼稚化注定他们需要“领袖”的指引。
“领袖”也可以用“形象”唤起人们对某一“信念”的趋从,通过不断“重复”的“断言”和可怕的“传染”将这些未必正确的“信念”内化成群体矢志不渝的“信仰”,并由此蓄积起一股巨大的能量,这股巨大的能量在具备“绝对意志”魅力的领袖的指挥下,可以无所顾忌地“移山填海”、“震天动地”。群体被一种血脉贲张的热情所鼓舞,他们满怀激情地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无所顾忌地践踏别人的生命。每个人都被这股洪流裹挟,不知何往,又无所不往!
高尚的人们无法在群体中展现自己的道德,聪明的大脑无法在群体中施展自己的才华,每个在群体中的人都会陷入一种失智的癫狂!群体的黑洞始终在吞噬自由、泯灭个性,但群体中的每个人却无法逃离它神秘的魔法,他们一面深感丧失独立人格的无助,一面又感受到自己依附在群体中无所不能。这种相互矛盾的心理一面折磨少数清醒的灵魂,一面又让多数糊涂蛋乐在其中——这是一幅多么浓墨重彩的乱世绘啊!
但我们也不能一味否定群体,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种族前行的每一步都是群体在无意识中推动的,个体的意志在历史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有时间才是世间的“绝对权力”,它创造一切,毁灭一切,揭示一切,证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