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语言有能力与世界相遇
黄灿然在译后记中将米沃什探讨的问题十分清楚地划分为古典、现实和现代主义,真的能概括地如此决断吗?对此持怀疑。
全书可视作对阿多诺(保罗·策兰也有过相似的话)“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所作的具体诗学阐释。米沃什不反对科学,但为艺术(形式、纯真的想象力和对真实的热情追求)辩护。不提倡纯诗,认为诗歌要与现实,即“人类大家庭”关联,形式和现实是共居撕扯的,作为物体的现实提供的是稳定的庇护。两次世界大战是西方理性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结果,面对重大灾难,诗人该不该再写诗?又该用何种语言说话?米沃什认为要发声,但要让“语言有能力与世界相遇”,使被遮蔽物重新显现。面对如何写,动荡的历史时期能使正常秩序解体,为艺术提供转变的可能。要使意图转化为精巧的艺术形式,涉及如何处理现实与艺术的距离和艺术家的道德良知,波兰女诗人安娜·斯维尔的做法是放弃格律、音韵,将诗歌缩减到最基本的层面,成为见证,达到战后对极权的反思。
广西师大版的封面极具张力,一座雕塑,头脑与书被绳子重重缠紧,恰好遮严双目。读完六个讲座后理解,书和头脑象征知识分子(这里特指诗人)失去“看见”的能力,在理性和极权的双重蒙蔽下,本应有的清晰的目光与清醒的思考丧失。这也是福柯为何要借古典、疯癫质疑理性,舍斯托夫对科学理性及其推导之下的真理不会轻易接受的原因,真正思想家和诗人应该是权力的减速器。
© 本文版权归作者 阿芙洛狄忒 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有关键情节透露